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破城

    楚國九皇子死在了青樓裏,這樣的消息如同旋風般席捲了整個楚國,不出兩個月,也將傳遍三國。

    九皇子死了就死了,現在人死不能復生,重要的是九皇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楚皇喜好奢靡,愛音律和詩詞,這些年沉迷美色,身體早就被掏空了,晚年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如此和脾氣,本就打算將太子之位定下來,結果看好的兒子竟然這麼快就死了。

    一時間,身爲帝皇的疑心怎麼也剋制不住,看誰都像是反賊,看誰都像是害死他兒子的兇手。

    在他的怒火之下,案情進展的很快,短短一個月,就查出了幕後真兇。

    原來竟然是晉國隱藏在了京都的細作所爲!

    這件案子牽連太廣,一時間人頭滾滾,疑心病犯了的楚皇寧可錯殺也不放過,整個楚國籠罩在腥風血雨之下。與此同時,他給前線的領軍之人下了死命令,要殺死晉國十萬人爲九皇子陪葬,本來簡單的邊境摩擦,發展成了一場比拼國力的大戰。

    夏國本想在這場戰爭中摻和一腳,但鍾離威雖然有雄心壯志,夏國本身卻容不得他的雄心壯志,夏國立國三百年,國力早已衰弱,世家大族,豪門大戶把持了整個國家,他的命令有時候並不能號令全國,否則一場崖州兵變,又怎麼可能發展成爲了清君側這樣的叛亂呢。

    說到叛亂,也是牽扯夏國兵力的一大原因。

    就在晉楚兩國開戰之後,夏國國內,叛亂也越演越烈。

    夏寶元十八年,寧王舉反旗,以三洲之力對抗夏國,三月,下五洲,舉國震動。

    又四月,寧王病,歿於劍南州,傳位於幼子,令已故隱太子之女鍾離綰輔佐於側,鍾離綰定策,以軍功爵位制穩定軍心,八州之地民心可用,入伍者景從。

    劍南州府城,寧王看着那個朝自己緩緩走來的女子,一臉恐懼。

    他毫不在意自己王爵的身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綰兒!!綰兒!!看在我是你叔叔的份上!!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宋喬穿着一襲黑衣,衣邊上面繡着金色的絲線,如今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稚氣,兩年手握大權的日子讓她徹底變成了一個王者,她輕飄飄的坐在上首的座位上,看着跪地求饒的寧王,嘴角一抹冷笑,“聽說你要密謀殺我。”

    寧王心膽欲裂,以頭叩地,“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敢!!”

    “是嗎?”

    “是從覺!!是從覺那廝擅作主張!!和本王無關!!”

    宋喬覺得無趣,這樣的人,怎麼會得到從覺那樣大才的效忠,果然,這個世界就是對女子的身份抱有惡意吧,如果自己是隱太子的兒子,而不是女兒,那麼想必現在早就有無數的人來投奔自己,根本不需要打着寧王的名號做這些事情。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不管那些人願意也好,不願也罷,她終將成功,且,不可反抗。

    宋喬擺了擺手,立馬出現了幾人,拖着寧王走了下去,走之前還堵住了他的嘴。

    她拿起桌子上的筆,寫下一封遺詔,立最小的兒子襲爵,然後用王印蓋上了章。

    “拿出去,明發天下。”

    處理了寧王之後,爲了防止下面的人軍心不安,她把秦朝時期的軍功名爵制度擦了擦灰,拿出來用一用,當然,肯定不能照本宣科,稍作修改符合現在的情況,又是一大殺器啊。

    果然不出她所料,下面的人對於寧王之死,沒有任何異議,所有的異議都在底層士兵的歡呼聲中,被淹沒了。

    接下來的戰鬥,簡直是一面倒的屠殺,面對着二十萬血紅的眼睛,承平已久的夏國軍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在宋喬手下的士兵眼裏,那些人頭,那些城外肥沃的土地,就是一個個金閃閃的銅板,是他們以後生存的根基。

    爲了激勵手下的人,宋喬每戰都會論功行賞,且直接一步到位,田契地契送到立功之人手裏,簽字畫押之後,再送給他們家鄉的親人。

    大勢如洪流一般不可逆轉,只有和多數人站在一起,才能獲得持久的勝利。

    就在晉國平候韓立死於陣前,晉國陷入新一輪內戰之時,夏國,宋喬已經兵發京都了。

    夏寶元二十年,冬。

    宋喬勒馬看着不遠處的雄城,微微眯眼,對身邊的靈瓏說道:“我是第一次到這裏。”

    靈瓏愣了一下,看着宋喬的目光帶着憐惜,“很快你就能回家了。”

    回家……

    宋喬微微一笑,她永遠都回不了家了。

    “傳令下去,一炷香之後攻城。”

    轟轟轟!!!

    不斷的炸藥包被投石機發射出去,砸進城牆內,引起恐慌的尖叫,下方,頭舉盾牌的工兵一路頂着石頭滾木和弓矢到了城牆下,然後是不斷地挖地,埋雷,引燃。

    一次又一次,每一刻都在死人,宋喬沉着臉,一言不發,盯着戰場,靈瓏替她攏了攏衣領,“要不我們先進帳篷吧。”

    宋喬搖了搖頭,“這種時刻,我不能退。”

    五日後,城牆一角終於炸塌,攻城戰即將發展成爲巷戰。

    夏皇鍾離威早已知道外面的人是誰,當年他苦苦找尋不到的那個孩子,終於帶着人來取他性命了,他自然不可能投降。

    他不投降,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會死,不如死的硬氣一些,但是他下面的人可不是那麼想的,城破的下午,就有丞相帶着一衆大臣選擇投降,皇宮被打開,鍾離威和太子等一衆后妃全部被關在了奉天殿內,等着宋喬處置。

    城內早已是一片狼藉,宋喬的手下軍紀嚴明,倒沒有發生什麼擾民的事情,只是這些天攻城投下的炸藥包炸燬了很多的房屋,很多百姓藏在家中,恐懼的看着外面的兵士。

    宋喬讓人收起了玉璽和寶冊,然後邁步進入了皇宮。

    就在她剛剛踏進皇宮的時候,一片雪花落到了她的臉上,她擡頭看去,天空佈滿了灰鉛色的雲,一片片雪花飄落,夏國位於南方,難得見到一次雪。

    奉天殿打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宋喬瞳孔猛地收縮,只見殿內屍橫遍地,只剩下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手握長劍,披頭散髮,瘋魔般站在原地。

    外面的風雪吹進殿內,鍾離威瞪着猩紅的雙眼看着宋喬,許久,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古人誠不欺我!當年我逼死了你爹!如今你來逼死我!!報應不爽!!報應不爽啊!!!”

    宋喬走進了殿內,鞋子踩上一層粘呼呼的鮮血,她混不在意,“我會給你留個全屍的。”

    “呵呵,我會在下面看着你如何毀了祖宗基業的!”

    “祖宗基業早在晉楚分夏的時候就沒有了。”宋喬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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