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鼓勵了一句:“微臣的表字清羽,殿下可以私下叫。”
慕玄月喝了口茶掩飾自己的羞澀,然後說道:“那你私下也別自稱微臣了。”
怪生的。
衛離塵輕笑出聲:“好,我知道了。”
轉口得挺快。
但慕玄月始終叫不出衛離塵的表字,覺得似乎未到時候,她還是你你你的叫着。
衛離塵也不勉強她,總要有個過程。
他今日能自稱“我”就已經是進步。
說明公主並不想在他面前高高在上。
慕玄月舉手給衛離塵看:“老太君給了我這個,太貴重了。”
衛離塵的目光只掃了那鐲子一眼,就停留在那隻凝脂皓腕上。
兩息後就連忙移開眼神,清了下嗓子迴應:“祖母給了你,你就收着,不用有負擔。”
鐲子再漂亮也只是鐲子而已,再貴重也貴重不過人。
“嗯,雖然我不習慣戴鐲子,但我會好好收着的。”
衛離塵記下了,未婚妻不愛戴鐲子。
那他就不浪費時間做鐲子了。
他又看了眼公主頭上的簪釵,看到自己新做的款式已經戴在她髮髻上,心裏的愉悅更添了幾分。
“殿下比前年清瘦了些,如今陛下已經在朝,殿下不如適當的休養下身體,莫要再累着了。”
聽衛離塵也說自己瘦了,慕玄月輕笑了一下:“你母親除夕入宮時也說我瘦了,我已經努力進補,應該有長了些肉,不瘦了。”
“還是瘦。”衛離塵記得公主當初的臉是微圓的,如今下巴卻尖了些。
看着是更美了,但瘦了就是瘦了,健康比容貌重要。
慕玄月也不和他爭論這問題,就笑着道:“那我回去再多喫點。”
衛離塵連忙說道:“要不今日在府裏用膳?”
“不了,既然出宮來了,我去一趟獨味樓看看情況,順便在那裏喫飯。若是你方便,不如隨我同往?”
還沒有去過獨味樓的衛離塵,起了興趣:“行, 我隨殿下去獨味樓。”
跟着去,能多相處一會也是好的。
只是這軟飯現在就喫上了,到底有點不好意思。
“等會我來付賬。”
獨味樓乃公主名下產業,公主去喫自然不用錢。
他要是不給錢,就是蹭吃了。
他還不是駙馬呢,不能喫軟飯。
慕玄月卻不理解:“爲何你要付賬?我去獨味樓屬於公務。”
獨味樓雖然是她名下,但現在絕大部分收益都是充入國庫。
她偶爾去一次都是爲了解經營情況,獨味樓會把她的公賬算做經營成本,不需額外付錢。
但衛離塵並不瞭解這些,他只知道,出去喫飯不能讓公主花銀子。
他還想分辯一句來着,結果公主接下來的話更讓他啞然了。
既然說到獨味樓,慕玄月乾脆告訴衛離塵:“日後你與問棋或者其他下屬有公務商談可以約在獨味樓,那裏都是自己人,保密性強,省銀子也省事。”
也就是說,他不單這次跟公主去獨味樓是蹭喫,以後還得經常自己去蹭喫。
沒喫過也聽過,獨味樓一頓花費少則十幾兩銀子,多則上百兩。
銷金窟一樣的地方,就算他出身侯府,也捨不得那樣花銀子。
一頓飯,都夠多少士兵喫上乾的了。
“......好。”衛離塵還能說什麼。
儘管是以公務爲由,但這軟飯,今天開始他算是喫上了。
等鎮北侯夫人收到兒子跟公主去獨味樓的消息,人已經離府。
還聽說出門時遇上陽哥兒和暉哥兒下學,把倆侄子也帶上了。
“這小子謹慎得很,斷不會讓公主名聲有損,你用不着擔心。”鎮北侯老神在在的笑話妻子坐立不安不夠淡定。
孟氏嘆了口氣:”我哪是擔心什麼名聲,我是擔心咱們兒子難熬啊!”
看看,都捨不得公主,跟着人走了。
二十三了,蔫菜幫子都要乾巴了還沒娶上媳婦。
老太太一去,還得守孝一年。
這可真夠小兒子等的。
妻子的話讓鎮北侯不知說什麼好了。
他在小兒子這麼個年紀時,孩子都兩個了,還有一個在肚子裏沒出來。
相比之下,小兒子確實耽擱得久了。
關鍵是他們衛家男兒還有個不收通房的家規。
小兒子確實不容易啊!
“那能怎麼辦,明嘉公主是大雍最爲尊貴的公主,成親儀式關係着皇家臉面,我們不能要求她沖喜出嫁。”
鎮北侯嘆了口氣,要是平常人家還能商量一番。
但皇家女豈能讓人家匆匆出嫁,做臣子的哪能開這個口。
鎮北侯夫人也知道這點,所以只是私下跟丈夫嘀咕過一句 ,幻想一下。
就連原本準備打通園子準備新房的舉動也停了下來。
打算等老太太的事過後再動工。
“盼着有個奇蹟,讓母親好起來吧!”孟氏只能這般祈求了。
這祈求鎮北侯知難實現,沉聲說了句:“我去看母親了。”
母親老去,也就他這個大兒子能陪着些日子。
親弟十二年前戰亡,庶弟九年前戰亡,另一個庶弟正從北境趕回來,親妹妹去年去了妹夫任上,也不知能不能趕得上見母親最後一面。
鎮北侯深深的嘆了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
衛離塵帶着兩個侄子跟着公主去獨味樓蹭了一頓。
聽說這一桌喫食就價值七八十兩銀子,他直呼喫得太奢侈。
幾樣沒見過的食物,單價十兩銀子以上。
兩個侄子狂喝的那什麼冬日暖飲,也貴得離譜。
卻是冬天極爲熱銷的外售品種。
衛離塵喝了一口只覺甜膩,不理解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愛喝。
不在京都常住好些年,感覺自己跟個土包子似的,吃了個嘖嘖驚奇。
“殿下大才,不但能治國安邦,就連營生都做得如此風生水起,塵甚爲佩服!”
他只懂帶兵打仗,還未有其他領域的成績,都有點慚愧了。
衛離塵的話讓慕玄月覺得好笑。
給他夾了塊鬆軟的糕點安慰他:“你的功勳滿朝堂也沒幾個人能及,你也了不起。”
“對,四叔你最厲害,祖父說你打韃子比他還厲害!”噸噸噸喝着暖飲的暉哥兒,抽空插了句嘴。
陽哥兒連忙瞪了他一眼,小聲提醒他:“忘了哥哥說的了嗎,我們要裝我們不在的樣子。”
“哦。”暉哥兒應了一聲,捧着竹筒轉了個方向繼續喝。
假裝他不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