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箱子手雷丟完,手臂發酸,敵人的駐地依舊亂糟糟的一片,夏遠這才意猶未盡的跑到卡車旁,見他們已經裝了兩卡車的物資,還在抓緊着時間裝第三車,第三車已經裝了一大半。

    劉震他們也回來了,夏遠忙詢問,有沒有傷亡。

    劉震次牙咧嘴,高興地不行:“哪有傷亡,都好着呢,你是不知道,敵人這一亂套,咱們就找準機會,隨便的丟手榴彈,哈哈哈哈,炸死了不少敵人呢。”

    夏遠心裏鬆一口氣,“沒傷亡就行。”

    “夏遠,下次有這好事兒,還得叫着我們呀。”說話的是機槍手孫洪毅,五大三粗的漢子,扛着兩箱彈藥丟在車上,語氣之間也帶着興奮。

    “好!”

    夏遠點頭,盯着四周,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他便道:“待會誰也不要吭聲。”

    衆人低着頭,眼神卻在往外邊看,他們在這邊搬物資,引起了幾個李僞軍的注意,不過眼下四周亂糟糟的,他們即便是注意到,也沒有上前過問。

    但夏遠可不能放過他們,叫喊着:“快過來幫忙,上級有命令,敵人打過來了,要把物資趕緊轉運走,可不能讓敵人把這些物資給搶走!”

    這麼一吆喝,幾個李僞軍愣了愣,原來是上級的命令,但瞅着四周的人壓根就沒幾個上去幫忙,也沒有督戰隊,他們纔不會傻兒吧唧的上去幫忙,要是敵人真的衝進來,耽誤了逃跑,小命都要丟在這裏。

    於是,這幾個李僞軍的士兵連忙把頭一扭,裝作沒聽到一樣。

    反正沒有督戰隊,長官也不在,你就叫吧,我們沒聽到。

    夏遠‘氣的破口大罵’:“混蛋!這是長官的命令,你們這是違抗命令。”

    李僞軍的士兵聽着,心裏冷笑。

    命令是上級下發的,送命卻是自己的,蠢貨,還不趕緊逃跑,這點物資,給了就給了,反正美國佬那邊有的是。

    這幾個李僞軍士兵聽着夏遠的‘怒罵’,全當沒聽到一樣,轉身就跑,絲毫不留念。

    夏遠無奈的攤了攤手:“看吧,叫他們過來,他們都不會過來,趕緊裝,炮彈裝了沒有?”

    “裝了,都裝了。”

    “別裝太多,奶奶的,雪化了,道路泥濘,要是車陷進去,一車物資可就完蛋了。”

    夏遠看着雙腳沾滿的泥漿,走起路來彷彿掛着一塊石頭。

    大夥聽着,默默記在心裏,看着還有這麼多物資,索性抓着子彈往車裏扔,反正還有縫隙,能扔多少子彈,就扔多少子彈。

    接着裝糧食,棒子兵的麪粉和大米可有不少,但這些做起來不方便,給野戰醫院倒是不錯,但是用在前線終究是不便利,還是沒有罐頭方便,開蓋就可以喫,麪粉和大米還需要生火做飯,沒有水就不能做飯,限制太大。

    而且升起來的濃煙,可能會被敵人的偵查飛機發現,不如罐頭好。

    除了麪粉、大米和罐頭外,還有不少的鹹菜、醃肉,甚至還有兩頭牛割下來的牛肉、豬肉,牛肉足足有四扇,其中一扇牛肉只剩下小半,但這也足夠讓大夥欣喜萬分,這些可都是好東西,能夠滿足傷員們的營養需要。

    “快,別愣着,趕緊裝,把能帶走的都帶走!”

    李德林看的口水都流出來,伸手摸了摸凍得乾硬的牛肉,鮮紅的肉在大夥眼中是那樣的奪目。

    真特孃的想割下來一塊嚐嚐,不過眼下處於什麼樣的境地,他心裏清楚,而且這是犯錯誤的事情,吞嚥口水,李德林扛着半扇牛肉,在肖和平的幫助下,擡到了車上。

    “罐頭,要啥罐頭,先緊着好東西般啊。”李德林回來,看到一名戰士懷裏還抱着罐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這裏邊這麼多好東西,咋就盯上罐頭了。

    “水果罐頭。”戰士說道。

    “水果!”李德林不說話,瞪着眼睛問:“還有多少?”

    “沒多少,就那幾箱。”戰士低頭看一眼懷裏的罐頭,說道:“這是最後的水果罐頭了。”

    “快快快,放車上。”

    李德林擺手,咧着嘴笑個不停。

    水果罐頭,這也是好東西,比一些肉罐頭要好太多太多,畢竟稀有,稀有就代表着珍貴,這水果罐頭一看就不是李僞軍的,他們沒那個本事做這些水果罐頭,這些水果罐頭是美軍支援他們的,但是也沒有支援那麼多,這麼多物資裏,就那麼幾箱水果罐頭。

    其他罐頭倒是不少。

    夏遠跑了過來,問:“裝多少了?”

    “第四車了,前三車是彈藥,第四車是糧食,米麪都有,還有牛肉,豬肉,得不少物資。”李德林飛快的說道。

    夏遠瞥了眼第四輛卡車裏的物資,“趕緊裝,裝得滿當當的,裝完跑路了,這外面都打了半個多小時了,再打下去,恐怕孫連長他們堅持不住了。”

    一個連去騷擾兩千多人的一個僞軍聯隊,即便是這個僞軍聯隊內部混亂,一些部隊不成建制,但隨便組成三四百人規模的隊伍去反擊外界的三連,還是輕而易舉的。

    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並不是真的要打李僞軍的駐地,其目的僅僅只是爲了騷擾,一旦被敵人發現三連的真正意圖,他們內部出現的混亂,便會逐漸的穩定下來,到時候他們再開車出去,那必然會被盤問,甚至暴露。

    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夏遠扛了一箱手榴彈,繼續去騷擾。

    即便是手臂有些痠疼,也咬着牙,儘可能的拉長敵人穩定下來的時間,只要手雷還在敵人駐地爆炸,只要他們駐地裏還會出現傷亡,那麼敵人的混亂就一時半會停不了。

    就這樣,夏遠丟着丟着,一箱子手雷就丟完了。

    手臂是酸了,倒是敵人給嚇壞了,這特孃的哪兒來的爆炸,左瞅瞅,右瞅瞅,不像是外面的,眼瞅着咋像是他們駐地裏邊的。

    一些士兵想着,壞了,定是中國人打進來了。

    如此一想,這些李僞軍的士兵心裏更加恐慌了,不定時冒出來的手雷,已經給他們造成巨大的傷亡,甚至還炸死了一位年輕的長官,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落到他們頭上了。

    李僞軍駐地的混亂,給夏遠他們的搬運爭取了時間,第五輛車只裝了一半,夏遠便督促着他們趕快離開。

    大夥有點心急,把身上能裝子彈的口袋,全部塞上了子彈,腰間更是揣着幾個罐頭。

“夏遠,咋不搬了,都快裝滿了。”

    “都裝了四車了,不差那點,咱們要穩穩當當的把這些物資運出去。”夏遠沒告訴他們,他在林子裏還藏了一輛裝着彈藥和罐頭的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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