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苦口婆心道,“只要腳踏實地,就是三餐一宿都不是什麼難事,道兄,那兩個小鬼沒跟你之前是什麼樣子的。”

    “……很難過。”

    “那跟了你之後呢?”

    “更難過了。”

    “就是嘛。”九叔把人領到了桌前坐下,喬喬非常有眼色的給倆人都倒了一杯茶,然後就退到一邊聽故事,“鬼乃不祥之物,集貧賤,悲哀,衰敗,災禍,恥辱,慘毒,黴臭,傷痛,病死,十八個災禍於一身,你跟他們走進走出的,日子怎麼會好過。”

    “那倒也是。”明叔仔細想了想,從前就他一個人好歹還能喫飽穿暖,雖然還是居無定所,但自從養了那兄弟倆,每次掙點錢都格外的困難,要不就是碰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像上次黃老爺家。

    “你能明白就好。”九叔見他真的聽了進去便讓秋生把酒罈子還給明叔,有些因果還是要自己了結的。

    “好的師父。”主打的就是一個尊師重道,師父讓幹啥就幹啥。

    明叔走了以後秋生好奇道,

    “師父,鬼能看到我們,我們卻看不到鬼,有什麼辦法能讓鬼看不到我們嗎?”

    九叔:“有啊,將鍋底灰塗身上就行。”

    秋生和文才眼前一亮,沒想到還真的有辦法,送九叔回房之後倆人就跑到了竈臺處,喬喬收斂了氣息跟在他們身後,然後兩個黑不溜秋的人影就躥了出去,鬼鬼祟祟的。

    此時的明叔正在跟大寶告別,講着一大通道理,

    “自古水火不容,南北對立,黑白分明,忠孝難存,人……”

    大寶:“人鬼殊途嘛。”

    明叔輕嘆一聲,點了點頭,“沒錯,凡是對立的早晚都要分開。”

    大寶強詞奪理道,

    “誰說的,你沒聽過陰陽調和嘛。”

    “陰陽調和是什麼。”小寶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模樣,這麼小就死了,還是挺可憐的。

    明叔一臉惆悵,接話道,

    “就是從今天開始我們各走各的路,各有各處,如有同路也是絕路,如要同住定是苦處,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你們跟了我多久,我就倒黴了多久……”

    狠心將一大一小搞趕走,他轉身就回了客棧,還用在客棧的門上貼了道符防止兩個小鬼繼續跟着,他們只能坐在旁邊等着,跟就倆孤兒似的。

    文才秋生知道他們的機會來了,喬喬不是很懂,那兩個小鬼整的又不是他們,難道是阿威給了倆人什麼好處讓倆人幫他報仇?咦,還真有可能。

    眼看着大鬼快要被人道毀滅了,喬喬不得不出手,這鬼並沒有害過人命,心中還存有一絲良善,若是放任倆人將鬼弄死,到時候是會有孽債纏身,會早死的。

    正好這時聽到小寶呼喚的明叔也從窗戶跳了下來,就是落地時發生了一丟丟的偏差,直接屁股着地,也顧不上疼痛直接追着兩個黑影出了城,喬喬收回九黎緊隨其後,很明顯明叔不是兩個年輕小夥子的對手,全程都被壓着打,喬喬上前將裝着大寶的葫蘆搶了過來直接拍碎,大寶的身影格外的虛弱,

    明叔將鬼扶了起來,有些擔憂,

    “大寶你有沒有事啊。”

    喬喬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兩位師伯,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和師爺交代吧,哼。”

    秋生覥着臉上前,“喬喬,我們也是想掙點外快,而且也沒打算傷害那個大鬼,就是捉去給阿威出出了氣罷了。”

    “是呀是呀。”文才跟着點頭,“我們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很明顯,喬喬不是三歲小孩了,她指了指魂體差點無法凝聚的大寶,沒好氣道,

    “你們當我瞎嘛,爲了防止你們爲了蠅頭小利誤入歧途,這件事我會如實和師爺說的。”

    喬喬傲嬌的轉身走到了明叔旁邊,

    “他太虛弱了,你將他收起來,讓我師爺看看,畢竟是我師伯闖的禍。”

    明叔點了點頭,正要帶着大寶離開就感覺身後傳來的破空聲,緊接着道袍被奪,大寶被俘,走在前面的兩大一小聽到明叔的呼喚纔回過了頭,就看到了逃跑的那個女匪用道袍蓋住了大寶,迅速撤退,在經過一個土包的時候還捲走了具新鮮屍體。

    喬喬:???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嘛?這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啊。

    她想去追,就被秋生和文才一左一右拉住了胳膊,

    “別去,危險,你要是有個好歹,師父非劈了我們不可。”

    “是啊,喬喬,聽話,那個女匪邪術層出不窮,誰知道還有沒有後招,咱們還是在這裏等你師爺比較安全。”

    九叔趕到之後喬喬就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他看着坑裏空蕩蕩的棺材,說道,

    “她一定是想借屍殺人,利用鬼去整人。”

    明叔不信,他打包票說大寶鬼性善良,平時他說話聲音大點,大寶都會被嚇的一哆嗦,要說短時間內變壞害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九叔不置可否,但也沒有直接反駁,反正到時候就會被打臉了,

    “她肯定會去劫獄,先回牢房守着。”

    “好。”

    衆人回去將牢房裏裏外外都佈置好了天羅地網般的陷阱,就等着那個女匪自投羅網了,秋生和文才披上黑斗篷到牢裏裝扮成那兩個俘虜的樣子,這叫請君入甕,甕中捉鱉。

    九叔穿着道袍坐在正中央,他偷偷給自己算了一卦,今日不宜穿道袍,便動手想要脫下,而道袍被搶走的明叔湊了過來,

    “道兄,我的道袍被搶走了,你要是不穿的話可不可以給我穿。”

    “行啊。”九叔將衣服連同帽子一起遞了過去,似笑非笑道,“只要道友不要後悔就行。”

    今晚鎮子上的公雞全部被抓來放血,母雞短時間內怕是得單身一陣子了,不過爲了能抓到女匪,這點犧牲又算的了什麼呢,沒錯,就是這麼大義凜然。

    喬喬躲在一個可以縱觀全局的角落裏,這次的活動她絕對不要缺席,刷boss的隊伍裏怎麼能缺少輔助?呢。

    這時有人敲門,院子中的氣氛瞬間凝滯,穿上道袍無比自信的明叔端着一大盆公雞血就要開門,然後潑出去。

    喬喬趕緊阻止,“是送粥的,別浪費了。”

    明叔不信,“說不定是障眼法,小姑娘你快閃開,潑你一身血了就不好了。”

    九叔警戒着周圍,不過他們的對話還是可以聽見的,

    “聽喬喬的。”

    “好的九叔。”有了這句話阿威就要去打開門,還警告的看了一眼明叔,

    “別浪費啊,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門打開後,確實是他們叫的粥,一人一碗趕緊端了下來,阿威給了錢關上了門,邊喝粥邊嘲諷的看着明叔,

    “還道士呢,還不如小大師厲害,不會是冒充的吧。”

    “呵呵。”明叔尷尬的笑道,“正宗茅山弟子,如假包換,只不過天賦有限而已。”

    喬喬解圍道:“有志者事竟成,天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努力鑽研,總會走出屬於自己的道。”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

    “喬喬說的沒錯。”九叔一臉贊同,“此間事了道友可隨我回去,我那裏有很多藏書,可以任你觀看。”

    “真的嗎?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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