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超市距離她所住的公寓也不是很遠,慕晨初就帶着她出了門。
兩人有一段時間沒碰面了,見了面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年梔的情況,慕晨初是從蘇君衍那邊聽說的,這會兒別提是有多擔心。
“……我那時候真恨不得馬上就飛回來,不過蘇君衍說了,就算我趕回來也於事無補,而且之前那邊因爲天氣的關係,航班一直都不起飛,我們等於是被困在了那裏。”
“去哪兒啦?”
“波斯頓。”
“怎麼跑去那邊了?”
“說是出差什麼的,不過我也沒有見他幹什麼正經事。”慕晨初說着後面的那句話,臉色明顯是有些升溫,年梔現在等於是個過來人了,她心裏清楚的很,這蘇君衍看慕晨初的眼神,那簡直就是一頭飢腸轆轆的狼,盯着一塊美味肥厚的肉。
…………
咳,她這個比喻,似乎是有些狠了點,不過確實也貼切啊,只要是視網膜沒有脫落的人,想必都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對這個女人,可是非常有興趣的。
年梔勾了勾脣,伸手拉扯了一下自己剛剛換上的襯衣,她被宋聞璟保護的太好,比起之前的她,現在的她,皮膚就更是白.皙,連同渾身上下的那種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那波斯頓好我那麼?”
“不好玩。”
年梔笑了笑,打趣道:“我還以爲,有個男人在,就算是去深山野林,那也是風景無限好呢。”
“哦,你和宋總去過深山野林?”
“…………”
“你們不會是打野戰吧?”
“慕晨初!你的思想,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不乾淨了?蘇君衍果然是把你給帶壞了!”
慕晨初衝着年梔擺了個鬼臉,切了一聲,“我看是宋總把你給帶壞了吧?我所謂的打野戰就是那種拿着槍玩野戰的啊,你以爲是什麼?年梔,你的想法不單純哦,難不成你真的和宋總……”
“慕晨初!”
年梔伸手就要去捂慕晨初的嘴,結果她跑的比誰都快,兩人一前一後,像是孩子一樣,在公寓外面的小街道上面追着跑,風吹過彼此的臉頰,顯得格外的柔軟,這麼長時間來,年梔的情緒一直都沒有徹底放開,現在,她的確是從心底裏第一次覺得舒暢。
…………
兩人你追我趕的,慕晨初的動作比較快,一會兒就跑過了前面的轉角口,年梔加快速度追上去的時候,又聽到身後有汽車的喇叭聲,她腳步也沒有停下來,就往後一看,誰知道下一秒,整個人就重重地撞在了一堵肉牆上,她悶哼了一聲,身子也跟着踉蹌了一下,卻還是沒有忘記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有一雙手,及時伸過來,按住了她的肩膀,年梔一愣,憑觸覺,她就知道,是個男人,她頓時有些警惕地往後一縮,那男人倒是鬆開了她的肩膀。
“不好意思,我……”
年梔轉過身來,還想說句抱歉的,只是等到她看到那個被她撞的人的真面目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年梔?”
怎麼,怎麼會是那個男人?
那個在B市的酒店電梯裏救過她,然後在機場又和自己說過話的男人,他說他叫什麼來着?山下久智?
他怎麼會出現在C市?而且還是在自己住的這個公寓附近……
年梔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然後就是飛快的運轉了一圈,她實在是覺得太過湊巧,這個男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真巧,怎麼見到我就跟見了鬼一樣,我有這麼可怕麼?”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下面是一條白色的休閒褲,一米八幾的個子,出色的五官,還有那種讓人根本就無法駕馭的氣場,實在是難以想象,他是個日本人。
年梔對於日本人從來沒有什麼好感,要說她比較迂腐也好,她每次瀏覽那種歷史的時候,想起日本曾經對中國做的那些事情,她就很排斥日本這個國度。
所以在她的印象之中,日本人好像都是比較矮小的。
“……哦,不是,我……有點意外。”
年梔垂下長長的睫毛,眼珠子卻是往街口轉角處看,怎麼晨晨還不回來?
“年小姐,還記得我的名字麼?”
男人忽然上前一步,年梔感覺到陌生的男性氣息,讓她很少不安,也不喜歡,她馬上就跟着往後倒退了一步,兩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她怕男人會做出什麼事來,連忙出聲,“……記得,山下、山下久智,你好。”
“年小姐,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我有點受寵若驚。”
“…………”
“你住這裏?”
對方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年梔的心不在焉,還有那種本能的排斥,十分熱絡地開始和她交涉,“沒想到,我過來C市,找的一個房子,竟然還能碰到你,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別有緣分?”
如果說,之前在B市的機場遇到他,年梔覺得是不用放在心上的那種偶遇,那麼現在在C市,宋聞璟所在的公寓地方,竟然還能遇到他,必定不會是什麼偶然了。
年梔就算再傻,那最基本的分析能力還是有的,一個會說中文的日本男人,爲什麼偏偏總是和自己偶遇?
…………
她伸手捋了捋耳廓的碎髮,再度看向轉角處,怎麼晨晨還不回來?
“……我也不算是住這裏。”
“年小姐,你似乎是很怕我?還防着我?”年梔話音一落,山下久智突然朝着她再度逼近一步。
那種陌生的男性氣息,亦是強烈的,好似還無孔不入一樣,年梔的身子就繃得更緊了一些。她知道自己的確是有些草木皆兵,可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接二連三和自己有“偶遇”,在喫過那麼多次虧之後,她不可能不提起警戒心。
“年小姐……”
“不好意思,我沒有防着你什麼,只是……我們也不是很熟悉,所以……”年梔輕咳了一聲,出於最基本的禮貌,面對男人這麼直白的話,她還是覺得有點兒尷尬,伸手摸了摸鼻子,這纔拿捏着分寸說:“可能是我這個人比較生疏,所以你別見怪,我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真的?”
山下久智漫不經心地吐出兩個字,這個男人的輪廓比一般人要深刻不少,年梔之前都沒有仔仔細細地觀察過他的五官,其實自己的身邊有一個宋聞璟,她覺得世界上所有的男性,站在她的面前,都會黯然失色,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這個叫山下久智的男人,確實是有點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