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衛殿鳶在聽說了安松的這一系列事情後，沒能想好怎麼解釋。
這事兒顯然有詐，必須阻止。
可是，怎麼在維持人設的情況下轉述給海涅就需要動腦子了。
他實在懶得想。
捉羊聽完後——兩邊的敘述都聽完後，忍不住道：
“衛哥，以後這種事要是實在想不出來藉口，可以裝作有難言之隱。”
衛殿鳶：“啊？啥難言之隱？”
捉羊：“就透露出你和這個地方有故事，你一個人就可以應付，不需要海涅插手，然後他就會放你去了，還會問你需不需要幫手。”
衛殿鳶：“……真有你說得這麼玄乎？”
捉羊：“不信你試試，你就對他說，你記得這個地方，安松一定在撒謊，剩下的他自己會腦補的。”
眼瞅着該給回覆了，衛殿鳶決定試試。
「我記起了這個地方，枯水沼澤。」
如果能再給他搭配一套指揮系統，簡直完美。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樣指揮戰鬥實在太舒服了，真·RTS遊戲玩家。
海涅露出三分驚訝和七分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他微微頷首：“伱都記起些什麼？”
衛殿鳶最終決定帶着大黃一起出發。
簡單說就是，來一套戰場UI！
這種模式隔絕了一切會干擾戰鬥的“插件”，讓玩家全程通過自己的感官來收集信息做出反應。
衛殿鳶：「我知道安松在撒謊，但我無法解釋。」
《AGE》裏似乎有好幾種模式，其中有一種無輔助的純淨版。
即高度真實、沒有系統提示、沒有UI、沒有面板等等，圖的就是一個沉浸感。
海涅立即嚴肅道：“所以他沒有被困住？可他爲什麼要騙我？”
衛殿鳶：“臥槽，真有用？”
海涅沒有猶豫，點頭道：“可以，需要人手嗎？我讓小薩用輝羽送你過去？或者讓大黃陪你。”
他希望能建立一套交互系統來服務戰鬥，讓士兵在淺眠狀態下全程保持與指揮中樞的聯繫，同時得到足夠的信息，對戰場有着全面且清晰的認知。
捉羊笑道：“這就是早穿越幾天的遊戲難度，我和夏老師一開始全靠演技跟海涅鬥智鬥勇，學就完事了。”
正好這傢伙這次沒飛爽。
聞言海涅心道，誰說不是呢。
捉羊：“唉，這麼說就對了。”
衛殿鳶：「我想去一趟枯水沼澤，答案就在那裏。」
等到衛殿鳶離開，捉羊也彙報起了自己此行來的“真正目的”——戰後總結。
別人海涅不知道，但夏老師和薩總就不止一次提到自己在進行進階20的極限挑戰時往往會反常識地使用純淨模式。
這是一種最純粹、原始的戰鬥方式。
雖然少了系統將反饋進行直觀的量化，但也因此讓他們少了一層反應時間，更有利於在刀尖上跳舞。
但是，這僅僅是對他們這些追求極限的怪物而言。
對於大部分士兵，或者說絕大多數玩家而言，系統的利都遠大於弊。
以前兄弟們把每時每刻都當成純淨模式來玩，沒感覺到彆扭。
但這次戰鬥中，淺眠模式和通訊手段讓他們有種“夢迴遊戲”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乾脆把一整套完整的UI做出來好了。
…
“……這一套系統在戰前提供環境評估和偵察到的敵人信息；戰中保持聯絡，接受指令和實時彙報戰損情況；戰後總結傷亡、同步傷員信息。
“信息由個人收集，五人一隊彙報給隊長，隊長彙總信息，八隊一團彙報給團長，最後各團長彙報給指揮官，方便後者掌控全局，最終將信息彙報給您。
“如果按照這種方式來協作戰鬥，別的不說，本次戰鬥結束後的傷員救治預計能提前30分鐘開展，在局勢嚴峻的情況下，這也許就能來得及挽救不少人的性命。”
私聊中，捉羊如此彙報道。
海涅對此十分滿意。
