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16章 入朝的生活
    入朝後,沿途遇到了的村鎮林林總總有不少,但都住不得,美軍飛機一來,那些路旁道邊的村莊就成了一片火海,然後變成廢墟。

    所以,三三五團沿途,即便是遇到了不少空置的村子,也從來不會住在房子裏,反倒是一直過着‘鋪着蓋着天,枕着石頭蹬着山’的宿營生活。

    冷天露宿是最艱苦的,天氣寒冷,戰士們帶的被褥根本不足以抵禦寒冷,不脫衣服睡覺,身子都會被凍壞,連隊就會讓兩名戰士,你抱着我的腳,我抱着你的腳睡覺。

    夏遠是和肖和平搭夥,那時候趕山路,腳臭的不行,好在炊事班會給大夥燒一些熱水。

    夏遠發明的無煙竈很好用,一個連往往會挖上十幾個無煙竈,大夥忙着生火燒水洗腳,洗完腳不能在外邊待着,要立刻鑽被窩,把衣服蓋在上邊,身下鋪一牀被褥,身上鋪一牀,在被褥上扔一些樹枝、雜草做僞裝。

    雖然條件辛苦,但是對於大夥來說,算不得什麼。

    國內的戰爭條件一樣辛苦,大夥就熬了過來,先要一樣能熬過來。

    況且現在的困難,是爲以後的幸福生火而努力,大夥咬咬牙,大都堅持下來。

    翻譯趙瑞龍倒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生活,卻也咬着牙,一聲不吭的堅持着,胡指導員很會照顧人的情緒,大夥都知道,趙瑞龍是剛剛畢業的學生,寶貴着呢,所以,連裏一些優越的資源,都緊着趙瑞龍用。

    趙瑞龍不依,“胡指導員,你別照顧我了,連裏那麼多比我年紀小的戰士,都挺着,又怎麼能區別對待呢。”

    胡指導員還想說,趙瑞龍堅決不同意。

    胡指導員只好作罷。

    部隊還有幾個要強的女同志,得了同男同志一樣的權利入朝參戰了,頭一天走了四十五公里,第二天又走了六十公里,連續幾天急行軍,她們感到的確有點喫不消,但她們不願掉隊。

    尤其是不願意說女不如男,硬是咬着牙堅持着,可疲勞不饒人,一天宿營後,她們和衣睡在山坡上,像是死去了一樣,什麼風啊、寒啊都不知道了。

    黎明的時候,天空灰濛濛的,起先飄下來零星的雪花,後來雪越下越大,竟把她們給埋起來了,他們在積雪覆蓋下仍然發出香甜的酣聲,直到被凍醒後她們才發覺,自己居然被下的雪給埋了起來。

    起牀後,站在山坡上眺望,銀裝素裹的大地,遠處的山脊黑白參雜,猶如一副優美的水墨畫。

    她們入了神,直到出發的哨子聲響起,她們才反應過來,帶上被褥,跟上大部隊繼續出發。

    一一二師由於武器裝備沉重,不利於快速前進,師長同政委、副師長商議研究後決定,命令部隊第二次輕裝,加快了急行軍的速度。

    但是速度依然不夠,直到軍部的命令下達。

    一一二師師長看着命令文件,說:“上級命令我們坐火車,坐汽車,火速向熙川行軍。”

    副師長講:“看樣子是事態過於緊急了。”

    坐火車,顯然什麼也顧不得了。

    只是,部隊乘坐的列車只開到別河裏,因車站被炸不能乘車前進,便集體下了車,繼續急行軍。

    部隊行軍到一個山溝裏宿營,發現對面的山溝裏有汽車,團首長派人查明是汽車團的車輛,便出示‘志司’的命令,請求出車運兵,帶領這部分車輛的團政治處主任一看是志司的命令,二話不說,把裝在車上的高粱米卸了下來,由團參謀長率領三營乘車先行一步,隨後軍後勤部組織汽車,運送三三五團其餘人員向前趕。

    炊事班,大老劉依舊揹着一口黑鍋,坐在車上,黑鍋蹭着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山路不好走,車燈都不能開,汽車行駛的很慢。

    走了一段路,前方忽然變得熱鬧起來,車速也緩慢下來,大老劉納悶的問:“咋回事。”

    夏遠擡頭用夜視眼一瞧,說:“堵車了,非常堵。”

    前方是條三級公路,來往車輛多,從平壤撤出來的朝鮮政府機關的車、外交使團的車,以及牛拉的炮車.把公路擠的水泄不通,汽車像是蝸牛一樣爬行。

    “估計要堵一段時間了。”

    首長上前去跟人交涉去了,一一二師副師長急的火冒三丈,這樣下去怎麼能完成搶救人民軍裝備的任務?

    副師長想着,要是對方不讓路,那只有讓人把車調到山溝裏去。

    師長沒有同意他的想法,爲了不延誤時間,讓政委先帶一個營過去,他留下來動員後撤車隊讓路。

    這個時候,天快亮了,雪下的紛紛揚揚,空氣寒冷,車上的戰士們身子上都落了一層白雪。

    師長命令本師再送彈藥和炸藥的車輛先退回去,免得美空軍的飛機飛過來之後,遭到轟炸引起爆炸,造成無辜傷亡,組織其餘車輛沿着公路兩邊山溝隱蔽起來。

    此時,前方的撤退的朝鮮人民軍的車隊還陷入一片混亂,大夥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派人上前去跟對方交涉。

    當對方弄清楚,來的車隊是中國人民志願軍,奉命阻擊敵人,搶救裝備,嘈雜的叫喊聲頓時變成熱烈的歡呼聲。

    一位人民軍的高級軍官立即出來指揮,那些政府機關和外來使團的車隊主動讓開了道。當一一二師的先遣隊通過的時候,他們甚至把自己的車輛調到了山溝裏。

    道路雖然疏通了,但行軍的速度依舊不能加快,沿途的敵特相當活躍,夜空中一響起飛機馬達聲音,就可見東南西北的信號彈一個個升起來。

    一會兒打這邊,一會兒打那邊,給飛機指示目標。飛機過境,道路兩旁的雪都融化,燃燒着火焰,不是這個鎮子着了火,就是那兒有一輛汽車在燃燒。

    汽車走走停停,又是抹黑行駛,把大夥急的夠嗆。

    一晚上只走了十二公里路,居然還趕不上徒步行軍呢。

    天一亮,隊伍又不得不拉到山林裏宿營,汽車隱蔽在道路旁的山溝裏,上面用草或秫秸僞裝起來,山谷間靜悄悄的,大地都趁機起來。

    除了隆隆的炮聲外,公路上路斷人稀,不見人影,村野裏不見炊煙,也聽不到人吼馬嘶,只有叢林裏響起戰士們發出疲乏的鼾聲,一切都像午夜一樣寧靜,但此刻卻是紅日高照的白天,把下了一夜的路面照的白刷刷的。

    這樣的太陽沒什麼溫度,就像是懸掛在天上的一個巨大燈泡,只散發光芒,不散發溫度。

    “生活全顛倒了,白天當黑夜,黑夜當白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周茂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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