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恍惚。
轉眼就見文曦已與她拉開了距離,於是急忙趕上。
衆修士齊聚一團,文曦一眼望去,皆是女修士。
約有二十來人。
她們被少女們用紅色的錦緞矇住了雙眼,又被各自的引路人牽引着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
停了下來。
矇眼的綢緞紛紛被解了下來。
衆人眼前是一個一丈來方的大池子,池中翻涌着乳白色的液體,時不時拍打到池邊的青石上。
衆人之中,有欣喜的,有疑慮的,亦有轉了轉眼珠,運轉靈力準備逃走的。
“文姑娘,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紅腰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文曦轉頭就見紅腰一臉憂慮地望着自己。
“今日的出口,在乾,一路順利。”紅腰微微笑了笑,輕輕俯了俯身子退下了。
只是在離了文曦幾步遠之後,紅腰的身體轟然倒地。
文曦瞪大眼睛,急忙去扶。
異變突起。
轉瞬間,文曦手裏捧着的人消失的一乾二淨,只餘一件單薄的衣物,裏面的人已成了灰燼。
爲什麼?
她告訴了自己出口,就變成了這樣?
難道是有人給她下了禁制?
衆人看着這場突變,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一旁的白衣少女竊竊私語,神色恐懼。
“她說出去了……”
“爲什麼啊?”
“不能說,會死的,閉緊嘴巴。”
“主人會生氣的。”
這時,不知道從哪裏發出了一聲巨響。
一個巨大和黑影壓着薄霧朝長生池的方向衝擊而來。
衆修士此時也明顯感覺不對,運起靈力抵抗。
文曦將紅腰殘餘的衣物和骨灰收進了儲物囊裏。
而後冷着眼,大喝一聲:“出口在乾位!”
心思活泛的修士已經逐漸開始尋找乾位。
這時巨物已經懸停在了長生池的上方,一頭青灰色枝蔓紐結而成的巨蛇正在冷冷盯着下方的人。
巨蛇頭頂的半身人慵懶的嬌笑着:“誰呀,這麼不長眼,不要命地破了我的禁制?”
“各位貴客,怕什麼呀,何不留下來和我共享長生?”
白衣少女們跪伏在地,瑟瑟發抖。
修士中一陣慌亂,紛紛運轉靈力想要抵抗。
有一人不小心跌落到了長生池中,轉瞬被池水淹沒,他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但是長生池水無孔不入,轉瞬沉入池底。
有一具身體慢慢從池中爬了起來。
還是原來的樣貌,只不過面無表情,脣上一點朱漆,乖順地趴在了地上。
其餘修士瞪大眼睛,寒意涌上了心頭,汗毛倒豎。
藉着衆人注意力被轉移的時機。
文曦開啓了無影人躲藏到一角,掏出在暗閣順的石甕就開始撈長生池水。
等估摸着夠了量,她又轉身去了暗閣將重溟和沈殊解救出來。
重溟惡狠狠地將自己魚尾上的寶石撕去,連銀白色的鱗片也被帶了下來。
整條魚尾瞬間鮮血淋漓,而後慢慢幻化成了雙腿。
兩人溼答答地站在地板上,渾身赤裸幾乎被扒了了個乾淨。
沈殊似乎狀態極其穩定,除了自己裸身的狀態讓師尊看到有些不好意思之外,沒有別的什麼。
文曦從自己的儲物囊中扒拉了一下,拿出兩套衣服讓他們快速套上。
暗閣裏還有不少的琉璃箱,但是文曦不是聖母,沒辦法一個一個去救,只能將自己手裏多餘的長生池水分了出去,能不能活,全看他們的造化了。
文曦確定了乾位,就御劍拉着兩位徒弟往外衝。
在快要衝到位置時,一夥無臉面具人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底下已經堆了一些修士的殘骸,看來是未突破出去。
文曦喚出破曉,雖是殘劍,但是一劍之力中裹挾着烈風之力轟隆作響,似要將眼前的天地都要轟開一個口子。
一劍就將面前的阻礙瞬間碾爲塵埃。
重溟愕然,沈殊一臉驕傲。
巨獸的吼聲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嘶吼着逐漸靠近。
蓬萊之主美目直豎,嬌軟的聲音聽得出聲了怒氣:“這裏還有三隻小玩意兒想要逃跑呢!”
零零七怒了:“你全家纔是玩意兒!敢對我尊貴的主人這麼說話!”
文曦連閉嘴都來不及說,硬扛巨獸衝擊的巨力。
“乾位!破陣!”
沈殊神色緊張,立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劍,朝着乾位的阻隔刺去,可是瞬間被軟軟的彈了回來。
重溟冷眼瞧着,嗤笑一聲,手中幻化出鮫人尖利的爪子,也猛衝而去,但是也只在阻礙上留下了一絲絲痕跡。
他們都太弱了。
沈殊小聲嘀咕着:“笑什麼笑,還不是和我一樣嗎?”
重溟冷冷瞧了他一眼,有種威脅的意味。
沈殊腦海裏還不忘這個鮫人撕咬同類的場景,於是噤了聲。
但轉念一想,師尊在呢,他有什麼可怕的!
“主人主人,他們不行啊!無影身可衝破一切阻礙,得靠你嘞。”
文曦蹙眉,艱難抵禦着蓬萊之主的進攻,破曉砍在巨蛇身上發出刺耳的金石之聲,倒不像是藤蔓紐結而成的,更像是天外異鐵打造的一樣。
號稱不死之鄉,誰知道這老東西活了有多久個年歲了。
蓬萊之主看起來神色很是興奮:“你身上,似乎還有一隻小老鼠?”
“似乎……還有些熟悉的感覺呢。”
蓬萊之主眯了眯眼睛。
零零七發出尖銳的叫聲:“主人快走!她能察覺我的存在!”
文曦腦袋都大了:“我聽見了,閉嘴。”
升級後的零零七話也太多了。
她有些懷念之前的了。
文曦的大腦飛速運轉着,就是現在!
趁着巨蛇龐大的身軀拐彎的時刻,文曦開啓了無影身特質,朝着阻礙狠狠衝去!
阻礙瞬間變成了像一層薄紙一樣的東西,文曦拎起重溟和沈殊的衣領一起奔向了生路。
巨蛇和蓬萊之主在身後嘶吼着,也想要衝出來,可是當他們觸及到乾位的一瞬間,粗壯的巨雷從虛空中落下,一根接着一根,將此處密密封了起來。
像是一個牢籠。
蓬萊之主惡狠狠地盯着虛空的方向,恨意在此時如同有了實質,想要將天洞穿開來一樣!
……
平靜的海岸上,重溟掙扎着坐了起來,四周沒有一個人。
沙灘上海水一波一波拍打着,重溟轉了轉眼珠,朝着大海奔去。
只是用着人類的雙腳似乎有些不熟練,直到接觸到了海水,他的雙腳瞬間化成了傷痕累累的魚尾,往前一躍。
沒有想象中有溫柔的海水擁抱自己。
耳邊傳來風聲,他只覺得脖子一緊,就被勒了回去,甩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沙子。
“你想往哪跑呢?”文曦一手拎着捆仙繩的頭,一邊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