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喬鳶坐在一旁聽得仔細：“你剛剛在辦公室裏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沈牧識踩住油門，車輛慢慢行駛出去，好半天才說：“是真的。李鳴一有個上大學的弟弟，是同父異母的私生子。那孩子頭腦不錯，近幾年嶄露頭角，李家倒是有些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周佳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李鳴一和私生弟弟爭權吶？”
沈牧識點頭：“是。真正意義上的爭權。李鳴一你們多少也都清楚，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家業要是真的交到他手裏，李家就離破產不遠了。”
孟喬鳶明白過來，笑了一下：“難怪李鳴一說什麼都要追求佳延，有周家在背後撐腰，佳延手裏還捏着那麼多的股份，這麼好的聯姻對象，誰不眼熱啊。”
沈牧識也跟着笑了笑，沒接話。
今天之前他並不知道李鳴一在朋友圈的折騰。直到姜早發來了那些截屏照片。
他是想要把事情搞大，搞得人盡皆知，然後一舉公開，平息物議。手捏周佳延，腳踩朋友圈風向，玩一出釜底抽薪。
可是論這招，還沒人玩得過姜早。她雖然遠在長州，可就是能夠憑藉幾張截圖和網絡信息，摸出李鳴一的想法。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原本還以爲她天真單純。
周寬的事纔過去沒幾天，再來個李鳴一。運籌帷幄毫無疏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懵懂無知。
真正單純的怕是自己纔是。
姜早和川哥還真是……般配。
夜晚的京州車輛依舊很多，在車輛的長流中緩緩行駛，周佳延坐在後座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性能良好的奧迪終於停在了孟喬鳶家樓下。
周佳延抹了把臉打起精神，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後，愉快地和二人告別。
看着周佳延的車行駛出了視線，沈牧識才撥出一通電話，做出個讓孟喬鳶原地等待的手勢，自己跑向了不遠處的外賣小哥那邊。
兩分鐘後，沈牧識抱着一捧花回到了孟喬鳶車前。
孟喬鳶看着那捧向日葵，心底有些發悶。
沈牧識誠懇地說：“剛剛那束玫瑰的賠禮。向日葵，暖洋洋的，放在家裏看着開心些。”
孟喬鳶問：“上車前你一直玩手機，是在定這個？”
沈牧識點頭：“是啊，人家跑腿小哥在那邊等了許久，快拿着上樓吧，外面冷。”
孟喬鳶接過花束道謝：“謝謝。你怎麼回去？”
沈牧識笑着說：“我打車回酒吧，車停在那邊了，把車取回去。”
孟喬鳶點頭：“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沈牧識看着孟喬鳶的背影消失在單元門處，才收了收衣襟，反方向離開。
一邊走還一邊編輯消息。
【雖然道歉是打圓場的臨時起意，但是道歉的內容都是我真心想說的話。你說得對，我只是喜歡自己對姜早印象中的感覺，而不是姜早這個人。確實是我有問題，你看不起我是應該的。再次誠懇向你道歉。】
坐上出租車行駛出去許久許久，手機的一聲震動將沈牧識的思緒拉了回來。
一時摸不準這人什麼意思，沈牧識一陣頭疼。
……
寒冬臘月，即將過年的日子裏，連飛鳥都不怎麼出行，姜早卻穿着厚重的衣物來到了人羣聚集的收藏品投資講座。
這講座沒什麼可看的，她對那些昂貴的展品並不如何關心。只是這裏有一個她想見的人——李鳴一的私生子弟弟，李白岫。
“白雲升遠岫。人如其名。”
姜早看着跟在講座講授身後的年輕男人，喃喃地念叨着他的名字。
李白岫穿着簡潔乾淨的襯衫，長款的灰色毛呢大衣套在外面，跟在頭髮花白的教授身後，氣質溫潤如玉，淡然悠遠。
看着自己手機裏的資料，完全想象不到這樣乾淨溫潤的男生能夠在半年的時間裏完成從籍籍無名的大學生到豪門繼承人的身份轉變。
坐在觀衆席，姜早耐心地聽完了全程，收藏品投資對於普通人而言過於遙遠，姜早聽了半天依舊一頭霧水。
扔下手邊的講座介紹，姜早逆着人流方向，走到了李白岫身邊。
李白岫回頭注意到姜早，禮貌地問：“這位女士，講座已經結束了，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姜早笑着說：“有一些，關於收藏品的保存和歸類，有些問題想要單獨請教李先生。”
李白岫看了看不遠處的教授說：“我只是個小小的助教，臨時過來幫忙的。女士您有任何的疑問可以去找我的教授，他一定會耐心爲您講解的。”
姜早搖搖頭：“不。我找您。有個朋友和我說，您是最好的投資顧問。”
李白岫輕笑了一聲，問：“是誰？”
“沈牧識。沈大夫。”
李白岫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早，她的穿着打扮並不出挑，簡單休閒的款式，頭髮長長地披散在身後。面容乾淨清麗，完全像是個還沒步入社會的女學生。
輕輕點了點頭，李白岫讓姜早稍等，隻身走到教授跟前低語了幾句，教授點了下頭，帶着其他工作人員率先離開了講座現場。
在附近的咖啡店找了個位置。
姜早喝到了暖暖的甜牛奶，臉頰紅潤，眼睛裏折射出靈動的光芒。
明媚的微笑刺到李白岫的眼睛，青澀小男生慌忙移開目光。
姜早開口道：“沈醫生和我說，你的外傷還需要再去複查一次，拍個ct確保沒有顱內出血。”
李白岫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說：“謝謝姜小姐關心，您有事可以直說。”
姜早微笑道：“周佳延是我妹妹。我不喜歡李鳴一。”
李白岫說：“李鳴一追求什麼人跟我有什麼關係？”
姜早聳聳肩：“你不在京州長大，也應該知道周家。知道就在不久前，周氏集團出現了部分股權的變更。”
“周佳延……是周寬的女兒？那個開保時捷的？”
姜早有些意外：“你認識她？”
李白岫冷笑了一聲：“見過一次，在李鳴一的店裏。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怎麼，他們不是兩情相悅，蛇鼠一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