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點臉色你是心高氣傲,逼我才藝表演你是生死難料。」
“西城公主謙虛了。”南宮爵哪裏會輕易放過她,毫無誠意地一頓亂誇,“聽聞公主才情絕倫、舞蹈婉轉、詩詞妙筆。今晚就讓朕和宴席上所有人開開眼界吧!”
洛璃淺:是你逼我的!
“既如此,那我就獻醜了。”她喚來桂花,在她耳邊低語。
桂花一聽,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公主,這行嗎?”
“我說行就行!快去!”
半盞茶的功夫,桂花就拿了一件包着紅布的樂器來到宴會殿堂。
洛璃淺接過樂器,笑意盈盈:“彈琴奏樂太過尋常,今日我給大家表演一段絕無僅有的曲子!”
說完,她掀開紅布,露出一隻嗩吶。
南宮爵想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嘹亮雄壯的嗩吶聲瞬間傳遍了宴會殿堂的每一個角落。
一旦開始,想讓她結束就很難了。
她吹得那叫一個全程投入,從鏗鏘有力到如泣如訴,從如泣如訴到悲壯傷感。
是的,她直接在南宮爵的生辰宴上即興創作了一首《哭靈曲》。
宴席上的賓客從詫異到被迫接受,從被迫接受到淚眼婆娑。
怎麼說呢,這讓他們想起了他們的太奶……出殯時的場景。
一曲終,南宮爵的表情像是剛剛跟太奶見了面,呈現出一種色彩斑斕的黑。
洛璃淺吹得腦瓜子嗡嗡的,但依然保持着端莊的笑容。
輸什麼都不能輸了氣勢。
南宮爵跟她對視了許久,終於給出一個違心的評論:“西城公主擅長的樂器,還真是特別啊!”
“那是自然的!陛下,我還有很多驚喜是你不知道的!”
「我不信,我都這樣了你還對我賊心不死!」
但她低估了虐文男主的賤性。
南宮爵聽了她的回答,立馬解讀成她在用新穎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
小東西,還會欲擒故縱!
“樂曲很特別,朕很喜歡!”
洛璃淺眼角瘋狂抽動:不是,你是有什麼被虐妄想症吧?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把我轟出去嗎?
果然能當上皇帝,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這都能忍下來。
宮慕婉見洛璃淺在南宮爵生辰宴上吹嗩吶,不僅沒被懲罰,還被誇獎了,心裏又妒又恨。
她立馬呈上自己親手繡的繡畫:“陛下,這是臣女專程爲你繡的南錦國江山圖,請陛下笑納!”
繡畫被展開,足足有十米之長,上面繡滿了南錦國的壯麗山河,繡畫相當精細漂亮,看得出是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細細繡出來的。
宴會上大臣們不由地感慨:“宮大小姐的繡工了得啊!”
宮慕婉驕傲地揚起下巴:“臣女花了整整半年繡成的,期間還扎破了手指無數次,爲的就是能在生辰宴上博得陛下一笑!”
她的話音剛落,立馬得償所願,南宮爵給了她一個笑容。
然後,他又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向洛璃淺:“西城公主,你答應給朕準備的繡畫繡得怎麼樣了?”
洛璃淺差點沒忍住口吐芬芳:不是,你怎麼什麼都能想到我啊?
“已經呈上去了,陛下清點賀禮時會看到的。”
“來人,把西城公主的繡畫找出來,朕現在就要看!”
宮慕婉什麼都被洛璃淺搶了風頭,氣得拿兩隻眼睛狠狠瞪她。
洛璃淺很無奈。
她有什麼辦法,被這樣的狗皇帝盯上,她也很絕望啊!
內侍找出了洛璃淺送的賀禮,遞給南宮爵。
南宮爵當着所有人的面打開繡畫,眉頭瞬間緊鎖。
繡畫上纏着一團亂糟糟的繡線,一看就是隨便弄上去的。
他聲音裏顯然有了慍色:“西城公主,你就是這樣敷衍朕的嗎?”
洛璃淺做無辜狀,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我不明白,這明明是我費了好大功夫繡成的,陛下竟這般嫌棄,那以後就莫要讓我準備生辰禮物了吧?”
“你這也算繡畫?”宮慕婉趁機嗤笑道,“這一團亂糟糟的,說是垃圾也不爲過!”
“胡說!”洛璃淺拍桌而起,“這不是垃圾,這是……少女的心事!”
衆人驚呆了。
沒想到,西城公主竟如此……會瞎編。
什麼少女心事那麼亂啊?
傻子纔信呢!
他們紛紛看向南宮爵,想等他發怒。
南宮爵卻捧着繡畫出神,像是透過這一言難盡的繡畫想到了什麼深層次的東西。
“少女的心事,朕懂!”他猛地擡起頭來,直勾勾都看着洛璃淺,“朕明白了你這段日子的糾結和不安。是朕不好,朕沒給你安全感,所以才讓你這麼擰巴!朕答應你,一定會竭盡所能,讓你慢慢接受朕!”
臺下一陣吸氣聲。
這也行?
他們不理解,他們大爲震驚!
如洛璃淺所料,虐文男主都有過度解讀的毛病。
她嫌棄和拒絕的話,他是一句都不聽啊!
她能怎樣?
只能讓他繼續誤解了。
確認過眼神,這是賤性滿滿的男主!
衆人只能裝出認同南宮爵的觀點,紛紛違心地點頭稱讚,說她的繡畫創意足,表現力強,是一幅難得的佳作。
洛璃淺被誇得飄飄然,差點信以爲真了。
難怪大家都爭着當皇帝,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讓人附和,這種感覺實在太讓人慾罷不能了!
宮慕婉沒想到洛璃淺一幅亂糟糟的繡畫竟博得衆人的認可和皇帝的喜愛,妒恨交加無處宣泄,只能借酒消愁。
等宴席結束時,她已經有些醉了,愈發憤世嫉俗。
經過南宮辰身邊時,特意叫住了他:“喂,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南宮辰:???不是,現在碰瓷都這麼明目張膽了嗎?
宮慕婉見他不說話,更加難過了:“你看我在生辰宴上爲陛下跳舞彈琴獻繡畫,他一句誇獎都沒有,那西城公主給的明明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他卻視若珍寶!爲什麼這麼不公平?!”
畢竟是曾經心悅過的女子,看她傷心難過,南宮辰也有些於心不忍。
“慕婉,若你真想成爲後宮裏的女子,就聽我一句勸,別太把皇兄放在心上。洛璃淺之所以入了皇兄的眼,就是因爲她油鹽不進,無論皇兄怎麼威逼利誘,她就是不願做他的妃子。若你能做到這種程度,早晚會吸引我皇兄的注意。”
宮慕婉睜着一雙醉眼惺忪的眼:“你說的,可是真的?”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她若有所思:“要是她也反其道而行之,豈不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