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是到了麼?杵在門口做什麼,進去開會吧。”

    葉景瀾拉着年梔就往辦公室走,年梔被他拉的跌跌撞撞往會議室走去。

    葉凌軍看着兩個小的一前一後進了會議室,他眼眸微微一閃,片刻之後又恢復如初,視線對上了站在一旁的宋聞璟。

    “……聞璟,趁着開會之前,我有幾句話想要和你說。”

    宋聞璟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季揚,示意他先進去,季揚一走開,他纔對葉凌軍點頭,冷淡的語氣透着疏遠,“什麼事?”

    “我之前已經聽說了,因爲景瀾的項目一直都沒有拿下來,所以你在之前的會上,當着整個公司高層的面,給他施壓,今天……”

    “我想您搞錯了。”

    宋聞璟情緒並不對,胸口是憋着一團怒火,正在熊熊燃燒着,他光是看着葉景瀾和年梔站在一起的畫面,就控制不住心中的稱作爲“嫉妒”的火焰。

    可是剛剛他看到的不僅僅是他們站在一起,他們還手拉着手。

    不過就是因爲冠着一個“夫妻”的名義,他和那個男人的區別,卻是相差那麼大。

    插在西褲口袋裏的手,下意識地攥緊。

    宋聞璟冷冷地打斷了葉凌軍的話,蹙眉道:“不是我給他施壓,這是他自己和我保證地的。”

    宋聞璟的話很是冷硬,葉凌軍好面子的人,好幾次都在這個兒子面前碰壁,到底是有些不悅,這會兒,嗓音也是低沉了幾分,“……不管怎麼樣,你都是他的哥哥,聞璟,我讓你回來打理這個公司的目的是什麼?就是讓你們兄弟合力,這樣才能其利斷金你知道麼?不是讓你一個人獨斷了這個葉氏,景瀾他還年輕,有些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之前就和你說了,讓你多擔待着他一些,3天的時間,你讓他去哪裏找一個合作的對象?如果他做不到呢?今天當着那麼多董事的面,他的面子何在?以後你還要不要讓他在這個公司立足了?”

    宋聞璟怒極了反倒是冷笑起來,“立足?他想要在葉氏立足,難不成還要我手把手扶着他麼?您覺得他還年輕是麼?他今年幾歲?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只比他大2歲,我今年28歲,他已經26歲了,可是我26歲的時候,一年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一次,我23歲的時候,母親病了,在醫院守了7天7夜,我當時最害怕的就是,我宋聞璟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會突然離我而去。我24歲的時候,已經會懂得如何去投資,我26歲的時候……您應該知道,26歲的時候,您已經開始關注我了,對麼?”

    “如果我不是有着一個經商的頭腦,您會這麼讓我回來葉家?當然,有些話,我也不想含糊——如果不是我母親讓我回來,我也不會回來。”

    葉凌軍,“…………”

    垂下眼簾,竟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宋聞璟用一種最高傲的姿態,漸漸的幾句話,卻是無比凌厲地指出了——

    葉凌軍你這個當父親的,有多厚此薄彼。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還能對自己的血脈沒有絲毫的知覺?

    有時候,只是不想去想,不想去看,所以以爲自己真的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但是很多時候,你會發現,你一直以爲自己擁有銅牆鐵壁、無堅不摧,卻是無法顧及刀,其實對方手中更是擁有鋒利無比的利器,可以戳穿你的銅牆鐵壁。

    …………

    “您望子成龍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不過你放心,我相信您的好兒子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像是和我開玩笑。”

    宋聞璟並沒有讓這種消極的情緒左右自己的心情太久,他伸手拉了拉衣袖,挑眉,“會議就要開始了,不如一會兒看着,或許他會給您一個驚喜。”

    …………

    葉凌軍擡起頭來,皺着眉頭看着宋聞璟挺拔的身姿走進了會議室,他脣瓣蠕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

    -

    宋聞璟進了會議室之後,幾乎所有的董事都已經就坐,葉景瀾按照身份是坐在左側的最上方的,年梔就坐在他的身邊,兩個人坐在一起,給人一種郎才女貌的錯覺,看上去真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樣。

    宋聞璟在心中冷笑一聲,眸光都沒有過多停留在年梔的身上,很快就在正上方落座。

    緊接着葉凌軍也走進了會議室,他自然是和宋聞璟一起,坐在了會議桌的兩個邊緣上,現在的葉氏,其實還是葉凌軍做主,大部分的股份還是在他的手上。

    而且葉氏也是家族企業,做領導的也都是多少和葉家有關係的人。

    宋聞璟雖然是個私生子,不過葉凌軍讓他坐在總裁的位置上,自然別人也不能反對。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經商頭腦,讓在座的每一個都是心服口服。

    其實一個月一次的董事會議,也就是大致回顧一下之前談妥的一些項目、盈利問題,然後再規劃一下之後一個月之內要完成的一些指標之類的。

    這些,自然是不需要宋聞璟來發表言論,男人深靠在大班椅上,兩條長腿優雅地交疊着,他雙手隨意地支撐在膝蓋上,修長漂亮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互相點擊着,從頭到尾,似乎都是很認真地在聽報告,年梔好幾次偷偷地擡起頭來,看他,卻都是看到他冷硬的側臉,毫無情緒。

    她心頭有些失落,也有些不安。

    是不是他真的生氣了?

    其實今天上午來公司的時候,慕晨初說着那些話,就已經讓她心裏有些打鼓,也許旁觀者清,可是她這個當局者,也並非是迷的。

    她和宋聞璟置氣,真的不是因爲一個葉景瀾的問題,她自己心裏藏了太多的事情,說不出來,沒有機會說,她自己也煩躁不已,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這樣。

    可是當她坐的電梯在10層的時候,被他攔截下來那一刻,年梔就知道,這個男人,他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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