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自己的佩劍，仰頭看着蕭聞之，聲音依舊奶裏奶氣的：‘國師可以幫芝芝護法麼？’
蕭聞之頓了一下：“護法？”
沈芝芝點點頭，拿出了自己這幾日煉出的丹藥：“芝芝要閉關。”
蕭聞之看到那丹藥的一瞬間便明白了沈芝芝要做什麼，他神色愕然一怔：“你……”
沈芝芝仰着頭看他：“如果這個世界消失了，國師會離開的對麼？”
蕭聞之望着她那雙已經知曉了一切眸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沈芝芝得到肯定的回答，同樣也點了點頭：“國師可以離開，但是芝芝沒辦法離開，孃親舅舅們也沒辦法離開……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沒辦法離開……”
她沉默了一會，又道：“所以國師可以幫芝芝麼？”
沈芝芝說這話的時候並未像剛剛那般擡頭，而是抿着脣低下了頭。
因爲她不知道蕭聞之是否會答應自己。
從那天蕭聞之講述完這一切之後，沈芝芝便明白了蕭聞之並非這個世界的人，準確來說他不屬於任何一個世界，他只出現在盛世之邦，而這個盛世不拘泥時間空間。
且……他受天道之命行事。
如果讓他幫自己，那便是讓他違抗天道的命令。
沈芝芝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不過無論答應與否，在沈芝芝看來都是人之常情。
她抿着脣低下了眸子，周圍一片寂靜。
“不答應也沒……”
蕭聞之：“好。”
沈芝芝愣了一下，驚訝的擡頭：“你答應了？”
蕭聞之點點頭：“便在九重塔閉關吧。”
“好。”
‘好什麼好……’
系統聽着兩人的對話直皺眉。
‘你現在纔多點修爲……那丹藥燃燒的是你的陽壽，稍有不慎你就完了。’
沈芝芝：‘那我不喫，這個世界毀了我一樣得完。’
沈芝芝頓了一下，好半天后才道：‘救我？’
系統：‘對啊，就是救個人而已我還是能做到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
沈芝芝沉默了一會，沒回答它的話，而是道：‘爲什麼要救我？’
這話一出系統有些傻了：‘這有什麼爲什麼？我從你出生就跟着你了，救你一下還要原因麼？’
沈芝芝抿了下脣，沒說話，而是義無反顧的吞下了手中的丹藥。
系統：‘你！我說了要救你了你還喫它幹什麼！快用靈力逼出來！’
沈芝芝揉了揉自己的臉蛋：‘你是說了要救我……可我也沒說我要接受呀？’
這下系統是真的愣住了，它沉默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沈芝芝，好半天才道：‘爲什麼？你不想見你師父麼？我可以救你，讓你回到你原來的世界，回到你師父、師兄師姐們的身邊。’
沈芝芝搖了搖頭：‘那我孃親和舅舅們呢？’
系統：‘……就因爲他們？’
沈芝芝點點頭：‘就因爲他們。’
無言的寂靜從沈芝芝和系統中間蔓延開來。
它無法理解沈芝芝的想法，爲什麼要爲了一個相處短短几年的人送了自己的命？
‘你要爲了他們，辜負傾盡一切救你的師父麼？’
沈芝芝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被劈死麼？’
系統：‘因爲救你師父。’
沈芝芝：‘錯了，不只是因爲救我師父。’
系統：‘……什麼意思？’
沈芝芝：‘天道劈死我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系統頓了一下，沒出聲。
沈芝芝：‘它說塵世萬千，皆有定數，以任何目的爲前提的逆天改命皆爲業障。’
沈芝芝：‘我的業障不只是因爲救了師父，還是因爲在救了師父之前救的那千千萬萬的人。’
沈芝芝：‘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呢？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