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溝通後,衆人弄清了事情原委。
在一行人前往地窖觀察元靈法陣的時候,浮空城的控制樞紐出現了一瞬間的異常。
排查完畢後,梅諾在希婭拉的死亡凝視下不情願地將浮空城往旁邊挪了十幾米。
他最初這麼做是爲了給迪倫·吉蒂勒這個後輩一些威懾,沒想到玩砸了。
現在理虧,他甚至黑着臉給迪倫說了句抱歉。
當然,賠償一切損失並負責修繕是必須的。
但是心高氣傲的迪倫·吉蒂勒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修繕就免了,我信不過尼斯人的技術。”
梅諾當時就怒了,指着迪倫大罵“按照輩分你得喊我一聲祖父”。
現在兩人被各自拉開,遙遙對峙。
“他們兩個都姓吉蒂勒?”海涅問。
“是的,吉蒂勒在暗影聖殿內是個大家族,一直以來都負責靈魂學和魔紋、法陣的研究。”
希婭拉嘆了口氣,解釋道。
她也忙的焦頭爛額。
海涅恍然,難怪迪倫能鼓搗出解析法陣,原來是家學淵源。
希婭拉:“……後來巴里·吉蒂勒認爲是亡語者女士禁錮了亡魂的自由,繼而追隨了冥界的薩納託斯。
“巴里雖然不是最早的亡靈法師,但也是最早那一批人,當時叫法駁雜,他以通靈師的身份定居在這裏。”
說到這,她忽然好奇:“你對這些並不驚訝?”
海涅聳聳肩:“身爲一個鄉下人知道這些還真是抱歉了呢。”
“你真是和以前一樣讓人搞不懂。”
希婭拉笑着搖了搖頭:“比如伱鼓搗出的那些食物,包子、餛飩……”
海涅心裏咯噔一下,臉色瞬間不自然起來。
希婭拉敏感地發現了這一幕。
“怎麼了?”
海涅看了眼位置分佈——三兄弟圍着衛殿鳶,杵在那看浮空城呢。
牙和影站在七八米外,像兩人的尾巴似的。
還好,還好……
“沒什麼,只是剛纔有種心悸的感覺。”
他露出勉強的笑容。
希婭拉誤以爲海涅仍沒從那晚的聖光審判中走出來,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溫暖的力量順着柔軟的觸感傳遞過來。
海涅問道:“對了,你剛纔有什麼收穫?”
他當着希婭拉的面激活了一遍元靈法陣,只和衛殿鳶聊了一兩句就被捉羊扛起來跑出屋子了。
出來後才發現是房子塌了一角,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聽他這麼問,希婭拉表情古怪。
她湊到海涅耳邊低聲道:
“我懷疑,是你啓動法陣的瞬間導致了這一切。”
“嗯?”
海涅心裏一慌。
再想問些什麼,卻看到對方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纖細的手指豎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這時咳嗽聲從兩人身後傳來。
是梅諾·吉蒂勒。
中年人昂着頭:“侍奉者大人,我有幾句話想和他說,希望您能迴避一下,否則這會讓我們都很難堪。”
海涅:“沒問題。”
希婭拉點點頭,鬆手離開。
“希望您恪守尼斯人的禮節,梅諾先生。”
經過時她提醒道,聲音平靜,但帶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會的,大人。”
梅諾面無表情的樣子和迪倫真有幾分相似。
這裏瞬間只剩下兩人,他擡起手,戒指微微發光,一道鳥籠似的透明結界憑空生成,包裹了兩人。
就在這個瞬間,一根箭矢和一塊砧板就先後飛了過來。
篤的一聲,箭頭卡在了實體化的結界上。
隨後砧板像是榔頭一樣從後面重重敲擊,箭頭猛的刺入!
嘩啦
結界破碎。
這時一把散發着枯萎之力的匕首緊貼着他的脖子,皮膚被刺的生疼。
梅諾身體一抖,見了鬼似的扭頭。
視野裏是一隻戴着紅面罩的骷髏。
因爲太近,他甚至看清了對方眼眶裏搖曳的暗紫色魂火……
“放開梅諾大人!”
牙和影這才後知後覺地踏入戰場。
不是他們反應慢,而是這幫人動手太快了!
前者手裏也出現了兩把漆黑的短劍——雖然他穿着盔甲。
而影則是雙手握緊了一人高法杖。
海涅忙說:“放鬆,放鬆……小夏,把匕首放下,別嚇壞了朋友。
“對了,梅諾大師,你們不瞭解亡靈法師,這只是召喚物正常的應激反應,我沒有惡意。”
夏老師:“我靠,他喊我小夏,我爹都沒這麼喊過我。”
薩總:“你就知足吧,他還沒這麼喊過我呢!羊哥,麻煩把我的箭也撿回來。”
捉羊正默默地走過來撿盾牌。
“你還是等他命令吧。”
海涅適時提醒道:“捉羊,把那根箭也撿回去。”
薩總:“看到沒,我大哥心裏有我!”
捉羊:“你差不多行了……”
…
這個小插曲來得快去的也快,但事情的性質微微起了變化。
牙和影看向三具骷髏的眼神變得凝重。
梅諾看向海涅的眼神也變了。
亡靈生物的應激反應?
誰的亡靈生物能配合默契成這樣……
從破盾的一瞬間再到那個明顯是遊蕩者的骷髏欺身上來,很明顯是設計好的。
這傢伙……真是夠陰險。
此外令他在意的是自己用三級魔法指環佈下的結界竟脆弱的像紙糊的一樣?
難道這傢伙的每一具骷髏也都有這個強度?
“梅諾先生,您想說什麼?”海涅問。
“是這樣的。”
梅諾換了套稍微溫和一些的說辭。
“雖然歷屆侍奉者都免不了有一個暗中的情人,但我還是希望……”
“你們的法典明文要求侍奉者把一切都獻給亡語者女士嗎?”
“不不不,亡語者女士不索求信徒的一切,我們只是心靈的皈依……”
“所以你是在懷疑希婭拉女士的信仰不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