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令爲夏遠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着他前去任職。
但是,唐司令也說了,如若他的表現不如人意,那邊撤了他的職。
回想着唐司令的話,又翻看着任職文件,陷入短暫的沉思。
一名國府的文職工作人員,給夏遠送來了一身嶄新的少校軍服,由他換上以後,從房間裏走出來,有幾分國軍少校的樣子,只是他的面孔比較稚嫩,看上去頂多二十歲出頭的模樣。
“夏少校,唐司令說,給你一天的準備時間,今天晚上乘坐卡車出發,部隊正在前線整編,等着你。”
“行。”夏遠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尚且早着,便乘坐唐司令給自己安排的汽車,回到王翠家中。
王翠、王三狗、武友華圍坐在桌前,王三狗的臉上帶着焦急神色,倒是武友華還能沉住氣:“彆着急,我託關係詢問一下情況。三狗,你不知道夏遠的真實身份?”
王三狗搖頭:“姐夫,我哪裏知道,我跟他是在撤退的路上遇到的,他也在跑,不過當時他帶了很多槍,我想搶一支來着,但是被他發現了。”
“我聽帶走遠哥的人說,他是什麼戰神?這是怎麼回事?”
王三狗的臉上露出迷茫。
戰神,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
“淞滬戰神,一個人消滅上千名日軍,連委員長都十分看中的人。”武友華從懷裏掏出一份舊報紙,時間是九月份的。
“他竟然這麼厲害。”王三狗有些瞠目結舌的說道。
“何止,你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知道日本鬼子多麼難打,這已經不是厲害的程度,而是......而是......”武友華似乎想要尋找一個新的詞語去形容,但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彙去描述夏遠的厲害。
“總之,厲害就對了。”王翠插了一嘴。
“我知道,姐,我上過戰場,跟日本鬼子拼殺過,日本鬼子的作戰能力很強,我們班十幾個人,只能對付五個日本兵,而且他們一個人攜帶的彈藥,都跟我們一個班攜帶的彈藥量差不多。”
王三狗翻看着報紙,他是一個文盲,認識的字不多,但是戰神兩個字還是認識。
“我想起了,是在反擊作戰的時候,我聽我們連長說,師部下來一個打仗很厲害的戰神,我們師能在兩個小時突破日本鬼子的前沿陣地,也是他的功勞。”
“兩個小時突破日軍前沿陣地,已經很厲害了。”王翠說道。
“何止,那天晚上,其他幾個師打了一晚上,才把日本鬼子的前沿陣地打下來,而我們打下日本鬼子整個陣地,才用了五個多小時的時間,以前,我們師的作戰水平是墊底的,但那天晚上打的出奇的好,我們衝過去的時候,日本鬼子的陣地已經被攻陷了不少。”
王三狗擡起頭詢問:“姐,你說那天晚上我們之所以能把日本鬼子的陣地打下來,都是夏遠一個人做的。”
王翠看了一眼武友華,思索片刻,說道:“是不是他一個人做的我不知道,但我想,他應該付出了很大的力量。”
“肯定是了。”王三狗把報紙放下,說道:“遠哥的身份肯定暴露了,他被帶走了,肯定是要他參加保衛戰。”
“姐夫,麻煩你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吱!
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門口,車上下來的人讓三人微微一驚。
“夏遠。”
轉個頭的功夫,夏遠竟然穿上了國軍少校的軍服。
“武大哥,王嫂子。”夏遠走上前,說道:“我要去前線了,日本鬼子打過來,來勢洶洶,守衛金陵是軍人的天職。我已經告訴徵兵的人,三狗就在家好好陪着你們,等我回來了。”
武友華和王翠心中有些驚訝,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先前答應他們成爲地下d的成員,尚且還沒有宣誓入d,而今居然穿上國軍少校軍服,去往前線。
他們到不覺得夏遠是無情無義之人,從這段時間的相處,就能看出來,夏遠絕非是這種人,他的心中懷揣着家國情。
“你就去放手做吧,等你回來,再聊其他的事情。”武友華心中嘆了口氣,想到夏遠在淞滬戰場的戰績,又不忍不讓他離開,地下d的工作明顯不適合這位老兵,他的天地,應當是廣袤的戰場。
“武大哥,我先前給你說的事情,你一定要記得。”
臨走前,夏遠又交代一番,接着找到王三狗低聲道:“我的槍放在牀下,交給你了,金陵守不住,日本鬼子遲早要破城,拿着槍保護好你的家人。”
“遠哥,你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再當逃兵了。”王三狗心中堅定的說道。
這一次,王翠站在他的身後,絕對不能就這樣從戰場上潰逃下來。
夏遠並未跟他們聊太久,簡單的交代了兩句就走了,就像是看一看老朋友一樣。
“走吧。”來到吉普車上,夏遠對司機點點頭,汽車發動,他回頭望着站在門口的三人,揮了揮手,汽車轉角就消失不見。
獨立營在前線,負責對守衛江陰的守軍進行支援,經歷幾次戰鬥,獨立營的傷亡慘重,補充的兵源,有一部分是從戰場潰逃下來的。
有川軍、湘軍、桂軍、東北軍,人員比較混雜,這些地方軍彼此之間,又有仇恨,雖說到了戰場上,大家可以一笑泯恩仇,那也是在指揮官在的情況下。
而今從戰場上撤退下來的部隊幾十萬,有大量潰兵從戰場上撤退下來,混合到一起,沒有任何指揮,到了安逸的地方,彼此看着不順眼,便有不少動槍的事情發生,誰看誰都不順眼。
目前獨立營便處於這種情況。
副營長接待這位新上任的營長,對方可是唐司令親自差點,其身份大有來頭,是從淞滬會戰下來的戰神,戰功赫赫,聽上級說,這位等到戰爭結束,可以平步青雲,最低是一個團長。
上限且不清楚。
這位在淞滬戰場上的表現,可謂是亮眼,軍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過數次報紙,連委員長都讚不絕口。
副營長姓袁,三十多歲,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不像是打仗的人才,更像是從文職裏調過來的,得知此事,相當重視,當天就帶着營部的一羣幹部在營地門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