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對不起。”

    葉凌軍擺了擺手,打斷她,“你沒錯。景瀾這個孩子,的確是太桀驁不馴,他做錯了什麼,我很清楚。但是,年梔,爸爸作爲你的長輩,還是想要請求你,再給他一個機會。”

    年梔紅脣動了動,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也跟着一緊,她擡起頭來,“……爸爸,機會不是在我的手上的,您應該也清楚的。”

    撇去自己心裏的想法不說,就光說葉景瀾,現在他的女人都懷孕了,怎麼可能還有什麼機會不機會的?

    沒有感情,就都是痛苦。

    5年的婚姻,不管初衷是什麼,到了現在,也應該是有一個結局了。

    而對他們來說,離婚,那就是最好的結局。

    “你們還沒有好好的相處過。”

    葉凌軍顯然是不認同,不過作爲長輩,這個時候他說話的語氣,還是非常平靜慈愛的,“年梔,你5年前嫁給景瀾,的確是我一手促成的一門婚事,我也知道,你們兩人,其實心裏都不是那麼回事,你也是有原因才嫁到我們葉家的。不過這5年來,你不是一直都在國外麼?你和景瀾,就等於是從零開始的,現在你回來了,我希望你最起碼也花點時間,試着和他去相處。”

    …………

    年梔垂下眼簾,沒有出聲,因爲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她已經聽出來了,葉凌軍是不希望她和葉景瀾離婚的。

    她作爲晚輩,而眼前的這個長輩,又是自己丈夫的父親,她除了贊同他的說法,其他的……說什麼都是不應該的。

    那麼,索性不說。

    葉凌軍看着她低眉順眼的樣子,雖是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那一份沉默之中,卻是帶着幾分倔強。

    “年梔。”

    葉凌軍眼神閃了閃,蹙起眉頭,“我知道你心裏不願意,但是,你嫁進了葉家,離婚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知道你在這裏有受很多委屈,但是爸爸只要在,都會護着你。再給景瀾一次機會……”

    “爸爸。”

    年梔咬了咬脣,終於還是擡起頭來,“……如果您都聽到了,那麼您肯定知道,我心意已決,我是真的,不能繼續這樣了,不管是對我還是對葉景瀾,都不合適。”

    “因爲那個謝靈溪麼?”

    葉凌軍皺着眉頭打斷了年梔後面的話,語氣堅定,“如果是因爲謝靈溪的話,你不用擔心什麼,這個女人,我會處理掉。年梔,景瀾他是有錯,但是他到底還年輕,是你結婚了5年的丈夫,有些事情,一個巴掌也是拍不響的。我之所以讓你去葉氏,也是想要讓你們能夠好好培養一下婚後的感情。還有,我要和你說的是,我們葉家到底是大戶人家,離婚這種事情,我也是不允許的,你明白了麼?”

    …………

    能不明白麼?

    葉凌軍的話,是說的可進可退,軟硬皆是。

    年梔心頭涌過一陣苦澀,她喉嚨口有些話,反反覆覆的都在滾動着,可是說不出口,也沒有那個勇氣,似乎是,更沒有那個資格。

    葉凌軍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了自己,這個婚,不能離。

    她什麼都沒有說,因爲不想同意,可是又不能再說別的藉口出來,似乎連同謝靈溪懷孕。

    葉凌軍都不想承認那個是他的子孫。

    這樣的公公,年梔倒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覺得開心幸運。

    還是……一種負擔?

    ——

    晚上,年梔翻來覆去都沒有睡好,萬幸的是,葉景瀾這天晚上也不在葉家。

    楓梯,葉南溪都不在,其實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都顯得格外明顯,可是她就是睡不着。

    腦海裏閃過不同的畫面,不同的聲音,糾纏着她的思維。

    頭疼欲裂,伴隨着受了傷的膝蓋,似乎也在深邃的黑夜裏,隱隱作痛。

    離婚,離婚……

    她是真的很想要離婚,可是葉凌軍那話,根本就行不通。

    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從葉景瀾的身上下手?

    如果是他強硬要離婚的話,相信葉凌軍也不會再爲難自己了吧?

    年梔側着身子,枕着自己手臂,想着,自己明天去一趟葉氏吧,這個問題總是要解決的,不能逃避,不如和葉景瀾,好好地談一談。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膝蓋倒是不怎麼疼了,那個肖醫生是說讓她坐輪椅,不過年梔覺得自己今天可以走路了,只要走得慢一點,應該不是問題。她要去公司,坐着個輪椅總是不像話的。

    換了套衣服,她簡單地洗漱過後,下樓。發現餐廳就一個人都沒有,傭人上來問她是不是要用早餐,年梔看了一眼時間,都8點30了,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去上班。”

    一到公司,發現宋聞璟和葉景瀾都不在,上午的例會都沒開,年梔百般無聊地在公司坐了一上午,終於是熬到了午餐時間,這才約了慕晨初去了公司對面的西餐廳。

    …………

    “所以呢?”

    慕晨初將切好的牛排放在了年梔的面前,然後伸手拿過了她那盤,繼續切,“葉凌軍是不同意了對吧?呵,當然是要爲自己的兒子考慮了,不過說實話,小三謝不是已經懷孕了麼?我還以爲一般的豪門世家,對於那些血脈之類的,都很看重呢,就算不能扶正,那做個小妾也成啊,不然的話,他哪裏來兩個兒子?還不是走的這條路。”

    年梔拿起刀叉,挑了一塊放進嘴裏慢慢咀嚼,“……不知道,他只是和我說,讓我不用擔心謝靈溪。”

    或許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今天的精神也不對勁。

    “那你是怎麼想的?”

    年梔嘆了口氣,伸手按了按眉心,“我想找葉景瀾好好談一談。我一定要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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