系統在他們口中可是“未來”的東西，那他從未來戰士口中獲取線索，這很合理吧？
於是，海涅拍了拍捉羊的肩：
“很好，我會和樓爾頓商量的，你們還有什麼事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
捉羊轉身走了。
他離開後，海涅正打算重返冥界研究一下那個冥塵之塔，又有一個傢伙闖了進來。
“伊恩？”
海涅看着這位眼裏佈滿血絲，原本整齊的頭髮和鬍子像兩團稻草一樣的老矮人。
“你又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憑什麼把我的精神力抽乾了！？”
老伊恩痛心疾首道：“我是出於信任纔對你的裏世界網絡完全不抵抗，你竟然對我做這種事！？”
海涅先是一愣，隨後恍然：“你是不是在副本里死了？”
伊恩：“廢話，我已經死了至少100次了！怎麼就這次戰死出問題了？”
看他這副上頭的樣子，海涅就知道對方沒來得及讀更新補丁。
“這是爲了救你，親愛的伊恩。你知道的，我們剛剛和來自北邊的傢伙打了一場仗……”
“打仗？”
伊恩眼睛都亮了：
“什麼時候的事？還在打嗎？”
“你先別急……”海涅勸阻道：“已經打完了，不是什麼大事，而且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他隨即向對方解釋了戰場上的傷亡情況，以及弱死亡懲罰對士兵的心理健康帶來的影響。
並且，他還隱晦地表示，長此以往，習慣了在裏世界死亡的傢伙會對自己的生命不夠尊重。
海涅：“……所以這不是針對你，而是在挽救你們這些沉迷於戰鬥的傢伙，你們不該因爲弱死亡懲罰就揮霍生命，而應該將每一條命都當成最後一條命，然後也不要怕死，這纔是體驗副本該有的態度。”
伊恩似乎被說服了，但是嘴上還不服氣。
“老伊恩從來都是這麼做的，要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矮人冒險家？”
“是是是，我也承認這一點。”
海涅不禁有感而發。
這長達一個月的沉迷讓伊恩身上睿智深沉的氣質大減，現在完全是網癮老年，暴躁老哥。
只不過聽大黃的反饋，這傢伙圖騰師的戰鬥技巧愈發嫺熟了。
在他們幾個高屋建瓴的指點下，這傢伙就算扔到《AGE》的競技場裏也算前10%的選手了。
畢竟，作爲一個活了超過七十年的超凡能量“母語使用者”，伊恩的元素親和比玩家要深入的多。
這有點像足球裏的專業術語“球感”。
要麼與生俱來，要麼從小培養。
伊恩兩者皆有。
原住民和玩家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此。
戰鬥玩家一定是超凡者，但原住民超凡者未必擅長戰鬥。
至於現在的伊恩……
他的底子本來就極好，在經過這樣的開發後，天知道這個開怪狂魔會不會成爲戰鬥狂人。
好不容易安撫了老矮人，讓他去好好休息，海涅終於閒了下來。
他回到了冥界，直奔冥塵之塔。
和他想的一樣，這回安松已經不在這裏了。
他多半已經離開冥界，前往現實世界守株待兔，準備給“格雷”一個驚喜。
也好，他送給對方的“驚喜”正乘坐浮空城趕往那裏。
當安松給他介紹這座塔時，他就很在意塔裏的“藏品”。
在從衛殿鳶那兒得到了驗證後，他就更在意了。
萬一這裏還藏着其他技能書呢？
比如夏老師惦記了那麼久，現在已經基本放棄的一系列暗影技能。
他會用實際行動讓自己的玩家知道，他始終惦記着兄弟們。
然而當他試圖用感知觸碰這些渾濁的灰色膠質時，卻感受到了一股抗拒。
隨後，他聽到了一個冷漠的詢問：
「祕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