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抱着自己,她就忍不住想。
他和謝靈溪到底是哪種程度?
原來她也是這樣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太極端了,誰還沒有過去?
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難受,覺得只要是和謝靈溪有關的,都太髒。
宋聞璟,這一刻,在她的心中,也髒了。
“……放開我。”
這樣的地方,他就這麼親暱地抱着自己,也太容易讓人看到,年梔低着頭,一直都在推着宋聞璟,“宋聞璟,放開我啊,別人會看到,你放開我——”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電梯雙門正好打開,宋聞璟手上力道一大,將她拽進了電梯,一推,就將這個不太聽話的小女人推到了電梯的角落上,他隨手按了關門鍵,順便按了最高一層,轉過身去,撐開長臂,將她圍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眯起眼眸,看着她那雙紅的如同小兔子一樣的眼睛,聲音更是低沉了幾分,“來這裏做什麼的,手裏的東西,幹嘛用的?”
文件,是他親手交給酒店的經理的,當然經理對年梔剛剛說的那番話,也是他教的,他當然不可能那麼粗心大意。有這麼一個人,那麼湊巧的,拿着葉氏的文件,來了SVS酒店,聽了他和謝靈溪的對話,卻是隻聽了一半,就慌亂地跑了,匆忙之中,還把文件掉了下來。
宋聞璟覺得,這個人的身份,一定很敏感。
他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很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等着那個人再折回來。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之前自己心裏懷疑的5%的可能性,就是年梔,最後卻成了“確定”。
真的是她。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謝靈溪親手設計的,還是……真的只是湊巧,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顯然已經不是這個,而是懷裏的這個女人,她的性子本來就比較鴕鳥,自己大費周章的,好不容易纔靠近了她一些。
這個時候,讓她知道了自己和謝靈溪的過往,的確是不太合適。
不管自己和謝靈溪不算有過實質性的什麼,但她還是不能接受的。
他知道。
宋聞璟沒有想過,要刻意去隱瞞自己的過往,但是他也一直都認爲,這些,沒有必要提。
可是現在,用這樣一種方式,讓她知道了,他心裏,卻多了一份不安。
“我是剛剛過來的。”
年梔抿着脣,眼神閃爍了一下,就是不肯對上他灼熱的視線,“至於來這裏做什麼……當然是工作。”
擡起手中的文件,年梔硬邦邦地說:“送文件。”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送文件了?”
宋聞璟劈手就將她手中的文件搶了過來,往伸手一丟,文件啪嗒一聲,撞在了電梯的壁面上,應聲,又掉在了地上,他修長的手指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自己的視線,男人濃眉緊蹙,“這不是你的工作,你跑來這裏送文件?是誰讓你過來的?”
“你不想說這個,也沒有關係。”
宋聞璟頓了頓,微涼的拇指輕輕地摩挲着她光潔的下巴,輕聲問:“年梔,現在乖乖地告訴我,剛剛是不是已經去過了8樓?你聽到了什麼?”
“…………”
年梔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身側的雙手,她的視線越過了眼前的男人,落在了不遠處那份文件上,心底深處隱隱約約升起幾分執拗。
其實,他大概是什麼都知道了,等在這裏,就是抱着“守株待兔”的想法,等着自己重新折回來,可是既然他什麼都知道了,現在又來問自己,他什麼意思?
他問了,她也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說,一想起來,就覺得髒,覺得太荒唐搞笑,只要是想到他曾經抱着謝靈溪在牀上翻滾的畫面,她就會不受控制地扭曲自己的心,讓她沒有法子冷靜下來。
突然卯足了勁,年梔陡然伸手,一把推開了宋聞璟,冷冰冰地說:“你管不着!”
上前一步,就去彎腰撿地上的文件,可腳才邁出去一步,宋聞璟就已經冷着臉,再度將她拽回來,年梔整個人猛然一個踉蹌,來不及站穩的身體,又被男人拉入了懷裏。
那些霸道的男性氣息,曾經是讓她心動的。
此刻,讓她覺得討厭的,卻並不是這個男人的氣息,而是明明應該厭惡的,卻依舊是讓她心跳加快。
年梔覺得,自己真是沒有骨氣,之前明明告訴過自己的,知道了他和謝靈溪的事情,她應該是多一份堅硬的後盾,推開他的時候,應該更用力,可是爲什麼,現在,他抱着自己的時候,她反而是委屈的,想要掉眼淚?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掉眼淚的女人。
5年前,嫁給葉景瀾的時候,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是踏入一段真正如同“墳墓”一樣的婚姻。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可以笑着去面對。
5年來,她面對葉家的人,冷言冷語,各種冷暴力的對待,她也從來不曾覺得委屈難受。
可是這種感覺,在這個時候,在這個男人的懷裏,這樣清晰地衝撞着自己的理智。
她不敢亂動,怕眼眶裏的淚水會掉下來,但是忍了又忍,卻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當淚水順着臉頰滑落的瞬間,年梔心頭一顫,本能地伸手,有些狼狽地想要去擦,宋聞璟卻按住了她的手。
男人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男聲低沉的有些冷,“我管不着麼?在葉氏你可以當我是你的上司,但是現在,我就是你的男人,你覺得我管不着?年梔,你爲什麼要哭?你覺得委屈?那你告訴我,你哪裏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