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一會兒,餘從戎就讓夏遠自己練:“綁這東西還是非常簡單的,你自己練習練習。”

    說着,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瓜子塞到夏遠手裏。

    “哪裏來的?”

    夏遠看着瓜子。

    “哪裏來的?買的,難道還是搶的,夏遠,你可真有意思,該不會練武練傻了。”

    餘從戎眼睛一瞪,又抓了點塞進他手裏。

    “傻沒傻要不再試一試,保證你會很高興。”

    夏遠一臉笑意的望着餘從戎。

    “可別,跟你做對手,我一點都不高興。”

    餘從戎一聽,連連擺手,開玩笑,丟一次人就行了,不能再丟第二次。

    身邊的戰士可是看事兒不嫌事兒大,嘈着濃濃的地方口音:“餘排長,怕啥,去試試,我給你加油打氣。”

    “你這小子,你去試我也會給你加油打氣,我不去。”

    餘從戎瞪了說話的戰士一眼,來到自己的牀鋪上一躺,喫着瓜子開始看伍萬里。

    夏遠學會怎麼綁疊被褥,那名戰士就湊過來:“夏遠,能教教我們怎麼練武嗎?”

    “可以啊,我可以教你們幾招。”

    反正閒着也是沒啥事兒,夏遠把手裏的瓜子分給他一點,剩下的放在口袋裏放好,隨便擺了一個起勢的姿勢。

    “嘿嘿嘿,謝了。”

    戰士將這些瓜子放在口袋裏,有模有樣的學着夏遠的動作。

    練武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連他都學了二十年,還是自己老爹和爺爺不留餘地,每日一虐自己,才達到自己現在這個程度。

    光是扎馬步就紮了四五年,不論寒冬酷暑,早上扎,下午扎,晚上扎。

    戰爭已經爆發,抵達朝鮮不過是幾天的事情,這幾天,自己能夠傳授他們的知識非常少,即便是傳授給他們,美軍也不怎麼會給他們白刃戰的機會,畢竟有槍,誰還會拿着刀衝上去砍。

    不過能教一些是一些。

    基礎的招式,八極拳的基本套路可以教給他們。

    車廂裏的戰士本就無所事事,不是聊天就是擦槍,見這邊夏遠在教他們習武,白天見識到夏遠的武力,一個個就跟好奇寶寶一樣,也湊過來。

    另一邊的伍千里把伍萬里託給雷爹照顧,扭頭看到夏遠正在跟七八名戰士擺着架勢,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

    梅生走到伍千里身邊,看着夏遠的姿勢,隱隱有點練武的架勢,“這是...在練武?”

    提到夏遠,伍千里來了興趣,“這次走多運探親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當兵的好苗子,練了二十年的武,有一手投彈技巧非常厲害,丟石頭能丟一百多米遠,在我眼前,穩穩當當的擊中一棵樹的枝幹,枝幹上有一隻鳥,他收了力,否則擊中的就是那隻鳥了。我就自作主張,先把他拉進隊伍裏。”

    梅生一聽,頓時驚訝的不行:“一百多米,這麼厲害!你小子沒有框我吧,能丟一百多米?那還是人?”

    投彈他們又不是沒有訓練過,能丟五十米已經非常逆天了,夏遠竟然能夠第一百多米,如果不是在開玩笑,那就是在開玩笑。

    “你就瞧好吧。”

    伍千里笑了笑,看着夏遠教他們一個基本套路,停了一會兒,他發覺這東西驚奇的有用,便喊道:“餘從戎、平河,你們都過來學一學。”

    伍千里這麼一喊,連隊一百多名戰士都圍了過來,就連伍萬里也有模有樣的學着。

    “這個套路很簡單,在八極拳裏叫掛塌,用很小的力量將敵人掀翻。”

    掛塌是八極拳裏其中一個小招式,但非常實用,哪怕是一個二百多斤的胖子,穩穩當當的站着,夏遠這麼一絆,也能絆倒在地上。

    當然,這可不是單純地用腿部力量去絆,而是採用了某種技巧。

    “誰能上來和我配合一下,我來給你們實戰講解一下。”夏遠說了一通,發覺說不明白,他們完全聽不懂,不如現場給他們演示一下。

    見沒人上去,伍千里喊着餘從戎:“上去配合夏遠一下啊。”

    “我不去,堅決不去。”

