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些部隊的生死,國府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當時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金陵保衛戰上邊。

    所以,這些部隊在快要抵達金陵的時候,就被日本人包圍了。

    據說在朝香宮聽取報告之後,他的指揮部就發佈了一系列蓋有他私人印章的命令,並標有‘機密,閱畢銷燬’的字樣,而這些命令,便是‘處決所有俘虜’。

    哪怕到未來,這些命令也無法確定是否是朝香宮本人下達,畢竟所有的命令都已經銷燬。

    這次屠殺戰俘,也爲日後金陵大屠殺埋下伏筆。

    而在日軍進入金陵後,消滅所有中國戰俘的命令,已經不僅僅停留在文件上,而是由上至下,傳達到每一位下層軍官。

    1937年12月13日,日軍第66師團接到命令:

    師團戰鬥通訊員2點接到師團司令部命令:奉本旅指揮部命令,所有戰俘必須全部處死。處決方法:將戰俘分爲12人一組,分別槍決。

    下午三點,各連隊指揮官召開會議,就如何處決戰俘問題交換意見。經討論決定,把戰俘平均分配給各個連隊,以50人爲一組,從關押地帶出去處決,並對每個連隊的處決地點進行標註,甚至處決時間都有詳細標註。

    這份命令包含一種殘忍的邏輯。

    日軍無法向戰俘提供足夠的食物,所以必須消滅他們,殺掉戰俘不僅可以解決糧食問題,而且消除了報復的可能性,畢竟,只有死去的敵人,纔不會組織游擊隊,對他們的部隊進行打擊報復。

    然而,執行命令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12月13日拂曉,當日軍突破金陵城之後,他們進入的是一座人數遠超過自身軍隊人數的城市。

    金陵城內大約有50萬平民以及9萬多中國軍人,受困於金陵,相比之下,進攻金陵的日軍士兵只有5萬人。

    用5萬人殺光大約60萬人,也就意味着,每個日本士兵要屠殺12名中國人。

    在當時,處置一千、五千或是一萬名俘虜,別說是處置,即便是解除他們的武裝都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更別提面對的金陵城有六十萬人。

    所以,在如何解除這些中國軍人的武裝上,日軍下足功夫,他們依靠欺騙政策處置俘虜,甚至制定了詳細的步驟。

    這種大規模屠殺戰略,先向中國人假意許諾,只要停止抵抗,就可以得到公正的待遇,哄騙他們向日本佔領軍投降,然後把這些哄騙的中國軍人按照100-200人分組,最後將他們誘拐到金陵近郊附近的不同地方殺害。

    中島認爲這個方案不太可能實現,因爲從當時淞滬會戰的情況來看,中國人是存在血性的,甚至有向死而生的精神,他們落後,愚昧,貧窮,人口基數龐大,但面對着他們的重機槍,這些愚昧、落後的中國人卻聽着胸膛,迎着槍林彈雨向前衝鋒。

    他只希望,大部分戰俘會猶豫進一步抵抗無望而失去信心,到不信任日本的哄騙政策,能夠欺騙到中國人,從而服從日本人的任何指揮。

    然而,真當日本人開始實行欺騙政策的時候,日本人驚訝的發現,中國人竟然只是進行了零星的抵抗,事實上,這些抵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當日本攻入金陵時,許多中國士兵丟下武器,試圖棄城而逃,當他們發現逃跑無望的時候,便會繳械投降。

    短短一天,日軍便抓獲了七千多名中國軍人俘虜,這些人面對着日本鬼子的槍口,表露出任人宰割的消極態度,就像是面對就封建社會的壓迫剝削,又像是案板上的豬肉。

    舊時代的中國人似乎被壓迫剝削習慣了,他們聚集在一起,爆發出如同蛙鳴般的吵嚷聲,一些日軍軍官還沒有看到中國戰俘,便在黑夜中看到了數不清的菸頭在黑暗中閃爍。

    靠近一些,場面尤爲壯觀。

    在七千名戰俘聚集的同一個地方,圍攏在兩面白旗周圍,那面白旗是一塊塊白布東拼西湊的,白旗掛在一根枯樹枝上,在寒風呼嘯的黑夜裏招展。

    中國戰俘們衣衫襤褸,穿着藍色棉布軍服和外套等待着帽子,他們有沒有帶帽子,用毯子蓋着頭,有的帶着草蓆,還有的揹着棉褥子。

    日軍讓戰俘排成四隊,隊前豎着白旗,幾千名中國戰俘耐心等待日軍將他們帶走,並指引他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中國戰俘的順從,讓所有的日本軍官感到驚訝,他們進攻中國的時候,遭到這些人的頑強阻擊,然而當他們放下槍,又表現的極爲順從,就像是圈養的牲畜,甚至連牲畜都不如,一些牲畜還需要鞭策,而他們,壓根就不需要。

    在日本的軍隊文化中,飛行員佩戴的是匕首而非降落傘,他們寧可自殺,也不願意被俘。

    對來自這種文化背景的人來說,中國人不與敵人死戰到底的行爲實在是令人費解。

    當發現戰俘人數遠超過征服者的人數時,他們對中國人就更加鄙夷。

    一些日本軍官甚至想到,這些中國戰俘是如何把所有能夠找到的白布收集起來,然後掛在枯樹枝上,一羣人舉着枯樹枝向皇軍頭像,感覺真是既可笑又可悲。

    “我想,他們是怎麼變成戰俘的呢?他們有這麼多人——超過兩個師團的兵力,竟然沒有嘗試任何抵抗。這麼多軍隊中,一定有爲數不少的軍官,但沒有一個留下來,我想他們都逃跑了,儘管我們只有兩個連的便利,而那些7000名戰俘也已經被解除了武裝,但如果他們奮起反抗,我們的部隊一定會被徹底消滅。”

    接受中國戰俘投降的史東郎這樣寫道。

    他心中五味雜陳,爲這些中國士兵接下來的命運感到難過。這些中國戰俘,或許渴望的是日本人能把他們安置在某一處戰俘營,卻不知曉,帶着他們去的地方,是早就已經挖好,甚至屠殺他們的大坑。

    這些人又飢又渴,飽受驚嚇,不斷地要水喝,並再三要求日本人保證不會殺掉他們。

    史東郎對這些戰俘的懦弱又感到十分厭惡,七千人,被兩個連的日軍指揮着,分批帶走。

    他又寫道:“他們成羣結隊地往前走,如同在地上爬行的螞蟻,他們看上去就像一夥無家可歸的遊民,臉上帶着愚昧無知的神情。”

    “他們就像一羣愚昧的綿陽,在黑暗中交頭接耳,還無秩序的往前走。”

    “他們一點兒都比像昨天還朝我們射擊,給我們製造麻煩的敵人。實在難以置信,他們曾經是敵人的士兵。”

    “想到我們一直在拼死與這羣愚昧的奴隸戰鬥,感覺太傻了,他們中有些人還只是十二三歲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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