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梔都來不及說什麼,就被葉景瀾強勢地拉着,上了樓。

    葉凌軍眸光深沉,看着樓梯口兩個彆扭的身影,拉拉扯扯,他眸光沉了沉,神色格外的凌厲。

    楓梯站在一旁,冷嗤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我那時候就說了,你可真是做得一手好戲,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把這場戲給演下去。”

    她哼了一聲,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臉色同樣不太好的葉南溪,壓低了點嗓音,“……南溪,你也跟我上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葉凌軍從來都不管她們母女的事情,所以楓梯說話也沒什麼顧忌的。

    葉南溪自從上一回在酒店的房間和她說過那樣的話之後,就再也不肯和自己單獨坐下來談一談,今天趁着葉凌軍在,楓梯就有信心,可以讓她乖乖和自己上樓。

    果然,葉南溪一臉不願意,卻也不敢讓葉凌軍看出自己在和自己的母親鬧脾氣的局面。

    從小到大,她都和楓梯比較親近,要是讓葉凌軍知道自己和母親有問題的話,她很擔心,那個彌天大謊,會被揭穿。

    到底,還是捨不得這個千金小姐的位置。

    從小就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養尊處優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不說,讓她去認那個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會,要讓女人養着的窩囊廢男人做自己的“父親”。

    葉南溪打從心眼裏,深深的厭惡着。

    …………

    葉凌軍看着兩母女也上了樓,這才直接上樓進了自己的書房,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一通,他就沉聲問:“……英國那邊有什麼消息?”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葉凌軍又點頭,道:“……不要攔着,就把消息放給宋慧敏,她知道應該怎麼做,今天找人拖着聞璟那邊,讓他明天順利上飛機……對,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他順利上了飛機,在那邊讓人拖着他一點……幾天?5天之內,不要讓他有所發現。”

    -

    樓上。

    年梔站在沙發邊上,垂眸看着疊着兩條長腿,坐在沙發上的葉景瀾,她頭疼,還伴隨着胸悶。

    “坐吧。”

    葉景瀾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挑眉,語氣竟還透着幾分輕鬆,“你這麼一直站在我邊上,和我說話,我還得仰着脖子,我累。”

    年梔,“…………”

    她沒有興趣和他鬧着玩,抿了抿脣,剛在樓下沒有說完的話,她現在必須說完,“……葉景瀾,我已經和你說過無數次,也試圖和你溝通過無數次,可是每一次都不管用,但是今天我必須要把話說清楚,你別這樣了,行麼?何必拖着彼此的時間?其實你這樣身份地位的男人,想要找個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就算你真的和謝靈溪……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想和你正正經經的把話說清楚——我要和你離婚,一、定、要、離、婚。”

    葉景瀾原本還蘊着幾分輕鬆笑意的眸子,因爲年梔最後那幾個咬牙切齒的字,慢慢地收斂起了瞳仁深處的情緒,年梔見到他的瞳孔,在極具的收縮着,他的表情變得很是深沉,薄脣緊緊地抿着,卻是始終都不開口說話,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盯着年梔,可是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底深處,又慢慢地凝聚起了別的情緒——

    像是帶着一種自嘲,還有說不盡道不明的痛楚。

    年梔心頭顫了顫,這樣的葉景瀾,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很快就別開視線,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妥協,不管怎麼樣,今天必須要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她是感激葉凌軍,可是感激的方法有很多,因爲無法愛上這個男人,而陪着他這樣消磨彼此應該幸福的時間,一定不會是最明智的選擇。

    “……葉景瀾,我……”

    “我到底是哪裏不夠好?”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忽然站起身來,他長臂一伸,就將年梔圈入了自己的懷裏,男人俊逸的濃眉蹙起,眉峯之中,蘊藏着幾分難以理解,“爲什麼就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你是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還是不相信我可以改掉那些壞習慣?如果我告訴你,我和謝靈溪已經分手了,你信麼?”

