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大帥出征,您也是在這裏,爲什麼不隨皇上在城樓相送呢?”
解離看着霍北塵和孟久安似乎在交代什麼,站在沈確身邊問道。
“不論他離開多少次,我都依舊會心痛。”
沈確看着遠處的人,看一眼少一眼,
“他大概也不想看到我。”
“王爺,您手臂上……”
解離看着沈確胳膊上的牙印,似乎好像==9876了些什麼,難道這個牙印是大帥咬的?難道王爺和大帥……他震驚地看着遠處的霍帥。
難道霍帥一直沒有娶妻是因爲……是因爲祈王?
“這個?怎麼了嘛?”
沈確指了指自己手臂上因爲被霍北塵咬破了留下的牙印疤痕,疑惑地看着解離,
“難道這個有什麼特殊的寓意?”
“王爺您不知道嗎?”
解離撲閃着大眼睛反問道。
沈確挑眉輕輕搖頭。
“齧臂之約,是男女相愛訂立的婚約。”
解離看着沈確眼眸中少有的情緒,這個小傢伙這副呆呆的樣子,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啊,難道大帥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的心意?
“相愛?”
沈確輕輕摸着自己跳動的心臟,目光看向遠方分開的軍隊,他目送着自己的大將軍遠去,疑惑地仔細品着解離的話,
“相愛是什麼。”
“啊?”
解離看着身邊的祈王愣在了原地,隨即他看着遠方孟久安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
“這個答案,恐怕只能你自己去找了。人和人的情感,並不是相通的。
但是被愛,是一定能感受到的。”
沈確看着已經走遠都看不到身影的霍北塵,擡起手仔細摩挲着手臂上的牙印。
那下次自己一定要咬回來,約定是兩個人的約定,他怎麼總是一個人單方面就決定了。這個笨蛋。
“我們該去做我們要做的事情了,這萬花節皇上是辦不成了,但是年尾祭祀,可沒幾天了。”
沈確看着京城方向冷聲說着。
“王爺,糧草先行,還有兵械,我們江湖上的勢力暗中查看過了。第一批沒什麼問題,但是後期糧草不夠,另外,兵械好像也不太對勁。”
張良氣喘吁吁地,生怕跑慢了一步耽誤事。
霍凌一聽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擔憂地看向王爺。
“解離先生,天下的文人墨客,不是最喜歡論辯是非嗎?此事你看,孰是孰非呢?”
沈確看着身邊的解離似笑非笑地說着。
傍晚,皇城之中便流言四起。
“哎,聽說了嗎,皇上連自己親妹妹都不放過,淺月公主不是病死的!”
“先帝說巫術恐亡國,這這這,邊境如此危急,內政不穩啊。”
“本以爲新帝只是好色,沒有想到竟然喫人啊!”
“大帥只斬了佞臣,卻沒有斬了這源頭啊。”
“胡說八道,大帥忠君愛國,怎能斬了自己的主君。”
沈確坐在望南樓俯瞰着下面,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聽着街上童謠四起,勾着脣角靠在榻上抿了一口酒。
“小主人,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少飲酒吧。”
霍巖看着小主人臉上帶着笑意,眼中有些朦朧的模樣,舔舔脣有些擔心地提醒着。
“解離辦事效率可比張良高多了。”
沈確歪着頭看着霍巖,吧嗒吧吧嗒了嘴,似乎在回味剛剛嘴裏餘下的酒香,彎着脣角笑着說。
霍巖抓抓自己的小腦袋看着小主人,小主人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說什麼?
張良拎着酒走進來,坐在桌邊看着榻上的小沈確笑着說,
“來吧,嚐嚐這醉春風,這可是大帥最喜歡的酒。今天咱哥倆也整一口。”
“你哥哥的事情。”
沈確拿着酒杯走過來,眼神有些朦朧地看着張良,剛張口,解離就敲門被霍凌帶了進來,
“剛好,解離來了,讓先生和你說。”
“王爺?”
解離一進來看着醉眼朦朧的沈確仰頭喝酒,愣了一下,試探着看向一旁的張良。
“先生,上次我同你提起張良哥哥的事情,您記得的那個孩子便是。”
沈確胳膊撐在桌子上,一手撐着下班,雙眼迷離地看着解離說,
“是張良的二哥。”
“先生你……你知道我哥的下落?”
張良大驚,自己認識瞭解離先生這麼久竟然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個孩子我只是有一些印象,應該是之前在東宮的萬花節,那時候在郊外的行宮,我們並不知道萬花節還有這樣的隱情,而且……我當日去赴宴的時候,只是以爲賞花。
那個孩子後來被蘇相帶到了溫泉別院。再後來……不過那個孩子應該沒有死,現在應該輾轉被收編到了皇城司中。”
解離喝了一口酒,輕輕蹙眉看着張良,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有兩面之緣,上次王爺說完我又找人打聽了一下。
你知道,皇城司其實是培養安國刺客之地,其中……會有天度妖童。
這些妖童皆爲陶公公所養,專門執行對於敵國的任務。”
“什……什麼?”
張良手中的酒杯掉落,愣愣地看着解離先生。
“這些妖童都是選擇一些長相冒昧的男孩子,以祕藥餵養,比女子還要嬌媚幾分。所以現在即便你見到你哥哥,我也不知你能不能認得。
這件事情恐怕還要王爺幫忙。”
解離看着張良眼眶中滴落的眼淚,有些不忍地說着。
“這件事情看來我們還要找找昭然大人啊。
連先生都知道的事情,我們朝中那國公和侯爺怎會不知。
張良,他們大抵是怕你難過,想讓你好好生活。”
沈確又飲了一杯酒,迷迷糊糊地說着。
“難道是當年久安找的那個人?”
解離端着酒杯,擰着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看着張良的眉眼,若有所思地說着。
“孟先生找到過?”
張良更加喫驚了,難道真的像王爺說的那般,那自己這幾年如此……又是在做什麼呢。
“他剛回京城的時候,來護國寺的時候,他和大帥見了兩位妖童,當時是昭然大人帶來的,我還以爲他們要議事,但是後來……”
解離放下酒杯擡眸看着張良,
“你哥哥手腕是不是有刺青。”
“是……是紅色的,當年母親給刺的。”
張良哽咽着胡亂地擦了一把臉,原來,原來他們早就找到哥哥了。
“大帥和久安應該當時想要把人救出來,但是他自己不願意。他那個樣子,應該……”
解離看着張良已經掩面泣不成聲,再也沒有說下去。
“解離,你,來找我,幹啥。”
沈確看着張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歪着頭轉移了一個話題。
“王爺,多飲傷身。”
解離無奈地拿過沈確手中的酒杯,這王爺怎麼還喝多了呢?
“不傷不傷。”
沈確打了個嗝認真擺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