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祁:“我怎知道皇上……”

    安城長公主打斷了他,眉眼垂下:“祖母都已經那麼大年紀了,知道這件事後定然會受打擊……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沈萬祁:“祖母……”

    沈萬祁:“雁溪,我是真的不知道皇上爲何罰我,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安城長公主嘆氣:“那難不成還能是皇兄冤枉了你麼?相公,你身爲臣子就該替君分憂。

    “皇兄說你錯了是要你反思,而不是要你犟嘴的……這些話你也就是和安城說說就罷了,出了這門可莫要對他人提起了。”

    沈萬祁:“不是,爲夫……”

    安城長公主嘆氣:“侯爺今日被打板子還沒打夠麼?”

    沈萬祁咬牙,幾欲掀桌奮起,楚雁溪今日到底怎麼了!每句話說的看似爲他好,可實則每句話都在指責他!把一切過錯都推在了他身上!

    沈萬祁本不想惹她,但如今實在忍無可忍:“我……”

    然而還沒等他說出幾個字,外面就傳來了沈老太太的哭聲。

    沈萬祁無法只好閉嘴,“祖母怎麼來了……”

    安城長公主:“侯爺被打的這麼嚴重,祖母當然要來看看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竟來的這麼晚……”

    沈萬祁聞言目光有些躲閃:“可能是去了哪家串門吧……”

    “萬祁啊!”

    沈老夫人從接到消息起便一路趕了回來,生怕回來晚了看到的就是沈萬祁的屍體了。

    推開書房的門見沈萬祁好好的趴在榻上,這才安心下來,

    邊哭邊罵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啊,讓皇上生那麼大氣,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祖母怎麼活!”

    “你這個不孝子啊!”

    沈老夫人雙手顫抖的扶着沈萬祁的肩膀:“他們說皇上打你了,打哪了,快讓祖母看看啊!”

    安城長公主貼心道:“祖母,是打了板子。”

    沈老夫人聽了這話險些沒暈過去,怪不得沈萬祁一直趴在榻上,原來是打了板子!

    她慌亂道:“打了多少啊?”

    安城長公主紅脣微張,吐出兩個字:“二十。”

    沈老夫人聽到這個數字頓覺一陣頭暈,竟是昏了過去。

    “祖母!”

    沈萬祁眼睜睜的看着老太太昏倒在地,安城長公主急忙道:“來人啊,老夫人昏過去了,快傳太醫!”

    聽了這話,門外候着的一衆家僕頓時驚慌失措,老太太身邊的幾個嬤嬤慌忙進來,試圖把人喚醒,然而卻沒有任何用處,無奈只能先將人擡回了院子,等着太醫前來問診。

    而沈萬祁沒從安城長公主這兒問出什麼,倒覺得身下的東西讓他心驚肉跳,趕忙差人把自己也擡回了院子,說什麼都不在那趴着了,生怕弄髒了皇上賜的東西再被杖責。

    太醫來了之後安城長公主便也跟去了前院,倒是看到了剛剛生下死胎的冷夏。

    不同於前些日子的意氣風發,此刻的冷夏滿臉蒼白,精神萎靡,穿着一身寬大的衣服,懷裏還抱着女主扔下的孩子,正擔憂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沈老夫人。

    正如安城長公主所見,冷夏過得並不好,她一直以來倚仗的孩子沒了,是個死胎,一切都完了。

    天知道她在聽到是個男孩的時候有多驚喜,在聽到是個死胎的時候就有多絕望。

    沒了孩子她該拿什麼在沈家立足?拿什麼安穩的在沈家活下去?

    沒了孩子她該拿什麼讓沈老夫人和沈萬祁接受自己?

    她做的這些事情若是被長公主知道了,她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冷夏在看到死嬰的那一刻幾乎絕望到了極致,看着沈老夫人和沈萬祁拂袖離去的時候,更是感覺天塌下來了一般。

    好在有那女人扔下的孩子在,老夫人大發慈悲說可以留她,但要好好照顧那個孩子。

    冷夏忙不迭的答應了,發誓自己一定把這個孩子照顧的無微不至。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沈老夫人沒有說出口,那就是冷夏的那個死胎是侯府至今唯一一個男嬰!

    雖然是個死胎,但那定是之前在園中奔跑所致,所以沈老夫人認爲只要冷夏繼續留在侯府,那總有一天還會生出第二個男嬰來!

    冷夏抱着孩子焦急地在榻前走來走去,現在沈老夫人就是她的天,倘若沈老夫人出了什麼事……

    安城長公主和太醫一起進來的時候冷夏正僵了一下,低頭行禮後立刻讓太醫趕快給沈老夫人醫治。

    冷夏身爲長公主貼身侍婢,明明有大把的好歸宿可選,但她偏偏走了一條最壞的路,且沒有回頭的機會。

    太醫診斷後說沈老夫人是憂驚過度,以至於昏迷,並無大礙,喫些藥調養下身子也可。

    一旁的嬤嬤立刻點頭,仔細的聽着太醫的叮囑,而冷夏則是走到沈萬祁旁邊噓寒問暖。

    沈萬祁本想讓她離自己遠些,但看着那雙和柔兒相似的眼睛又有些說不出口,只能任由她在一旁站着。

    沈萬祁的傷太醫也沒有別的辦法,說是隻能躺在牀上靜養。

    送走了老太醫後,安城長公主便徑直回了院子,多一刻都沒在前面留。

    沈萬祁被皇上親自駕臨府中杖責二十之事在第二天早朝後便傳遍了所有京城世家。

    此事一經傳出,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平日裏和沈萬祁關係要好的大臣頓時愁容滿面,心道駙馬要是失寵了他們可怎麼辦。

    而與之爲死對頭的凌王一屬卻是歡歡喜喜,恨不得設宴慶祝一番。

    一時之間所有朝臣大員都在揣摩帝心,想要弄明白皇帝究竟要做什麼。

    難不成平遠侯沈萬祁要失寵了?

    沒道理啊,這可是皇帝最愛的妹妹安城長公主的駙馬啊,那長公主和剛誕下的小郡主正受盛寵,怎麼駙馬偏偏總是被罰?

    衆人猜不明白皇帝的用意,都有些憂心忡忡,要是平遠侯失寵了,那他們就可以沒有顧忌的舉報平遠侯以及同黨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了!

    可若是沒失寵……

    衆人不敢賭,便只能悻悻掃去念頭,安安穩穩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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