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兒有時都懷疑，玄墨是不是從未離開過。
“婉兒，準備如何謝我？”
白婉兒倒上茶，招待玄墨。
玄墨很是好奇，自己和白婉兒認識這麼久，她可從未這麼客氣地招待自己。
白婉兒笑着說道：“謝玄墨之前，玄墨能不能誠實地回答，婉兒幾個問題？”
“那要看婉兒問什麼？”
白婉兒點點頭，捋了捋思路。
“我等修行之人，在突破修行境界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很奇妙的感受，比如第一次能飛。玄墨有過嗎？”
玄墨垂眸良久，目光變得十分遙遠。
“有過吧，只是太久了，想不起來了。”
白婉兒毛孔一豎。這個傢伙的修爲果然很恐怖，居然都想不起突破修爲的感覺了。
“玄墨如果只有婉兒這樣的修爲，什麼行爲會讓你感到很難忘卻？”
玄墨一愣：“像婉兒這樣的修爲，不可能。”眼中連不屑都不存在。
白婉兒氣血一涌，壓了下去。
果然境界相差太大，溝通起來是不同次元的，很難打破壁壘。
仔細思索了一下，白婉兒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
“婉兒的意思是，以婉兒這樣修爲，那做到什麼，能讓自己感覺很爽，讓自己興奮地想大叫。”
玄墨看着白婉兒，越看越不明白。她到底打什麼主意。
“婉兒想怎麼做答謝我？”
“婉兒的答謝方式是”白婉兒把一張符籙拍到桌上，“送給玄墨一次久遠的回憶體驗。”
“移魂符”
“對”白婉兒拍拍胸脯，“婉兒將自己借給你，讓你體驗一次，以前身體曾有過興奮和感動。”
“婉兒要和玄墨互換身體？”玄墨目光大盛，如同星辰般璀璨。
“玄墨願不願信婉兒，玄墨敢不敢做？”白婉兒也毫不膽怯，直直地看回去。
白婉兒想過了，以玄墨的修爲，上天入地，無數法術都是信手拈來了。自怕沒有什麼東西能打動他。
那自己就讓他變成尋常修士，再體驗一次突破極限的感受。就看他敢不敢！
上輩子玩密室逃脫、劇本殺、角色扮演之類的體驗遊戲。是最容易讓人得到滿足的。
所以白婉兒就想，自己能給到玄墨獨具一格的謝禮，就是體驗式遊戲。
“好。玄墨謝了！”
玄墨拿起符籙，貼近白婉兒，目中光華灼灼。
“等一下！”白婉兒伸手擋住了玄墨。
“怎麼，婉兒怕了？”玄墨似笑非笑。
“沒有”看玄墨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白婉兒嚥了一口唾沫，此刻，自己反而心慌了。
“婉兒的修爲只有心動期，玄墨可別太逞強啊！”
白婉兒擔心，玄墨和自己的段數差得太大，這傢伙一時忘形，自己的身子就遭罪了。
玄墨上下打量了一眼。
白婉兒忍不住一縮。玄墨的目光好像能透過衣物。
“還有，你不能幹有違道德的事情！”
白婉兒已經有點後悔，把身子借出去了。
“婉兒放心，一定完璧歸趙。”
白婉兒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
玄墨看着躺着牀上雙眼緊閉的白婉兒，微微一笑，手中的符籙消失了，躺着了她的旁邊。
自己要進入他人軀體，何須藉助符籙，只是自己從未想過這樣去做而已。
如今，白婉兒給了一次絕無僅有的機會。
自己要回到那了遙遠的過去，體會已經遺忘的記憶。
原來做一個普通的修行者是能感受到很多，很多……
很久很久以來，任何事，自己動動手指就可以，甚至很多時候，連手指都不必動。
都忘了，感覺是什麼，活着的味道是什麼……
太久了，好在遇到她，像又活了一遍，會生氣，會好奇，有期盼……
“在冰原，刺骨的風颳過，是會痛的。在水裏久了，人就要炸開來一樣，衝到山頂，心好像要爆開……”
玄墨在白婉兒耳邊慢慢地說，說了很久。
“謝謝，婉兒。”
玄墨閉上了眼，要好好體驗一下睡覺的滋味。
……
白婉兒睜開眼。
四周是一片幽深，泛着淡淡得熒光，看不到邊際。想往前走，才發現自己是懸浮在空中，四周都沒有依託。
這是哪裏，自己不是把身體借給玄墨了嗎，現在自己是在哪兒？
白婉兒不由嚇得大叫：“玄墨——”
聲音很快消散在空中，沒有蕩起一絲迴響。
白婉兒揮動着雙臂，蹬着腿，就像在水中游泳一般，向着最光亮的方向進發。
不知道遊了多久，亮光好像永遠離自己那麼遠。白婉兒好幾次幾乎要放棄了，可是一看已經遊了這麼久，又不甘心就繼續遊着。
終於靠近了，看到那是一團巨大的熒光，在光芒的中心隱隱有一個身影。
白婉兒緩緩靠近，被一睹巨大透明的光牆擋住了，貼近臉往裏瞧。
光芒中心的人影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男子躺着，幾根血紅色的藤曼纏繞着他的身體，將他束縛在金色的架子上。
白婉兒把臉再貼近些，發現藤曼之所以是紅色的，是因爲男子身上的血液，正被藤曼源源不斷抽取。
“哇”
白婉兒忍不住叫出聲，這是人形抽血機嗎？太殘忍了！
“喂——”
白婉兒叫了幾聲，男子毫無反應。又用力地拍了幾下光牆：“你是誰，這是哪，怎麼出去？”
男子終於微微擡起頭，一頭銀髮拖地，遮掩住了面孔。
白婉兒瞪大了眼睛，只見男子緩緩站起身，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
“哇”白婉兒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
自己醒了。剛剛那個是夢嗎？
白婉兒先摸一摸自己的身體。很好，全須全尾，沒有缺胳膊少腿。
起身，拿起鏡子照臉。很好，還是嬌豔如花。
白婉兒這才轉身打量四周，房間就只有自己。
低頭想了想，自己也不清楚，玄墨到底有沒有和自己換了身體去體驗。
“玄墨，玄墨……”
叫了幾聲，也沒人搭理。
算了，自己提議了，玄墨也沒反對，自己就暈了。當答謝過了。
白婉兒想到這兒，就覺得倦意上涌，往牀上一躺。
可惜眼睛剛閉上，身下的墊子一軟，身邊一股熱流傳來，耳邊響起魅惑的聲音。
“婉兒雖然答謝了，故事可不能欠着，快說吧！”
白婉兒一個鯉魚打滾從牀上蹦起來，坐到桌子旁邊。
瞪大眼睛瞧着，躺在牀上一臉愜意的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