    “…………”

    “年梔,我其實從來沒有這麼辛苦去追過一個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我的妻子,我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特別高笑,本來就應該是屬於我的女人,到頭來,我卻是追的最辛苦的。當然了,是我活該,誰叫我以前不懂得珍惜?可是我現在想珍惜你了。”

    他修長的手指伸過來,挑起了年梔的下頜,眸光深深,都是真誠的光芒,卻是年梔難以承受的,他低沉的嗓音,其實很好聽,但是對於此刻的年梔來說,同樣也是她最不想聽的——

    “你是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我的真心麼?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追一個女人,不過我想,作爲男人,想要告訴那個女人,自己是真的很想要和她在一起,那麼寵她就可以了,是不是?所以我現在很想要寵你,你別和我說離婚,這兩個字,我真的不愛聽,我和你說過,我不會和你離婚——年梔,我想要你,很想。”

    眼前的俊臉越來越近,年梔心臟咚咚地跳了跳,猛地反應過來,就發現葉景瀾的目的,他的薄脣已經距離自己不到一公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將臉往邊上閃了閃,男人的脣只堪堪地擦過她的腮幫子。

    葉景瀾,“…………”

    “你別這樣。”

    年梔秉着一口氣,雙手撐在了葉景瀾的胸口,語氣沒有絲毫的顫抖,竟是無比的平靜,“景瀾,我和你認識5年,結婚5年,可是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全部加起來,也不會超過5個月,我們的婚姻是一段錯誤的,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是怎麼樣想的,我不可能再和你維持折斷婚姻。”

    “宋聞璟就真的那麼好?”

    葉景瀾眸光驟然變冷,禁錮着年梔腰間的力道不由加大了幾分,“就一個宋聞璟,值得你這樣堅定麼?你現在是守身如玉的爲了那個男人是麼?”

    “葉景瀾,就算不是宋聞璟,你應該知道,我也會和你離婚的。我第一次和你提出離婚的時候,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離婚的念頭並不是現在才產生的,我早就……”

    “早就想和我離婚麼?那你5年前爲什麼要嫁給我?年梔,我和你說了,葉家不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5年前……我還太小,那時候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已經束手無策了,所以我當時只能那樣選擇,我承認人必須要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個代價我已經付出了,說實話,對於你葉景瀾而言,這5年來,多了我一個妻子,根本就沒有影響過你任何,你何必再這樣?”

    “以前是沒有影響,可是現在有。”

    葉景瀾將年梔整個人往自己的懷裏用力一按,男人結實的胸膛,頓時和她柔軟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一起,他呼吸的時候,男性氣息盡數噴灑在她的臉頰,年梔卻只覺得陌生。

    那不是宋聞璟,她不會心動,只會害怕。

    以前,葉景瀾就在這個房間,企圖強.暴自己,而且他有這種想法,不是一次,還有好幾次,年梔心裏還是忌憚兩個人單獨相處的,她咬着脣,伸手大力地想要推開葉景瀾,澄澈的眸光已經染上了一些恐懼。

    葉景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情緒,忽然就覺得挫敗、痛心。

    好像她的身上,對自己豎立起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他是真的如何都無法穿透進去麼?

    他想要去吻她的脣,她卻是害怕的臉色都白了。

    葉景瀾忽然輕輕地笑了一聲,卻是完全的自嘲,他索性直接鬆開了年梔,身子倒退了兩步,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年梔一得到自由,馬上就往後倒退了兩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

    “你說得對,我們認識了5年,結婚了5年,可是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到5個月……所以我還是不甘心,如果你能夠給我5個月的時間,好好和我相處,也許你就會改變主意。”

    他伸手爲自己點了一根菸,舉到脣瓣吸了兩口,白色的煙霧繚繞在男人英氣逼人的臉頰前,似乎是遮擋住了他臉上大部分的表情,“……真的那麼想和我離婚是麼?5個月的時間,怎麼樣?如果5個月之後,你還是堅持你現在的決定,那麼我一定成全你。”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