既瞭解了這女鬼是鯤鵬的打手之一,我就放開手腳與她計較。

    穿雲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這會兒橫劈豎切,已經將‘引魂’的數百條紅線切的像摔爛的西瓜,瓜蔓到處垂掛、汁液肆意橫流。

    可這‘引魂’本就難纏,一落地就如萬千只螞蟻,凡是對抗者身處此地,渾身痛癢,連神經末梢也一抽一抽的疼。

    好在我是最能忍痛的,集中心神,專心對付幾根大動脈,想將‘引魂’從根處阻截,陣眼實在不好找,這女人剛剛同我聊天,爲的就是分神提前佈置,一不小心倒是着了道。

    這陣眼就在這千絲萬縷的紅線之中,不知道是哪一根!

    如今看得眼花繚亂,還是沒有頭緒。

    這女鬼不知道受了誰的點化,引魂使得有模有樣,還在魂線上設計了針刺和火雷,我的胳膊後背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此刻被割裂的鮮血淋漓。

    更詭異的是,這魂線居然吸收活人的鮮血,一沾染立刻變得飽滿,像那叮人的水蛭一樣還往肉裏鑽。

    我鼓盪起神內的靈氣,把那喫人血的經線逼出去,這樣一來,特別費神。

    既要抽絲剝繭應對無處不在的‘引魂’又要內視自己體內,防止那些貪婪的‘水蛭’吸食我的靈氣。

    好在此時渾身的靈氣運用更加自如,目光亦如雷電,洞若觀火,終於發現這惡鬼陣眼所在。

    正是在那無神的女孩兒頭頂。

    好狡猾!

    我拼着扎心的痛,一手抓住那女孩兒頭頂,任由那一頭亂髮扎進我的身體四處遊走,只是拼力將靈氣灌入,指尖卡住那軟泥一般的陣眼,耳旁卻傳來頭皮發麻的一聲叫喊。

    “媽媽!媽媽!”

    我滿眼頓顯小雅思的可憐模樣,溼潤鹹鹹的淚水流到我的舌尖,我知道一切都是幻象,可仍止不住滿面淚光。

    我痛恨自己的無能!

    景明、老爸,我知道他們都不在了。就在剛剛,爲了救我,他們燃燒了最後的精魂只爲把我喚醒。

    渾身的怒火終於點燃了腎上腺素,我寧願磨碎這一身皮肉,也要將鯤鵬的一干走狗埋魂此處。

    穿雲似乎在我身後大喊着什麼,可我全聽不見。

    渾身的火燒起來,我不顧穿雲大喊大叫,一腳把他踢到半空讓他遠離這裏的是非。

    我本來就是一顆魂珠,小鬼此前餵我喫下的渡魂膽,此刻已經混元一體,五色珠光流轉接近透明。

    我拼着魂珠全碎也要送鯤鵬上天,永不再現。

    *

    等我睜開眼,山洞頂處,流雲如水。

    在我身旁,篝火噼噼啪啪燒着。

    小鬼拿着燒火棍挑撥着火苗,轉頭看了我一眼,說:“醒了?醒了就坐起來!”

    搖搖不太清醒的腦袋問他:“我睡了很久嗎?”

    “也不算太久,”小鬼用了概念詞。

    “沒誰來過嗎?”我問他。

    “你想讓誰來?”他回答。

    我晃了晃腦袋,一團漿糊,烏金劍攤在剛剛我躺着的地方紋絲不動,劍身隱隱約約一層藍光浮動。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卻什麼都想不起。

    “我怎麼睡着了?”我問他。

    “累了!”他說。

    “那我去找老爸了,”我拾起地上的烏金劍,擡腳往山洞外面走。

    “黃元土精找到了!”小鬼大喊一聲,見我回頭看他,說:“你老爸還在打仗,最近都不在!”

    “哦!”我站在原地問他,“黃元土精是用來幹什麼的?”

    “修輪迴殿的!”他望着篝火說,“都找齊了,就差一個人回來!”

    “誰啊?”我問。

    輪迴殿是關乎冥界秩序能否重新恢復井然有序的命門,到底誰不聽指揮,居然這個時候遲到!

    “一個傻瓜!”他回答。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