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的裙襬被撕碎了一大塊,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而小杏兒,更是被幾個人拉扯住,眼看着就離茵茵越來越遠,她本就是個啞巴,說不出什麼話來,這會兒只能發出些無意義的啊啊聲。

    這樣的聲音,除了將那些禽獸的眼睛刺激得通紅之外,根本起不到其他任何作用!

    類似的場景,在紅袖樓的每一處上演,吵嚷聲,哭喊聲,不絕於耳,林淳歡咬緊了脣,身體僵硬得難以動彈。

    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移動目光,看向了不遠處同樣僵硬着的皇帝。

    怎麼會這樣?

    這個世界怎麼會是這樣?

    皇帝微微張着嘴,雙目赤紅,他不明白,這些在他面前恭恭敬敬,一個個彬彬有禮的人,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幅模樣?

    他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印象中,管理得井井有條的晏國,爲什麼還有這樣,他從沒有見過的樣子。

    他的手指僵硬着,全身的血液都彷彿衝到了頭頂。

    這些人……這些人他都知道啊,纔在昨天晚上,阿歡才一個個跟他說了她們的故事,都是本本分分的姑娘,怎麼……怎麼才一個晚上,就變成了這樣呢?

    不管皇帝的腦子裏如何百轉千回,可在攝政王視線掃過來的一瞬間,他還是下意識的往柱子後面藏,手腳止不住的顫抖。

    不夠,還是不夠!

    呼吸越發急促,看到皇帝的躲藏,林淳歡就明白了,就算是親眼讓他看到樓裏姐妹的遭遇,這個懦弱又自私的皇帝也根本不會有所作爲。

    光是這樣的刺激,根本就不夠!

    她還得做些什麼,還得做些什麼……

    漸漸鬆開攥緊的拳頭,眼角的餘光看到士兵的靠近,幾步後退,眼裏已經蓄滿了淚光,“不……別過來,你別過來!”

    “別過來?”那士兵臉上帶着獰笑,連手上的武器都已經扔到了一旁,“小娘子莫怕呀,哥哥一定會好好疼你的嘿嘿嘿……”

    士兵不由分說撲上前。

    沒有過多猶豫,幾乎是下意識的閃躲,躲是躲開了,可林淳歡臉上的面紗,也在同一時刻掉在了地上!

    如嬌花般豔麗的面容,毫無徵兆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短短片刻,紅袖樓中有了一瞬靜默,所有人,連呼吸都不自覺放緩。

    所有人都知道,紅袖樓的花魁,是一舞動天下的清荷姑娘。

    那張臉,還有跳起舞來的身段,簡直讓人挑不出任何差錯來,而清荷,現在已經是攝政王的囊中之物。

    就連今日對紅袖樓的查封,也是攝政王爲了擡清荷姑娘爲側妃,而有意掩蓋她從前的身份。

    可是,與面前的林淳歡比起來。

    清荷那張臉依舊好看,可卻一瞬間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這世上,怎會有這樣豔麗的人,熱烈,滾燙,只瞧上一眼就能讓人移不開目光,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着紅袖樓的花魁,怎麼會輪得到清荷呢?

    同樣的疑惑在所有人心中產生,沉默過後,攝政王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的光,是貪婪,是佔有,是無窮無盡的慾望!

    “把人帶過來。”

    刻意壓低的嗓音響起,帶着不容反抗的絕對威壓。

    林淳歡的臉上還帶着茫然無措的神情,目光彷彿下意識的往柱子後面落。

    眼中盡是求救的意味。

    攝政王的性子皇帝是知道的,真要落在他手上,會有什麼下場,所有人都明白。

可要林淳歡像清荷一樣,去搖尾乞憐的承歡求愛,她會嗎……

    皇帝一手扶住柱子,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衝出去,可就在那瞬間。

    阿芙的身影在腦海中變得清晰。

    要是他今日,爲了另一個女人暴露了自己,那他一直以來的堅守算什麼?阿芙又算什麼?

    只不過片刻的猶豫,林淳歡已經被押到了攝政王面前。

    本就不嚴密的衣衫,在拉扯中被撕壞了一截,露出肩頭的大片雪白,身形狼狽,卻絲毫不影響她絕美的容顏。

    攝政王坐直了身子。

    他自認這一生見過的美人無數,清荷已經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可和眼前的女人比起來,竟然連十之一二都十分勉強!

    對上有些熟悉的眸子,攝政王有些不敢相信,“你是……阿歡?”

    林淳歡抿緊了脣撇過頭,硬是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光影在下巴處照射出朦朧的陰影,如同給完美的弧度映照出一層柔和光圈。

    美豔不可方物。

    “好,好啊!”

    對於林淳歡的不理睬,攝政王彷彿根本不在意,饒有興趣的彎下腰,那張還算俊朗的臉,瞬間在林淳歡眼前放大,“這些年,所有人都以爲你的臉毀了。”

    “要不是今日查封紅袖樓,那面紗,你還準備戴多久?”

    說話的間隙,攝政王伸出手來,捏住那張不算豐腴的臉頰,入手驚人的滑膩,竟然讓他有些捨不得放開。

    只是攝政王沒有想到。

    在他享受對方的柔美時,林淳歡竟然會猛的轉過頭來,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巨大的咬合力,轉瞬就讓攝政王痛得臉色漲紅,下意識的另一隻手掌就要扇在林淳歡臉上。

    只是在那個耳光落下去之前,面對那樣一張臉,攝政王愣是沒能下得去手,只是死死捏住下頜。

    迫使林淳歡不得不將口鬆開。

    “草,你是狗嗎!”看着泛着血光的手指,滿腔的怒氣翻涌,偏偏林淳歡脣邊染上血色,更爲容貌添上幾分妖冶。

    憤怒,也逐漸變成翻涌的慾望。

    “王爺,您便是要護着清荷,也不必讓整個紅袖樓陪葬吧!我們都是可憐人……你爲什麼就非要置我們於死地!”

    “你在跟本王談條件?”

    攝政王好笑的冷哼了一聲。

    但林淳歡沒有迴應,只是笑,“王爺,難道你真的覺得,毀了紅袖樓,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清荷,曾經是個千人枕萬人騎的娼妓了嗎!”

    “她跟我們和不一樣,她的屋子,可進過不少達官貴人吶!”

    “而且每一個,都是她自願的,莊媽媽連攔都攔不住,王爺……咱們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呀,你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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