    餘從戎直搖頭,顯然被夏遠摔怕了,他眼睛一轉,發動羣衆的力量,“要不讓連長配合一下夏遠,大家說是不是啊。”

    “對啊連長,你去配合吧,俺們都想看你配合。”

    “連長,要不你去吧,餘從戎太弱了。”

    “就是就是,慫蛋蛋一個。”

    其他戰士紛紛附和,一副看戲不嫌事兒大。

    伍千里也是爽快,“那行,我就上去配合一下,等會你別跑,試玩你跟我試試。”

    “別啊。”餘從戎臉一苦。

    衆人哈哈大笑。

    夏遠笑着,讓伍千里站直,然後伸出自己的一條腿,微微彎曲,用手拍着膝蓋:“所謂的掛塌,就是利用彎曲膝蓋回正的那一股衝勁,爆發,將對方絆倒,而不是單純地利用腿部力量,利用腿部力量還是很難將對方絆倒。”

    說着,夏遠便上前準備實驗:“連長,你就用力站好就行。”

    “好。”

    伍千里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並繃緊身體,用腳死死的踩着悶罐子車廂的鐵皮,其他戰士不是坐在牀上,就是圍在一起,十分好奇。

    夏遠拍了拍自己微微彎曲的右腿膝蓋,笑着說道:“看好了。”然後走到伍千里身旁,右腿往後一伸,膝蓋發力猛然回正。

    巨大的力量直接讓伍千里緊繃的身體卸力,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傾倒。

    好在被夏遠扶住,沒讓他摔倒在地上,伍千里驚訝,“可以啊,這個技巧非常實用。”

    他自己親自嘗試了,猝不及防之下,輕輕鬆鬆將一個人摔倒在地上沒什麼問題,尤其是看着夏遠的樣子,好像根本沒用什麼力量,愈發覺得這個技巧的在重要性。

    可惜時間不夠,否則伍千里要拉着夏遠,擔任訓練員,訓一訓七連的戰士。

    目光一轉,看向圍觀的戰士:“看懂了嗎?”

    有人搖頭,有人點頭。

    “夏遠,再來幾下,餘從戎,過來配合,等會我也試一試。”伍千里來了興趣,硬拉着一臉苦狀的餘從戎讓夏遠嘗試了幾次,覺得自己摸到門道,拉着其他戰士開始練習。

    這一練習,就是一個小時。

    火車哐當哐當的疾馳,從浙江到東三省那邊,按照悶罐子軍列的速度,沒有兩三天時間是到不了的,他們在火車上還要待很長的時間。

    玩鬧一會兒,其他戰士坐在牀上還是休息,伍千里則拉扯梅生到車廂裏的小房間聊天,估計在商量什麼事情。

    夏遠躺在牀上,磕着瓜子,看着悶罐子車廂內的戰士們,戰士們十分熱鬧,聚在一起聊天的聊天,比力氣的比力氣,好不熱鬧。

    伍萬里又回到彈藥箱上坐着,雷睢生弄着菸袋,餘從戎躺在牀上,磕着瓜子,盯着伍萬里。

    把伍萬里看的渾身不自在,瞪着餘從戎:“看什麼看!”

    餘從戎喫着瓜子,樂了,“大閨女啊,害怕看。”

    引得其他的戰士哈哈大笑,夏遠靜靜地看着這一幕,過一會兒就能給自己發槍了。

    雷睢生走到餘從戎牀前,靠着牀,“你爲什麼當兵啊?”

    伍萬里硬着聲回道:“爲了讓我哥看得起我。”

    雷睢生說:“這什麼話啊,讓你的敵人瞧得起你,那才叫硬氣。”

    伍萬里不說話,目光在彈藥箱上的一挺機槍上掃過,又問:“什麼時候發我槍啊。”

    “想要槍啊,戰場上繳去。”雷睢生擺弄着身邊的機槍。

    沒想到伍萬里跳下彈藥箱,伸手就抓住餘從戎放在腳頭的衝鋒槍抱在懷裏。

    雷睢生擡頭,微微一驚:“餘從戎!”

    餘從戎的動作更快,迅速跳下車,一把奪過槍,丟給平河:“平河,拿着。”

    轉過身伸手抓住伍萬里的領子,將其往後猛推。

    力氣尚弱的伍萬里被推的險些倒在地上,如果不是身後的戰士扶着他,剛剛那一推,估計直接把他推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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