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公子黃凌看着跪在堂下的老婆子不由得拍案而起,
“爹,這土匪瘋了?每年咱們家走貨給他們那麼多供奉,要他們一點情面都不給啊。這林大虎,早晚讓二弟把她山寨子給清了!”
“你閉嘴!”
黃老闆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如此盛怒的樣子,一邊搓捻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一邊微微低着頭思慮着自己心頭一直縈繞着的舊事,半晌,才繼續開口,
“你回去告訴那個土匪,人給我全須全尾的送來,人到,錢到。”
“先前傳來消息說人死了,後來說土匪劫了,現在又說要和咱們家換人,這一出出的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黃凌看着女人開開心心地走出去,側目看着自己爹陰森的臉色越說聲音越小。
“你懂個P,滾。”
黃老爺放下手中的茶杯,擡眸怒斥道。
“我懂個P?你好男風,這都城裏面的小倌不夠你玩嗎?!我看你就是老糊塗了!”
黃凌捱了罵,頂着滿腦袋的怒氣拂袖而去。
隔日,沈確站在黃府門前,看着這有些陰森的宅院輕輕皺眉。
“杵着幹什麼呢,趕緊進去。”
王楊氏叩開了王府的門,見沈確還傻站着,隨口怒斥道。
沈確沒有搭理王楊氏這個紙老虎,收回視線跟着進入了府邸。
“哼,嚇唬了半天人,不還是要聽我的,被賣到府邸來,你說說你這個賠錢貨,要是早點和我來,小黃魚就是我的了,何至於讓土匪從中獲利。真是個晦氣的小畜生,白喫我們王家那麼多大米飯。”
王楊氏一邊翻着白眼說着,一邊看着落後自己半步的沈確,真是越看越來氣,
“你倒是說話啊你,啞巴啦?那天在棺材上不是挺能說的嘛?”
“我爲什麼要和一個將死之人廢話?”
沈確被她嘰嘰喳喳吵得有點煩了,側目看着眼前這個婦人冷聲說道。
本魔尊到底爲什麼要來這凡間陪着歷劫,這該死的規矩,大戰後原身不能下凡,煩死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東西?你才快死了呢。”
王楊氏聽着他的話一下子就站在原地,準備開罵,但是看看身邊黃家的家丁,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算了,給兒子把那該死的賭債還上也行吧。
沒有走一會,便到了廳上,跨進門檻王楊氏便提高了嗓門,趕緊躬身行禮,
“哎喲,給黃老闆問安,這就是我那公爹撿回來的便宜弟弟,上次一同來到您府上的。”
“你就是沈確?”
黃老爺子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銳利的眼神掃向堂下站着的沈確,這張臉,他是萬萬不可能認錯的。
“見過黃老闆。”
沈確收斂了心神,一進來就感覺到了這個老頭子上下打量的目光,他的目光凌厲非常,完全沒有絲毫的色慾。看來,那就是其中必定有隱情了。
“嗯。你就先住在府上吧。王楊氏你可以走了。”
黃老闆起身,眼神掃視着面前的沈確,像,這個長相真的是太像了。
“賭債我們自會去還,剛剛林大虎那邊也來人把小金魚拿走了。王楊氏,你還站在這做什麼?”
黃凌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子,原來他就是沈確,長得確實……讓人看着很舒服。
只是這個老婆子,忒沒有眼力了。
沈確轉頭看着說話的黃家大公子,死魚眼,大胖臉,活像個用水泡漲開的燒餅一般。
原來人和人真的是有參差的,這也長得太醜了。不得不說,還是霍北塵長得順眼些。
“先都出去吧,管家把別院收拾出來給沈確住。”
黃老闆說完,起身便離開了廳中。
沈確的視線跟着黃老闆的身影,直至連人都看不到了才收回視線。
這是什麼情況?
“你叫沈確?”
黃凌見爹走了,起身圍着沈確轉了幾圈,上下打量着沈確問道。
這小腰,夠細。
“見過大公子。”
沈確忍着噁心微微頷首行禮。
“我爹竟然要收拾別院出來給你住,架勢不小嘛。就是不知道這大院裏的姨娘們,能不能放過你。你這小身板,可真得加點小心了。”
黃凌伸出手想要摸一把這細嫩的小臉,卻被巧妙的躲開了,冷笑一聲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沈公子,請。”
老管家看着站在原地發愣的小公子,不卑不亢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勞。”
沈確微微頷首,心裏卻有些着急,還是要趕緊的,霍北塵可等不了那麼久。
與此同時,剛剛走進書房的黃凌拿起了今天的報紙。
“重金尋求,七七草。”
他不自覺地蹙眉念出了聲,臉上卻是得意的笑容。
“老爺子不認識你帶回來的這個草,都給堆在倉庫角落裏了。現在有人重金在求,少爺,咱們出嗎?”
一旁的小廝搓搓手有些興奮地問道。
“去查查是什麼人求藥,若不是什麼要緊的,出一些也無妨。老頭最偏心二弟,給他打仗有錢,給我的零花錢越來越少。”
黃凌若有所思地反覆看着報紙上的文字,怨毒的眼神盯着桌子上的全家福說道。
“是。小人這就去。”
沈確正在和管家說話的時候,就看到剛剛跟着黃凌的小廝跑着離開了府邸,這商老四的效率還是蠻快的。
入夜,沈確剛剛洗漱完換了衣服,就聽到院子裏有動靜,打開門就看到了身上滿是酒氣的黃凌。
這黃凌眼神清明,分明就是一副裝醉的模樣。
“小……小郎君。快來,給我看看。”
黃凌今日和城中幾個子弟去喝花酒,只是看見那姑娘們,滿腦子都是沈確的小細腰。這才中途退席回來的。
沒有想到父親竟然不在他院中,這老頭子,花那麼多小金魚把人買回來難不成是擺着看的?
那就不要怪他捷足先登了。
“看什麼?”
沈確雙手打開門,手還扶在門框上,歪着頭冷漠地看着眼前搖搖晃晃走過來的黃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