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梔點了點頭,低聲說了句,“原來是這樣。”

    她能夠感受到這段經歷之中,這個無堅不摧的男人,是如何練就這麼強硬的心態,其中的脆弱和難過,不甘,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她這個時候終於可以理解,爲什麼宋聞璟每次對葉凌軍都是那麼冷漠,一個父親,利用不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就放任在英國,不聞不問,看到了他的才能,纔想着去找他,找到了他的時候,卻只是想要讓他回來打理葉氏……

    不知道爲什麼,年梔光是想到這些,心裏就很不痛快,葉凌軍在她心中的形象始終都是那麼高大,這些年來,他就如同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那樣細緻妥帖地照顧着自己,她實在是想不出來,爲什麼他可以對自己如此的溫和,卻是可以對他的親生兒子這般的殘忍?

    年梔拿了葉氏的5%的股份,但是她很清楚,宋聞璟雖然是葉氏的總裁,手中持有的葉氏股份卻並沒有葉景瀾多。葉凌軍太過明顯的偏頗,橫在這個驕傲的男人身上,他如何會沒有情緒?

    …………

    到底,是她這些年只看到了葉凌軍好的一面,還是他對人就是如此的“隨意”?

    葉景瀾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宋聞璟就不是麼?

    年梔想不明白這中間的玄機,她趴在宋聞璟的懷裏,男人的氣息很是沉穩,身上的煙味兒混合着他的男性氣息,他沒有再開口說話,修長的手指,卻是輕輕地捏着她的肩膀,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上下撫着。

    年梔突然很想安慰他,可是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是最好的,她終於選擇伸手抱住了男人健壯的腰身,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嗓子眼裏有那麼幾個字,卻來來回回的,一直都在徘徊——聞璟,我想陪着你,一直都陪着你,在你的身邊。

    只是,如鯁在喉一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

    葉凌軍這頭剛剛掛了電話,身後的病房門忽然砰一聲,被人推開。

    他不悅地蹙起眉頭,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放進了牀頭櫃上,轉過身去一看,見到了來人,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來這裏做什麼?”

    “看看你葉老爺還要裝病到什麼時候。”

    楓梯雙手環胸,此刻病房就她和葉凌軍兩個人,兩人做了20幾年的夫妻,到了此刻,單獨相處的時候,卻是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不,陌生人或許還不會有什麼情緒,可是他們兩人之間,卻是隔着萬水千山,還都是帶着對彼此的恨意。

    葉凌軍在楓梯面前也不裝模作樣什麼,直接掀開了薄被就下牀,他走向一旁的小客廳,這是一件VIP高級病房,裏面的設備都很是齊全,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沒有問楓梯需要不需要,喝了兩口才說:“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我知道你不可能那麼好心來探病。”

    “探病?”

    楓梯冷笑一聲,“那也要你真的病了我才能探病,葉凌軍,你裝病給年梔那個小賤人看,去她那邊博取同情嘛,別想着把我楓梯也當成白癡,我知道你身子骨好着呢,腦袋也很清醒吧?”

    葉凌軍不想和楓梯廢話什麼,那雙眸子,此刻閃爍着精銳的陰冷光芒,直直地射向楓梯,一張滄桑的臉上,表情亦是凌厲的,“別廢話,說重點!”

    “你放心,我今天過來,支開了所有的人,連醫生都不會過來,所以不會像是上一次那樣,有人中途出來打斷我們,這段時間,你忙着用自己的‘身體不好’去糊弄人,倒是很久沒有和我聯絡一下了,不過你要糊弄別人我沒有意見,你別把我兒子也一起糊弄進去!”

    “你說的什麼廢話?要是爲了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來找我的話,你走吧,我沒時間聽你說這些。”

    “你想聽重點是不是?”

    楓梯挑了挑眉,將手中的包用力地摔在了沙發上,指着葉凌軍就怒罵,“你這個老東西!你別以爲我真的怕了你了,你做過什麼事情你心裏一清二楚,我告訴你,我和你就是一條船上的,你要是把我弄翻船了,我也會讓你以前沉下海里!你別忘記了,你的死.穴還被我捏在手裏,你就動不了我。但是我現在也要讓你清醒清醒,你別爲了一己私慾就這麼讓景瀾喫啞巴虧!他不是你兒子麼?之前你讓宋聞璟那個孽種從英國回來,我已經忍下了這口氣,你之後又給了年梔那個小踐人5%的葉氏股份我也嚥下了,在家裏,我儘量配合着你演戲,我這個惡婆婆的形象,倒是更讓你這個好公公的形象高大起來了,可是你別演得過了頭,你的好媳婦兒給你的兒子戴了綠帽,你還想着護着她!”

    “我動你什麼了?”

    葉凌軍眸光一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他的原配妻子,他們做了20幾年的夫妻,這20幾年來,卻都是手持利刃,彼此捅着彼此的要害,不死不罷休。

    “別說得好像自己有多委屈似的,我做什麼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好好當你的闊太太,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攔着,不過別來我面前耀武揚威。”

    楓梯氣得臉都扭曲了,“葉凌軍,你別扯開話題!你敢說,你不知道年梔之前被人爆出來的那個視頻,裏面的男人是誰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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