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至,如今已是仲春之際,氣溫回升極快,沈芝芝早便脫下了厚厚的小襖,換上的夾棉薄衣,此刻正和楚霜瀾、楚卿雲一起在酒樓喫飯。

    自從天氣回暖之後,沈芝芝便每日閒個不住,不是在皇宮裏遛彎,就是出宮來逛街,趕上清閒的時候孃親和幾個舅舅會陪着,忙的時候便自己帶着墨痕和墨意出來。

    此刻坐在酒樓的二樓雅間中,逛了一上午的沈芝芝正歡天喜地的拿着個大雞腿一點點的嗦着,椅子旁邊還鋪着個軟墊,上面趴着一隻渾身雪白,毛髮柔軟,比貓兒大一些的小東西。

    楚霜瀾饒有興趣的看着那隻盯着沈芝芝看的小動物,對楚卿雲道:“你說芝芝這是養了個什麼東西?”

    一旁的楚卿雲嚥下口中的食物,思索道:“看這長相定然不是貓了……可若說是狗的話也不太像……”

    那小東西雪白的一團,懶懶的趴在軟墊上,只能看到一條微蜷的蓬鬆大尾巴。

    不過剛剛那張臉兩人倒是見過的,若是一定要說像什麼的話……應該更像是狐狸?

    可是一想到之前除夕那夜見到的那些狐狸屍體,兩人又覺得應該不是。

    沈芝芝一邊啃雞腿,一邊喫桌上給自己準備好的其他食物,任由兩個舅舅在那猜測自己的小寵物到底是什麼。

    【嘿嘿,你們肯定猜不到啦~】

    沈芝芝嘟着小嘴,用幾顆小牙費力的嚼着,同時還不忘喂着那趴在軟墊上的小東西。

    【嘯月你想喫什麼,芝芝給你夾呀~】

    那雪白的糰子微微擡頭,低低的嗚了兩聲。

    那聲音與沈芝芝開口說話時一樣,又軟又奶,一看就沒長大。

    沈芝芝立刻伸出小胖手扯了扯楚霜瀾的袖子:“小……七~

    “喫辣個!”

    語罷指了指遠處的精美菜餚。

    楚霜瀾&楚卿雲:“……”

    看芝芝這反應,不會是聽懂剛剛那嗚嗚的兩聲了吧?

    楚霜瀾神色複雜的給她夾好了菜,眼睜睜的看着她餵給了她的寵物嘯月。

    看着可可愛愛,名字倒是取的如此霸氣。

    楚霜瀾和楚卿雲似乎還想說什麼,然而樓下傳出的對話卻是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聽說沒,夏家前些日子接回來個表小姐。”

    “表小姐?這有什麼稀奇的,這些世家大族啊,論起親戚來,有個十幾個都不納悶呢。”

    “更別說那可是江陵夏氏,隨便一個小姐身份都不低,怎麼,你肖想人家啊?”

    “哈,別打趣我了,我哪有那個膽子啊……你們沒聽說麼?那夏家的表小姐似乎是傾心那個誰呢……”

    這人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個誰是哪個誰?”

    “你要說便說,忽的打什麼謎語,故意吊我們胃口?”

    “王兄這可冤枉我了,我作甚的吊你們胃口?實在是那位不好說出口,容易惹了殺身之禍啊。”

    旁桌一個紈絝笑道:“你但說無妨,這酒樓都是我家開的,你還怕說什麼會被人抓住把柄麼?”

    說話那人頓了一下:“這……其實給大家些提示大家也都能猜到。”

    說着他笑眯眯的嘖了一聲,說了四個字:“天煞剋星。”

    同時還伸手在自己身下做了個手勢。

    這一言罷,衆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皆是一副瞭然的樣子。

    那紈絝嗤笑一聲:“原來你是說那位剋死生母后又連着剋死了三個訂婚女子的癱王啊,本少爺當是誰呢,這有什麼不敢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麼?”

    這話一出周圍皆是一靜,衆人都猜到了那人說的是誰,可如此直白將其說出來的卻只有眼前這一人。

    那人立刻道:“吳公子這話說的,我等怎敢與您相比?我們這些啊都是沒個能撐腰的,這說話自然要小心些了。”

    那紈絝聽了這話心情大好,又道:“這倒是說到本少爺心坎上了,有些話啊本少爺說可以,但你們呢就不行了,畢竟本少爺說了沒人敢去外面說三道四,畢竟都怕着呢,可你們就不一樣了……”

    他嘖嘖兩聲繼續道:“話說,那夏家表小姐當真看上了那殘廢王爺?”

    最初提起話茬那人眼底閃過後悔,暗道自己怎麼就沒看到吳家這個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紈絝在這,這話他不回的話得罪了吳家,回的話又坐實了他在這議論的人是誰。

    吳家紈絝哼了一聲:“怎麼?沒聽到本少爺問你話?”

    “哪能啊……這不在想怎麼說呢麼,至少我現在聽來的是這樣,估摸着想找人牽線訂親呢。”

    那紈絝不可置信的挑眉:“訂親?和那個煞星癱子訂親?本少爺沒聽錯吧?放着京城大好兒郎不要非要自尋死路,嫁個那個一事無成還剋死親人的廢物?她難道不知道以往那些訂親後就被剋死的例子麼?”

    那人:“這就不知道了……”

    那吳家紈絝嘖嘖兩聲:“和那癱子訂親,還不如嫁給本少爺做妾呢!”

    “倘若他不是煞星的話還有些用處,畢竟有個王爺的頭銜,就算是個癱子也……”

    吳家紈絝正說着,忽見二樓下來了四個長相俊俏的少年,皆是穿着一身黑色勁裝,高扎馬尾,腰間佩劍,看起來不像是哪家的少爺,倒像是誰家的侍衛……

    不過這吳家紈絝可不怕,在這京城裏面他就沒怕過誰,就算夏家人看見了他也不敢上來和他硬剛。

    他正洋洋得意着,想看看這四人是要做什麼,氣勢洶洶的要教訓誰,卻不料這四人竟是直接朝着他們這邊的方向來了。

    其中一個更是徑直朝他走了過來,猝不及防的一腳便踹到了他身上。

    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使得他竟是直接從原地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撞壞了酒樓的窗戶砸到了外面去。

    而與此同時,剛剛那幾個同時參與此話題的人亦是被其餘三個少年打的滿地打滾,哎呦哎呦的直喊疼。

    一樓其他喫飯的客人見這架勢心知有好戲看,但又怕他們傷及無辜,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離開,反而是找了個好位置開始看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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