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川搖搖頭:“周寬一雙兒女並非一母所出,這事還是你跟我說我才知道的。我和孟喬鳶並不熟,之前見都沒見過,更不知道她現在都在想什麼了。”

    姜早嘆了口氣:“說的也是。”

    “早早。”

    “嗯?”

    姜早擡頭望向他,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原本的輕鬆愜意,反而是滿臉凝重。

    “怎麼了?”姜早問周黎川。

    周黎川站住腳步:“如果……你沒有和我在一起,會不會更自由些、更安全些。也不會像現在一樣,只能困在家裏照顧我這個半殘的瞎子。”

    姜早挎着他繼續向前走,深秋時節即將入冬,秋風蕭瑟,連周黎川的心裏都跟着荒涼起來了。

    姜早輕聲說:“那你把我送走吧。說不定趁着年輕貌美,我還能再找個既有錢又沒那麼多事的。”

    “……你做夢。”

    姜早憋笑,這個男人最近總是莫名發癲,問些奇奇怪怪的假設問題。真該好好治一治他,不然總是神經兮兮個沒完。

    當晚,爲了報口舌上的仇,周黎川壓着姜早狠狠地運動了一番,將人累得連連求饒,近乎暈厥過去才肯罷休。

    摸着自己又重新鍛鍊回來的腹肌,深覺全天下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姜早,哪來的有錢又事少的男人,他就是最好的。

    ……

    第二天姜早被累得起不來牀,整個人也懨懨地不愛動。

    男人健壯如牛,開了葷以後更是把她當健身器材使用,越用越精神不說,幾個月行動不便積攢起來的脂肪全都消耗殆盡。

    眼看着身材越來越好,甚至有超出以往的趨勢。

    周黎川親了親趴在牀上不愛動彈的姜早,帶着新安排的司機去了公司。

    姜早喫完早午飯坐在餐桌前發呆,大腦放空,神遊天外。

    突然敲門聲響起,惠姐去開門,沈牧識走了進來。

    換好鞋往裏面走,沈牧識揚聲詢問:“川哥呢?看他車也沒在車庫,去公司了?”

    姜早從座位上站起來,拖着有些痠軟的腰:“嗯,他說有一個慈善項目的投資,需要親自去看一下。”

    沈牧識點頭在沙發上坐下:“我來看看他的情況。孟喬鳶說他血壓不穩定,打了幾天吊瓶情況如何?”

    姜早也坐在了沈牧識的對面:“一直都在監測,已經好多了,喬鳶說還要再吊幾天,不然手術會有危險。”

    惠姐拿出了周黎川最近一次的片子,沈牧識對着陽光看了好半晌。

    “倒是沒什麼變化,跟之前拍的沒什麼區別。是好事,趁着現在發展的穩定,及時手術吧。”

    姜早有些緊張:“還是上次你的教授來做嗎?”

    沈牧識笑着搖頭:“這個瘤子不嚴重,我來做也一樣。教授已經年邁,已經決定不再出山,我是他最好的學生,怎麼,不相信我?”

    姜早連連擺手:“沒有沒有,你是腦外科最年輕的專家,天賦傲人,怎麼可能不相信你。”

    姜早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她和沈牧識的接觸並不多,如今共同呆在同一個空間裏,多少有些不自在。

    無奈主動找起了話題:“孟喬鳶最近好像有些忙,好幾天沒看見她了。”

    沈牧識依舊觀賞着手裏的片子,面對姜早的詢問連頭都不敢擡:“她們科室最近收了一例遺傳性心肌肥厚的患者,科室上下忙得人仰馬翻。”

    姜早從中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你知道得這麼清楚?”

    沈牧識愣了一下,繼續看片子:“額,叫我去會診過,同一家醫院嘛難免遇見。”

    姜早輕輕點頭,只要孟喬鳶還安全就好。她一個女孩子,上班之餘還要跟周寬一羣人周旋,實在是不容易。

    沈牧識放下片子想要起身告辭,姜早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她先是驚訝,而後滿目笑意,喜上眉梢。

    看着那精緻的面龐上盡是喜悅的神情,沈牧識的心裏突然變得暖洋洋起來:“有好事?”

    姜早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的畫賣出去了,展會的經理讓我去辦理一些手續。”

    沈牧識笑道:“好事啊,我陪你去吧,安全些。”

    “謝謝。”

    ……

    沈牧識陪着姜早來到畫展現場。

    經過幾天的展覽,一場商業性質的畫展已經收益頗豐,大部分的畫家都通過這次的展覽取得了不小的收益。

    沈牧識身穿米白色的長款風衣,乾淨儒雅氣質出衆,一出現就成了現場的焦點,幾乎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

    姜早簡單的換了外出的衣服,未施粉黛卻皮膚細膩。臉上帶着大大的眼鏡,在及腰長髮的遮掩下並看不清她本來的模樣。

    剛出門時沈牧識還好奇她爲何要這麼打扮。

    姜早思考了一下,便將周寬和林銳一直盯着自己的事情告訴了沈牧識。

    沈牧識知道後也無比驚訝,思來想去,他也看不懂那兩人的心思。

    畫展的經理親自接待兩個人,一路上對姜早殷勤奉承,跟之前布展時候趾高氣昂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姜早神情古怪地跟沈牧識對視了一眼,當下沈牧識便明白過來,想必這經理拜高踩低,原以爲姜早沒有什麼背景便沒給什麼好臉色。

    路過姜早畫作展覽的區域,沈牧識有些不愉快,佯裝問詢姜早,實則提點前面帶路的經理。

    “姑姑之前說要來買你的畫,這兩天姑父要打吊瓶才耽誤了,你布展的時候也不找個顯眼的地方,這要是傳出去了,讓姑姑臉上多下不來臺?周家的兒媳婦參加畫展,就是這個待遇?”

    經理頓時虎軀一震,周家?哪個周家?不對。可京州有幾個周家?傳言周黎川金屋藏嬌,難不成就是眼前這位?

    是了。前幾天周大小姐前來,還特意詢問了她的畫。完了完了完了,這辦的都是什麼事啊……

    姜早向來不喜歡這種趨炎附勢的人,也不願意跟他過多糾纏,沈牧識幾句提點到位替自己解了氣,心裏舒坦一些就算了。

    姜早輕笑了一聲:“技不如人,不敢拿出去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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