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個身體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情纔好。
“解離怎麼沒來,皇上真應該帶他來給咱們這軍營念念經。”
葉知念站在不遠處擰着眉頭,說完咬着下脣焦急地踱步。
“霍凌,讓嚴衍進去看看吧,別出什麼事情。”
孟久安看着身邊的霍凌滿臉擔憂得樣子,思慮了一下說道。
“我先進去看一下小主人究竟是什麼狀況,各位稍等。”
霍凌擰着眉頭,小主人時常一個人,最討厭人多的地方,最討厭別人來打擾,有時候自己身體不舒服了更不想讓其它人看到。
所以一時之間霍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需要再進去確認一遍。
沈確聽到了他們在帳子外的竊竊私語,自己竟然在這裏睡得那麼沉。
“小主人,您醒了。”
霍凌趕緊往火盆裏添了一些炭讓火盆燒的更旺些,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孟將軍他們來請安,剛纔我叫您沒叫醒,我以爲……”
“你拿的這個被子,是霍帥的吧?”
沈確掩着脣打了個哈欠看着霍凌說道。
霍凌愣了一下,輕輕點頭。
“睡熟了而已,幫我梳洗一下,先讓各位將軍進來暖和一下吧。外面太冷了。”
沈確彎着脣笑了,起身伸了個懶腰,見着霍凌拉過一個屏風,隨後把各位將軍叫了進來他自己也起身到水盆邊洗了一把臉。
沈確繞過屏風看到幾位將軍面面相覷,只有孟久安泰然自若地喝着茶,側目看了一眼這屋子中的爐火和炭盆心下了然。
衆人各自行禮之後落座。
“這次南境的危局,還是葉將軍回來才得以全身而退,末將慚愧。”
孟久安看着沈確微微低下頭,有些羞愧地說着,更多的是想詢問一下葉家恢復侯爵之事。
“論功行賞之事,一碼歸一碼,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不過還是要等知念回朝的時候再進行典禮。”
沈確微笑着說,
“侯爺奔波勞苦,怎麼能如此說。不過現在北境休戰半月,想必也不會消停。”
“那個……皇上……”
魏小將軍看着眼前這個完全沒有架子的皇上,自己搓搓手,這孟將軍和皇上來來回回說了半天,最正經的事情沒有說啊。
“小魏將軍你說。”
沈確看着坐在遠處的小魏將軍,這孩子常年與父親鎮守在北邊,如今魏將軍已經年邁,想必不日便會子承父業。
“霍帥那邊失利之後,咱們最北邊的糧馬道被大雪壓垮了,直接隔絕了三座城池,那三座城池本身就已經過了河,我擔心時間久了敵人起了歹心,若是盡屠城之事,那我們……不戰就丟了三座城。”
小魏將軍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找到了說話的機會,趕緊一股腦都說給了皇上。
沈確看着小魏將軍,良久,起身看着自己身後的北境輿圖。
“修是來不及了。”
孟久安見沈確半天沒有說話,尷尬地接過了小魏將軍的話,隨即看了一眼那個孩子。
這件事情自己怎麼又沒有考慮過,但是目前來看,根本……根本不可能拿回那三座城池。
“有辦法。”
沈確伸出纖長的手指在這三城邊畫了一個圓圈,
“把周圍的部落全都掃空。在南嶼部落邊上有一條天然的糧馬道。”
聽完此話,在座的四位將軍皆是一愣。
“他們若是投降……”
魏將軍擔憂地看着沈確,
“南嶼部落十分狡詐,而且是巫族的聚集地,若是……”
“我就是要把他們都滅族。不若再出現嵐國當年降而復叛的情景,才真是癩蛤蟆爬腳面,咬不死人膈應人。”
沈確拿着紅色的筆地圖上重新規劃了疆域,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玄甲親衛還剩下多少人。”
“還剩下十個人,算上……算上霍凌和霍巖。”
孟久安看着沈確隨即低下了頭,
“孟先生曾經也是玄甲親衛吧?”
沈確輕輕蹙眉看着孟久安自責的模樣輕聲問道。
“是。”
孟久安不知道沈確爲什麼如此問,擡頭疑惑地看着沈確。
“那這兩個,交給你。”
沈確指了指地圖上的兩個小部落,眉眼含笑說道,
“葉將軍,魏將軍,你們守住這裏哈月江以北六十里,無論遇到什麼情況,死守半月。待我和孟將軍、小魏將軍回來。
後援物資你們不必擔憂,交給張良解決。他定有辦法運送過來。”
“嗯?皇上,你要派我單獨上戰場了?”
小魏將軍原本被這帳子裏的溫度弄的昏昏欲睡,聽到這裏瞬間來了精神,以爲自己在做夢,從座位上跳起來問道。
“哎吖。”
魏將軍看着自己兒子這顯眼包的模樣,捂着臉不想承認這是自己兒子。
主要是自己家婆娘就生了這一個獨苗苗,要不早被自己揍死了。
“是啊,不過不是單獨,是跟着孟先生。”
沈確看着這少年人的朝氣,心情也跟着變好了起來。
“末將遵命!”
小魏將軍朝沈確笑着,撓撓頭搓搓手手,顯得還有些靦腆,
“皇上,那我們都去了,誰跟着您啊。”
“玄甲親衛。”
沈確摘下脖子上的玉珏,垂眸看着霍北塵給自己留下的玉墜笑着交給了霍凌。
“這……”
魏將軍和葉知念兩人面面相覷,兩人探尋的目光看向孟久安。
誰知孟久安也愣住了。
孟久安此時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霍北塵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這個東西給沈確的,這這這,這代表的可是安國的最高軍權。
這……這是霍北塵的貼身……不對啊,這兩個人……
這可怎麼得了啊。那現在沈確……完了,這小傢伙發起狠來,不會把北境直接……
“孟先生?”
沈確看着孟久安臉上表情變幻不定的模樣,疑惑地輕聲喚了一聲。
“啊……”
孟久安回過神看着衆人疑惑的眼神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失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那暫且就這樣定了,明日我們一起出發。孟先生,麻煩把嚴公子幫我請過來。”
沈確喝了一口北境特有的奶茶暖了暖身子,擡眸看着孟久安說。
“好的好的。”
孟久安有點不好意思,正好就着這個機會和兩位魏將軍一起溜了。
“葉將軍還有事?”
沈確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地有些躊躇的葉將軍,溫柔地開口問道。
“葉凝他……”
葉知念有些擔憂地開口,她不知道這個節骨眼該不該說自己家裏的事情,但是自己十分擔憂,更何況,只有皇上是最新從京城來的。
不過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注意到那個孩子。
“葉凝之前被養在皇后膝下,前一陣子遇到了一點事情,不過現在在越王府,還算勤勉,不日回京你可得好好管教那個孩子。”
沈確看着葉知念眼底的擔憂,含笑說着。
“謝皇上。”
葉知念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笑着拱手準備退下,
“那沒什麼事情,末將也告退了。”
“葉將軍,你們分開的太久了,另一個人,也很想念你。”
沈確看着越王寫來的信件,彎着脣角喊住了準備離開的葉知念說着。
帳子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沈確閉上眼睛聽着外面的風雪聲,一下子又有些睏倦了。
北邊的人篤信巫族,所以南嶼部落作爲巫族的朝聖部落,也在一定程度上成爲了外族的信息交流地。
霍巖不知道到沒到村子裏,會不會在半路上遇到危險。
沈確就這樣想着想着,慢慢靠在榻上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