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璟說得可進可退,語氣又是格外的真誠,他本身的氣場雖是強大,頎長的身軀,就這麼站着,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魄力,但是這種魄力之中,還透着正直。

    張靜華這樣的人,雖然在監獄蹲了6年之久,但是看透了一些事情,也能夠更容易看出來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他長得如此出色,絕對不會是等閒人,只是這麼突然的找上門來,也不太可能會因爲自己的過去,而且他又是從C市過來的……

    張靜華此刻的腦海裏,亂七八糟的,什麼樣的想都有,她不能確定這個男人這麼突然又有針對性地找上門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但是她大概能夠確定,他嘴裏說的那個“朋友”,可能會和自己有所聯繫。

    她沉浸了一會兒思緒,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明白吧,我腦子也不是很聰明,所以有什麼話,你就開門見山直接說。”

    宋聞璟見她有所動容,點頭,他倒是很少親自和人談話,尤其還是一個女人,所以他一直都在控制着自己身上的氣場,說話之前,也在心中打概琢磨過。

    “張女士,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要問問你,爲什麼你之前一從監獄出來,還在假釋期間,你就會去C市西郊?”

    張靜華看了宋聞璟兩眼,男人眉目深沉,兩條濃眉卻是格外的英氣,他菲薄的脣瓣微微抿着的樣子,很是性感,也讓人信服,或許張的太過好看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走到哪裏,也都是最受人待見的,她就這麼看着宋聞璟,有些話也跟着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我之前的確是從活人墓出來的,我們家人浪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才讓我出來,不過我坐牢都是被冤枉的!說白了,活人墓裏面太多數被關着的人,所謂‘犯人’,有80%也都是被冤枉了推進去的,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你知道在那裏面蹲着的人,有多虐麼?那簡直就是真正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張靜華說到了這裏,情緒有所起伏,聲線也不禁拔高了一些,“我能出來……是因爲我之前的那個案子,是真的被冤枉的,我蹲了6年的冤獄,我心裏很清楚,在那裏面的人,心裏是有多麼的冤屈,所以我之前去C市,也就是受人之託。”

    宋聞璟瞳孔一縮,蹙眉,“受誰之託?”

    “……我不確定是不是能夠告訴你,因爲我並不認識你,我和你說實話,人要是進去過活人墓,再出來,簡直就是恨不得叩謝祖宗18代,根本就不想再惹是生非,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不平凡的男人,也許你手握重拳,或者你今天找上我,目的也必定不會單純,所以我不想多說什麼。”

    “你不相信我是人之常情,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是什麼手握重拳的人,和徵政府,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宋聞璟從自己的口袋裏摸了一張名片出來和一張身份證,他遞給了張靜華,沉聲道:“……這是我的名片和身份證,當然這東西也有弄虛作假,不過我沒有必要欺騙你什麼,我只是想要找個人,現在什麼都不能確定,但是我直覺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對於我來說,會有突破性的進展,就像是你說的,在活人墓裏面待過的人,都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覺,我不能確定我要找的人,是不是還在這個世界上,但是現在我手上有的線索就告訴我,很有可能,這個人和你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只是你現在不能確定我的目的性,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能和你保證什麼,你不認識我,我也拿不了我的人格來做擔保。我不會強迫你,我今天是特地從C市千里迢迢過來,因爲這個人對於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不過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肯說,我也不會強迫你。”

    他倒退了一步,將身份證收起來,名片放在了茶几上,然後纔對着張靜華微微一頷首,還是那種沉穩到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今天非常抱歉,這麼唐突地打擾了你,如果你覺得我是個可信的人,也能夠明白我的難處,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希望你能夠聯繫我。謝謝。”

    宋聞璟說完,俯身從沙發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對着張靜華微一點頭,轉身就走。

    他腳步邁得並不是很大,走出兩步之後,在心中稍稍提了一口氣,俊逸的側臉也跟着側了側,等到他邁開第三步的時候,果然,身後的女人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宋先生,等一下。”

    宋聞璟並沒有着急轉身,性感的薄脣卻是在女人叫住他的一瞬間,微微一勾。

    -

    年梔站在酒店門口,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掌心的手機。

    這一路上,她一直都抓着這個手機,季揚告訴過她,手機能夠讓他時時刻刻都關注到自己的地理位置,所以她不需要擔心什麼。

    年梔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又拿出來,放進了自己的褲袋裏,這才穩定了一下情緒,伸手按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年梔看着站在房門內的楓梯。

    和以往不一樣,年梔一言不發,一聲“媽”顯然是不可能喊出口了。

    楓梯倒也不介意她稱呼不稱呼自己,側了側身子,就讓年梔進來。

    她關上門,指了指套房裏面的小客廳,“過去坐吧。”

    年梔其實並不是懼怕楓梯,她會對楓梯這麼小心翼翼的,當然不是怕她,而是因爲她從心底討厭這個女人。

    “不用了,有什麼話,直接說了吧。”

    年梔也不和她含糊什麼,以前在葉家,她是看在葉凌軍的面上,總是對她留着幾分面子。

    只是現在,楓梯也算是和自己徹底的撕破了臉皮。

    她雖現在還掛着自己“長輩”的名義,不過年梔一想到她揹着葉凌軍做的那些事情,現在哪怕是聞着她身上的那股香水味兒,她都會覺得噁心。

    …………

    倒是真的噁心。

    年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想到了這個,突然覺得噁心,還是坐飛機時間久了,有點不太舒服的關係,她忍不住伸手往自己的頸脖處按了按,忍下了這種反胃的衝動。

    正好見到楓梯轉過身來,她連忙放下手,臉色並不是很好,不過情緒掩蓋的很好。

    “呵,你着什麼急?我就一個人,還能把你吃了不成?我不喜歡站着和人說話,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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