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小子,給爺爺站住!”一羣打手模樣的人如同蝗蟲過境,追趕着前面那個小小的身影。

    小男孩身上的衣服像布條一樣掛着,光着腳在雪地上奔逃。

    頭髮已經覆上了一層白霜。

    不能停!停下來就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想着父親把自己藏在櫃子裏,自己卻被壞人砍了十幾刀,臨死的時候還無聲地讓自己活下去的希翼的眼神,小男孩已經疲倦到提不起來的腳步又加快了一點點。

    可是,任他怎麼奔逃,最終還是被人抓住,壓在雪地裏跪着。

    爲首的男人看着他。

    “小子,你很能跑嘛!硬是害的爺爺跟着你在外面凍了幾個時辰!不過,你那該死的爹孃,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們派了三隊人馬,你還能飛過爺爺的五指山?”

    小男孩倔強地瞪着面前的壞人。

    “瞪什麼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男人狠狠地一腳踹過來,小男孩被踹飛一兩米,張口噴出鮮血。

    旁邊的人阻止:“好了,王二,不要打壞了回去不好交差!你別忘了那位還在呢!”

    被稱爲王二的人冷哼一聲,到底是沒有再動手了。

    “帶回去!”

    雪地裏,一羣漢子將少年綁着,拖行在馬後。

    小男孩被拉倒,地上鮮血的顏色混着白雪,分外刺眼。

    一行人正在趕路,前面又來了幾個騎馬的漢子。

    “主子?您怎麼來了?”王二諂媚的上來。

    被稱爲主子的男人滿臉戾氣,表情兇狠地像要殺人。

    “雲深。”

    小男孩看着他。

    “你娘和你姐姐都死了。”

    “你個惡魔!我爹爹心善救你回家,誰知引來一頭惡狼!”

    “心善?說的好聽!心善怎麼不願意把雲淺嫁給我?”

    “就憑你?長得不好想的挺美!我姐姐是子玉界最好的姑娘,你也配肖想她?”

    “我不配?她就是個賤人賤人!”男人被這句話激怒了,拿起鞭子就朝男孩抽去。

    男孩不躲不避。

    爹,娘,姐姐,我們一家馬上就要團聚了....

    在他們看不見的虛空中,一個長相俊美的白衣男子正巧路過,看着這一幕,眼中有着不贊同。

    “打不過就跑,跑不掉就先示弱,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抓住鞭子的尾部,認真對小男孩說。

    “誰?!”大漢們抽出腰刀,齊刷刷對準白衣人。

    “敢用刀指着我的人還沒出生!”白衣人手指輕彈,一羣人就全部躺倒在地,哀聲呼痛。

    他們的腿,全部斷了。

    白衣人撈起已經昏迷過去的小男孩,踏空而去。

    小男孩雲深成了子玉界天機門掌門向傲天的首席大弟子。

    幾年後,師父帶回來一個小嬰兒,說是自己的師妹。

    再後來,又有了念之和君鶴。

    少年雲深早就回去爲家人報仇了。

    天機門,就是他的家。就是他的牽掛。

    十幾年後,子玉界魔頭雪長洲作亂,師父傾盡全力,最終付出極大的代價才把賊人斬殺,而師父的屍骨卻流落異界,只保留一點神魂求生機。

    爲了給枉死之人爭取轉世的機緣,爲了等待並配合師妹找回師父,他甘心留在地府。

    也許千年,也許永遠。

    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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