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毀去死者容貌是爲了防止死者的身份被發現,可若是單純的殺人越貨的話有必要這樣做麼?”
東西已經全部搶走了,人也已經殺了,屍體甚至都已經扔到了深山之中,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將死者的面容毀掉呢?
“可如果不是殺人越貨的話那是什麼?”之前說話的男子微微皺眉:“死者身上的東西確確實實全都丟了啊。”
“那……會不會是尋仇?爲了泄憤纔將死者的臉全部劃爛的?”
“可是仇家的話……會將死者帶的東西掃蕩的這麼幹淨麼?連身上帶的都一併摘走了。”
“這倒也是啊……”
“女子……十五人,亡山……”
之前和雲雨柔對罵的夏家的那位小姑娘在聽了楚霜瀾的話後便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這件事她從未聽說過,但是卻莫名的有種熟悉的感覺……
一旁的其他世家小姐聽到她自言自語,不由得好奇的看她:“小婉你說什麼呢?”
夏鳶婉正想的入神,直到問了第三遍她才反應過來:“嗯?什麼?”
“我問你想什麼吶?怎麼這麼入神?”
夏鳶婉聞言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呀,你看那個唐漣,又在往這邊瞧呢,小婉你說他會不會……”
夏鳶婉心中正思索着淮王口中的那慘案,並沒有太聽她說什麼,敷衍的嗯嗯了兩聲便沒了後文。
倒是不遠處的唐漣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模樣若有所思,片刻後開口道:“正如剛剛所說,毀容是爲了防止死者身份暴露,那一般來說什麼情況下兇手會如此害怕死者的身份暴露呢?”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皺眉,開始思索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那肯定是爲了防止死者被人認出來啊,雖然那亡山山少有人進去,屍體被發現的概率也不大,但倘若一被發現,那官府定然會派人尋找死者家屬,這麼一來定然會被人認出來。”
衆人:“……”
有人道:“你這不是廢話麼?都說了是害怕身份暴露了,那肯定是害怕被人認出來啊!”
這話一出衆人皆是贊同點頭,卻不料一直沉默的淮王竟是忽然開了口:“那到底是怕被什麼人認出來?”
那人沒想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竟然真的說到了點子上:“額……官府的人?”
唐漣瞧了眼臉色越發古怪的夏鳶婉,開口道:“自然是熟人。”
“熟人?這是爲何?”
唐漣挑眉看他:“你覺得陌生人就算看到了她的臉能知道她是誰麼?”
問話的人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唐漣:“那既然不知道毀不毀容又有什麼區別?”
問話的人:“……”
哈,真是好有道理。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點頭,而後又有人道:“那難不成是行兇者害怕她家中之人知道她遇害後來報仇,所以將她毀容防止家人找到?”
那人:“……”
他不服氣道:“這也不對,那也不對,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漣聞言嗤了一聲:“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們麼?”
那人:“……”
唐漣:“既然兇手將其毀容是爲了防止其被熟人認出,那就可以說明這兇手定然不是普通劫匪,至少兇手知道死者的身份,甚至知道死者有哪些親人熟人。”
倘若是普通的劫匪,爲何要費盡周章來做這些事情?於理不合。
“所以兇手是想做出死者還活着的假象,劃爛死者的臉就是防止被死者親人發現她已經死了……可爲什麼要這麼做?”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火熱,唯獨夏鳶婉臉色越來越白,到最後竟是雙手一抖,精緻的團扇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小婉……小婉你這是怎麼了?”
她身旁的姑娘愣了一下,遲疑道:“你的臉色好差啊,要不要先回去?”
夏鳶婉抿了抿脣,白着臉看向楚霜瀾,而後道:“淮王殿下,那被害女子的身上可否有胎記之類的東西?”
這話一出衆人的目光幾乎全部落到了她身上,而後便聽楚霜瀾道:“其左側大腿正上方有一處同臉上相同的傷口,皆爲匕首搗爛,據仵作驗看,被搗爛前應當是一處胎記。”
這話一出夏鳶婉原本就白的臉色徹底沒了任何生氣,她渾身打了個哆嗦,而後快步躲到了同來的兄長身後,而後才道:“我曾聽伯母提起過,她那姐姐家的女兒左側大腿上方便是有一塊柳葉狀的胎記……”
衆人聽了夏鳶婉的話,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伯母姐姐家的女兒是誰,那不就是唐音雲麼!
可是……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衆人想明白便聽夏鳶婉又道:“伯母的姐姐曾來信到我們家,說、說她女兒這次趕了近路,要從亡山附近過來,還說帶的東西比較多,但侍從丫鬟比較少,到時候讓我們多派些人去接着……
“後來……”
夏鳶婉看了眼不知什麼時候被帕子塞住嘴唔唔說不出話的雲雨柔,心中的恐懼小了些,而後指了指掙扎個不停的雲雨柔道:“她來的時候,帶的人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四個!算上她與剛剛淮王殿下所說的人數正好對應”
語罷她又道:“而且我因對藥仙好奇,曾私下裏詢問過那些丫鬟侍衛關於藥仙和他們家小姐學醫的事情。
“但他們都回答的吞吞吐吐,問的詳細了些就說忘了,大致的就都是大家本來都知道的東西!就像是背好的答案一樣。”
夏鳶婉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她年紀尚小,雖被嬌寵慣了,但心思並不壞,聽完楚霜瀾的話以及衆人的分析後,她幾乎是判定了這個唐音雲是假的。
而那真的已經死在了亡山之中,還死狀悽慘,甚至隨行侍從也都死了個乾淨,兇手是誰顯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