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就是這樣,沒有一頓飯是按時做的。
那立文已見怪不怪
早已經下班的老爸,正在臨界發火的邊緣。
當看到那立文打包回來的飯菜,立刻熄火笑眯眯。
他帶着兩小隻香噴噴地喫着大肉餡餅和兩個炒菜,老媽在那裏還不知趣地嘮叨。
老爸喫的香,心情就好。全當老媽的嘮叨,如音樂在給他伴奏。
老爸和兩小隻一點兒都沒有給老媽留,連調料蔥花都挑撿着吃了。
老媽一個人喫她做的白菜燉豆腐。
那立文嚐了一口,當地做的豆腐很粗糙很老,連豆渣都沒有過濾出去,如同老太太的腳後跟。
“媽,這麼難喫的豆腐你也買來喫?”那立文嗔怪道。
老媽說:“現在的青菜可貴了,土豆還一塊錢一斤。
就是豆腐最便宜,一塊錢一塊,不用去皮不用洗也不用挑揀。”
老爸嘆氣:“我從前最愛喫白菜燉大豆腐,現在啊,一看就夠了。
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喫到嫩嫩的大豆腐了。”
“爸,明天我給你做嫩豆腐喫。”
那立文對他說。
然後,便挽起袖子去泡黃豆。
“你會做豆腐嗎?”老媽問。
那立文回答:“當然會了。”
老媽問:“你在哪兒學的?”
那立文:“我從書上學的。”
她當然不能告訴老媽,這是她上輩子在飯店裏打工時,天天被大師傅指派泡豆子磨豆子。
然後,大師傅用她磨出的豆漿做嫩豆腐。
當年,她磨豆子沒有豆漿機,是用小石磨一點點磨出來的。
那立文泡完黃豆開車去了公司。
因爲,她在公司看到有一個小石磨,是新的沒有用過。
乾脆把它搬回家磨豆漿。
話說這時的豆漿機還不見影子,也不知道有沒有賣的?
……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
老媽一早起來自己滾元宵。
那立文跟着起來用小石磨磨豆漿。
那立文回答:“也可以用石膏點豆腐,當然我會調滷水。”
“你會調滷水?”老媽詫異道。
那立文:“會呀,用鹽和醋就能調滷。”
老媽不信:“你就吹吧,頭回聽說滷水是用鹽和醋調出來的。”
“那等一會兒你就見證奇蹟吧。”
那立文繼續磨豆漿。
豆漿磨好濾掉豆渣入鍋大火燒開,然後住火晾幾分鐘。
她趁這個時間開始調製滷水。
老媽也不滾元宵了,過來看她調的滷水能不能成。
“讓我見證一下奇蹟。”
“老媽你就看好吧。”
那立文用鹽和醋調出合適的鹽滷,等鍋裏的豆漿涼的差不多,便一點點把滷水點進去。
漸漸地,豆漿開始凝固。
老媽大叫:“還真是……老頭子,你快來看。”
“噗哈哈”那立文笑了起來,“老媽,我爸將將五十,你就叫他老頭子?”
老媽:“五十還不是老頭子咋地。”
老爸過來氣哼哼地說:“按照週歲我才四十八,別叫我老頭子。”
老媽笑着說:“行,精神小夥兒,你看咱二姑娘用鹽和醋就能點豆腐。”
“精神小夥兒”老爸看了凝固的豆漿也是稀奇:“還是有文化好啊,還會自己做出滷水。”
那立文:這個法子還真是沒文化的人琢磨出來的。
老媽跑屋裏拿來紙和筆問那立文:“二姑娘,告訴媽,你是怎樣調出滷水的?”
那立文回答:“就是按照鹽,水,醋,1:10:10的比例調的。”
“聽不懂。”老媽搖搖頭道,
那立文:“就是假如用5克鹽,水就要加50克,白醋也加50克。”
老媽:“還是不懂,5克是多少?”
那立文:“……就是一錢。”
老媽點頭:“這回懂了。”
她開始在本上記了起來。
那立文抻頭去看,老媽寫的字還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