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瀾無法,只能暫時放棄那個想法。
凝練神域說起來並不算複雜,三千位面如何來的,其實都是神靈的附屬神域,只是神座之主的神域比起普通神靈,要強大許多。
天元界之所以特殊,便是因爲此方世界不屬於任何一名神座,卻依然比神座之主的神域規則還要完善。
而那些無主的位面,許多都是神靈死亡後,漫長歲月下獨立出去的。
按照女姜的想法,她要將諸天萬界歸於一,如此或許天道可以補全一二,拖延女媧甦醒的時間。
神說,要有光,於是神域內,光芒頓起。
這廣袤的世界裏,並沒有任何血肉生靈。宋喬喜歡四季分明的世界,所以她的神域也是如此,不同的地區,溫度不同,氣候不同,景色也不同。
心隨意動,神域不斷地變化着。
她暫時不想在神域裏安頓人類,她不需要信仰之力,也不需要下屬來幫她工作。她要做的事情,從來都只有她一人才能完成。
而且孤家寡人,方便她去搞事。
她之前經歷的幾個位面,她也沒有過去看看,免得打草驚蛇。
就在宋喬凝練神域的時候,崑崙放出消息,三千年一次的蟠桃仙會即將開始,無數的仙鶴銜着請柬,飛往各個神域,邀請諸天神靈。
偌大的庭院被改造成了遊樂場,地面鋪滿了柔軟的毛毯,上面擺放了許多的玩具。孟靈魚坐在毛毯上,手裏拿着一個小巧可愛的貓貓玩偶,對不遠處趴在地上的姜寶寶柔聲呼喚:“快,寶寶再爬一會,來媽咪這裏。”
姜寶寶雙臂支撐在地上,嘴角流出口水,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孟靈魚手裏的玩具。
這孩子還是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唯一會說的兩個字就是媽媽。
性格憊懶,除了喫飯的時候動作快些,其餘時間都躺着玩自己的腳,或者睡覺。
爲了讓她多動一動,孟靈魚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突然,神域外傳來一陣波動,孟靈魚放開了禁制,讓仙鶴飛了進來。
姜寶寶的目光從貓咪玩偶身上轉移到了緩緩落下的仙鶴上面,她坐在地上,擡起肉嘟嘟的手臂,指着仙鶴,啊啊個不停。
請柬飄出,飄到孟靈魚的面前。
打開後,一行金色的文字在空中顯現。
孟靈魚接受了邀請,正想着事情,捏在手裏的請柬傳來一陣拉扯。
她低頭看去,姜寶寶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過來,正抓住請柬用力拉扯,見拉扯不動,便低頭去咬。
她胖嘟嘟的臉被兩根手指捏住,“不可。”
被阻攔的姜寶寶很快放棄,鬆開了請柬,轉而撿起一旁的玩偶,塞進嘴巴里磨牙。
孟靈魚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想不想媽媽?嗯?”
姜寶寶順勢躺在了地上,兩隻腿翹起,腳掌碰在一起,“媽媽~”
“嗯,我也想她。”孟靈魚柔聲說着,“就是不知道,她還記得我們幾分。”
想着,她擡頭看向天際,“倘若忘了我們,那也就算了。倘若依然記得,卻不聞不問,呵……寶寶,你說該怎麼懲罰她呢?”
“霜兒,這是冕上的要求嗎?”
“是的。”敖霜點了點頭。
下一秒,龍尾甩過,將她狠狠擊飛出去,撞擊在無形的屏障上。
那一擊造成的傷害,讓敖霜嘴角泣血,神色立刻頹靡了下來。“父神!”
巨大的龍首從陰影中探出,注視着狼狽的敖霜。“但是我所知冕上的計劃,卻是另外一種。”
敖霜表情一冷,“父神,你是什麼意思?”
“霜兒,你也被伏羲那個小人操控了。”龍神的聲音帶着悲慼。
身爲龍神的女兒,冕上的護衛統領,她究竟是何時,被伏羲影響操控的呢。
“命運,本就是天道。”敖霜冷聲,一字一句的說道。
“冕上,纔是天道。”龍神冷靜的反駁,張嘴,吐出一道金色的光罩,將敖霜籠罩在內。
敖霜卻並不在意自己被囚禁,“父神,沒有用的,就如同我會假傳上意欺騙您,其他的神座,也會有人去告知他們的。”
龍神的鬍鬚無風自動,“霜兒,你一直被冕上安排保護小殿下,你有無數次的機會抓走她,但你沒有。”
敖霜沉默了下來,她沒有再繼續解釋。
眼見龍神即將離開,敖霜這才忍不住,“父神!冕上是在讓你,讓我們去送死!爲什麼死的一定要是您!!倘若犧牲她一人,可以救天下人,爲何不能是她!!”
“這就是你背叛她的原因嗎?”龍神的聲音越發蒼老疲憊。
“霜兒,你母親早亡,我只有你一個孩子,我知你不忍我再離開,但是霜兒,你怎麼知道犧牲冕上,就能換來安寧呢?你怎麼知道,伏羲會放過我呢?”
“他答應我的,他對着天道立下的誓言!”敖霜焦急說道。
龍神嗤笑,“幼稚,他連至高神都不放在心上,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天道誓言,霜兒,好好想想吧。”
西洲,阿斯加德神殿,奧丁一人獨坐在王座上,唯一的一隻眼睛冷冷看着臺下的男人。
“他的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男人笑容不變,“神尊自然是信的,否則我也見不到您,而且這麼多年,若非我主幫您壓制污染,您早就淪落爲污染物不是嗎?”
奧丁冷笑,“是啊,說起來,我還該感謝他,回去告訴他,屆時,我會出手。”
待神殿重回安靜,奧丁擡手化出一個鏡子,摘下眼罩,原本空洞的眼窩裏,此時一顆猩紅色的肉球填充其中,肉球表面佈滿了黑色的猙獰紋路,看起來邪異無比。
另外一隻正常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厭惡,奧丁重新戴上了眼罩。
他低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崑崙,某處清淨的山後,羲和正在散步,不時彎腰摘一枝花,而在她腳邊,緊跟着一隻金色的胖鳥,因爲太胖,走起來像是鴨子,所以它一般不走路,兩隻腿用力跳起來,一跳一跳的前進。
不遠處,身穿華服俊美如太陽的男人站在樹下,看着那一幕許久,他露出一絲苦笑,轉身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