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太陽散發着淡淡的餘熱,隨着風一吹,蕩然無存。

    夏遠命令一連剩餘的將士,抓緊時間構築陣地,他又叫來袁副營長,商議對策:“你殺日本鬼子沒有?”

    “殺了,殺了一個。”

    袁副營長慚愧的說道。

    “你是文職,殺一個日本兵,已是相當厲害。”夏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周圍的將士喊道:“大夥說,對不對?”

    “副營長沒上過戰場,第一次上戰場,殺了一個日本兵,相當厲害了。”

    “我剛上戰場那會,第一次都嚇得尿褲子,只敢縮在戰壕裏,頭都不敢露。”

    “哈哈哈哈。”

    大夥笑了笑。

    先前夏遠一番掏心窩子的話,而今又共同經歷一場廝殺,彼此之間的隔閡消失,拉的更近了。

    輕鬆的笑聲,讓失去戰友的心情好了不少。

    大夥都相當認何夏遠和袁副營長。夏遠的作戰能力超然,進攻巫山,一顆顆手榴彈,硬生生的開闢出一條道路,隨後的刺刀戰,一人獨擋一面,壓得一個分隊的日本鬼子擡不起頭,連殺十一名日本鬼子,剩餘兩名日本鬼子渾身顫抖,想要逃跑,被夏遠甩出去的刺刀刺穿脊背,躺在地上,顫抖。

    隨後被兩名士兵補了刀,徹底死透。

    而後,日軍進行反擊,在進攻巫山,他們的營長,憑藉着一杆三八式步槍,在很遠的距離,接連擊斃八名敵人,驚呆了所有人。

    同樣也驚呆了日軍。

    大家認可夏遠,認可他掏心窩子給大夥講話,認可他從來不仗勢欺人。

    一如袁副營長那般,對待將士們,非常親和。

    所以,大夥相當瞭解袁副營長。

    莫要說只殺了一個日本鬼子,就是一個都沒殺,大夥也不會說什麼。

    夏遠一屁股坐在戰壕裏,拽掉從日本鬼子身上脫下來的軍大衣,丟給袁副營長,“穿着,小日本鬼子的衣服,穿着暖和,有點血跡,小日本鬼子的,莫要嫌棄啊。”

    “不嫌棄。”袁副營長笑呵呵的穿上日本鬼子的軍大衣,緊了緊衣服,吹過來的冷風便感覺不到了,“你叫我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商量。”

    “日本鬼子上午吃了癟,下午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營上午傷亡不小,陣地又大。”夏遠看着巫山上一片焦土,說道:“我想把陣地所想,拋棄其他陣地,咱們只守着山頭上那一塊,然後讓部隊在山的另一面挖幾條深溝,藏在深溝裏。”

    夏遠所採用的方法,就跟上甘嶺戰役的時候,添油戰術是一樣的。

    但巫山不是上甘嶺,巫山地勢並不險峻,是一個小山頭,分出來的四塊陣地,也是向前延伸了不少,這些延伸的區域,地勢還算闊意,居高臨下,很適合阻擊日軍。

    但陣地擴大,投入的兵力就要多。

    日本鬼子下午肯定要跟上午一樣,先用重炮洗地,隨後步兵衝鋒。

    日本鬼子從侵華開始,到侵華結束,用的三板斧,從來沒有變過。

    “若是日軍派遣的兵力太多,我們擋不住怎麼辦?”袁副營長心裏擔憂的提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我想過了,擋不住的可能性很小。就算真的擋不住,就立即通知後方的士兵進行增員。”夏遠想着,他在山頭上帶隊打,不存在擋不住的情況:“至少這樣,日本鬼子的炮兵對巫山進行轟炸的時候,我們的傷亡是能夠減少很多的。”

    “聽你的。”

    袁副營長只提出了一個提問,並未進行反駁。

    夏遠的作戰能力,在營地的時候,就已經聞名全營,淞滬戰神,不少士兵都聽說過他的戰鬥事蹟。

    而後巫山反擊的時候,大夥更是親眼所見,手榴彈投擲百米開完,形如小日本鬼子的擲彈筒,槍法奇準,百米開完輕易射殺日本鬼子。

    夏遠的作戰能力一絕,帶兵打仗能力更不需要質疑。

    袁副營長很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是文職,沒什麼作戰經驗,夏遠的判斷基本是對的。

    夏遠讓袁副營長帶着其他陣地上的兵,先撤退到後方,在後方的反斜面構築塹壕,他則帶着一個排的士兵,開始向巫山山頭撤退。

    並在巫山山頭構築防禦工事。

    山頭位置還算是可以,視線相對開闊,把陣地集中,一個排散佈在陣地上,足夠堅守陣地。

    三人爲一個戰鬥小組,九人爲一個戰鬥軍。

    足以劃分爲三個戰鬥羣。

    不管他們之間配合如何,先把陣地佔據,兵力分散開。

    戰壕內,夏遠用袖子擦拭着槍身,吹着彈倉,把細小的沙子吹出來。

    旁邊圍坐着兩個川四的兵,好奇的看着他們的營長:“營長,你槍法那麼厲害,咋練出來的,我們也想跟你那麼厲害。”

    夏遠靠着戰壕,擦着槍支,說道:“這是天賦,我從小就開始玩槍,跟着父親上山打獵,幾十米的野豬,一打一個準,後來參了軍,練槍純粹是打獵時候的經驗,想要把槍打的準,還是要從小練習。”

    “營長就是厲害,百米開外都能打死日本鬼子。”

    “是啊,啥時候我也能跟營長一樣厲害就成,這樣,小日本鬼子來了,跑不到咱們的陣地前。”

    兩人樂呵呵的說着,夏遠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聊着天。

    陣地上的硝煙飄散了些,安插在前方的偵察兵還沒有帶回來消息,袁副營長帶着伙食上來了,“羅團長給咱們送的,白麪饅頭,還有肉呢。”

    “真的?”夏遠掀開蓋子,一股白霧升騰,香味撲鼻,“集合,先過來喫飯。”

    中午的伙食是蘿蔔燉肉,外加白麪饅頭,多半是看在夏遠的面子上。

    夏遠在軍中可謂是如日中天,委員長都看上的人,保守估計,也是團長起步。

    更何況,夏遠勝在年輕,二十歲出頭,便被委員長賞識,哪怕是從團長開始,二十歲的團長,依舊可怕。更何況,他在淞滬會戰打下了一場場勝仗,尤爲其仕途增添一筆,日後成就絕對不低。

    團部。

    戴子奇師座還沒有走,通訊兵把上午的戰況傳遞下來,他翻看兩眼,讚賞的說道:“好一個淞滬戰神,今早日軍的兵力得有五六百,只是一個反擊戰,便把這羣日軍打下去,來犯的日軍被消滅大半,估計小日本鬼子的傷亡不會太低。”

    羅團長說:“日軍定不會善罷甘休,下午定會發起更加猛烈的進攻,就是不知這位還能否守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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