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感覺站在自己身後的祝大人，哆哆嗦嗦的模樣，自己的衣服都跟着抖起來了，一時之間竟有些想笑。
“公公公公……公子啊，我乃是朝廷命官不假，但是……但是這和我怕黑怕土匪不衝突啊……”
祝良眼睛睜開一條縫跟着沈確往前走，他察覺出眼前這個小公子肯定不是凡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一聲不吭就算了，他怎麼壓根就不怕黑，這地方又悶又黑，好像密室，但是誰會在山中開這麼一個密室？
“前面好像有聲音。”
霍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半蹲着看着前面的亮光熄滅了自己手中的火種。
沈確聽到裏面似乎是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是好像都是一些孩童。
他提刀直接劈開了面前的石門。
“小主人，你怎麼還有力氣啊？”
霍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小主人身形有些晃動，趕緊上前扶住問道，只是轉過頭被面前的場景嚇呆了，
“這……這是什麼啊。怎麼這麼多……”
“怎麼這麼多孩子的屍體……骸骨……”
祝良哆哆嗦嗦過來整個人都震驚了，看着裏面還活着的孩子瞬間紅了眼眶，
“小……小蠻啊，你……你是人是鬼啊。”
“別跑！”
霍巖看着孩子身後閃過一個身影，一個健步就追了過去，三兩下就制服了那個人，
“你是何人？爲何在此？”
“我我我我……我是河源縣的捕快啊。”
男人疼的齜牙咧嘴的，一時之間竟無法掙脫，趕緊求饒。
“嗯？”
沈確蹙眉看着身邊的祝良。
“河源縣的孩子們在此地，你知道爲何不報！你可知他們的父母來縣衙尋了多少次！”
祝良眼眶猩紅，踉踉蹌蹌地走進去，揪着此人的衣領說道。
“我呸，你清廉，你剛到地方你知道個屁，不把這些孩子弄來，你以爲蘇凡會放過我們嗎？你知道他們有多值錢嗎？
再說，好的送到京城裏參加百花競選，你以爲他們還想回到這窮鄉僻壤嗎？”
男人看着祝良的樣子，沒忍住啐了一口。
“那爲何這些孩子在這裏悶死了，如果真像你說的，難道不應該儘快出手嗎？”
沈確察覺有異，上前摸了摸還活着的那個孩子的頭，冷聲問道。
“我們也想，這本身就趕上疫情沒有送出去，裏面有個孩子還病了。
本來今日要送出去的，哪成想瑞國公今日到了揚州府，蘇大人說……好的先想辦法轉移，轉移不走的……
就讓我們自行處理。”
男人自知理虧，聲音越來越小，
“連年災患，我們不也得想辦法活下去嗎？這些個孩子，好的就賣給百花競選之地，不好的……那處理的方法可就多了。”
“你們還是人嗎？！”
霍巖不自覺用力地扭斷了男人的胳膊，他恨不得現在就宰了眼前這個人。
“你說你們？”
沈確看着男人不自覺偷瞄自己身邊這個孩子，隱約有了一種猜想，他說着上下打量起自己身邊這個孩子。
這些孩子都死了，沒死的都被帶走了，那爲什麼這個孩子還在這裏。
“什麼意思？小蠻，你……你是這個王八蛋的同夥？”
祝良突然好像明白了眼前小公子的意思，踉蹌着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個孩子。
沈確看着祝良的反應不太對勁，疑惑地開口問道。
“我是他撿的孩子，五年前他在破廟裏撿的。”
小蠻看着祝良淚流滿面的樣子，終於開了口，
“祝良，我是在救你。蘇凡捏死你比捏死一直螞蟻還容易。如果不是我你以爲你還能站在這裏嗎？”
“如果是以犧牲別人爲代價，我寧願死。”
祝良顫抖着，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在追查的幕後黑手，蘇凡在河源縣的手眼，竟然就是自己身邊的這個孩子，
“我本以爲在河源縣我們兩個相依爲命，沒有想到我竟然把你教成了這個樣子，早知如此，我還辦什麼學堂。”
“你活了二十有餘，怎麼還這麼天真啊。”
小蠻冷哼一聲毫不在乎地笑了笑說道，
“就你這樣的，如果不是我，你都死了八次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蘇凡在做這樣的勾當，獲取信任的呢？”
沈確看着眼前的孩子微微低下頭眼圈有點紅的樣子，疑惑地問道。
“你是什麼人 ？”
小蠻看着眼前的沈確，這個哥哥雖然臉上又血污，但是他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
“你肯定不是揚州府的人，不然你的長相早就被送到竟成了。
你這樣的都是極品。”
“謝謝你的誇獎，我就是那個廢物祈王，當今皇上的幼弟，沈確。”
沈確看着眼前上下打量自己的小蠻，這孩子其實也沒有他嘴上說的那麼不堪，其實他這樣說就能解釋的通如此單純膽小的祝良，爲什麼能次次化險爲夷，最後竟然被關在了這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什……什麼？你是……王王王……王爺！”
祝良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被雷劈了一樣，看着眼前的沈確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這朝廷沒人了嗎？怎麼讓這個祖宗來剿匪了？
“什麼？”
小蠻有些喫驚地看着眼前的沈確。
“你們兩個剛纔在爭論什麼我沒有聽清楚，我只想問你們兩個這裏有什麼其它的出口嗎？先出去再說。”
沈確看着祝良的樣子心中不禁啞然失笑，這傢伙怎麼憨憨乎乎的。
“你怎麼證明你是祈王。”
小蠻歪着頭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這個祈王深居淺出，誰也沒見過。
聽說是來了，最近匪寨的事情……
“我是誰這件事情很重要嗎？”
沈確看着眼前的小蠻，歪着頭溫柔地問道。
“我帶你出去你是不是要弄死我？”
小蠻冷聲問。
“你不帶我出去我肯定也能出去，在這裏想讓你死，也不是什麼難事。”
沈確擡手，霍巖手起刀落，絲毫沒有猶豫地殺了手中的人，然後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祝良，
“他也有點礙事，不行把他也給你宰了出出氣？我這不是要卸磨殺驢，是在給你立功的機會。”
“狗皇帝的弟弟，果然也不是什麼好人。”
小蠻聽着沈確的話不自覺握緊了拳頭擋在了祝良身前顫抖着說。
“我和你說啊小鬼，別沒大沒小的。揍你喔。”
霍巖看着這個小傢伙的樣子，雙手叉腰擋在沈確身前，捏着拳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