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塵被凍得一個激靈，趕緊抖掉身上的雪，擡眸便看着小傢伙紅着眼圈看着自己越說越大聲，他莫名的有些心疼，
“你家裏人以前一定很疼你，怎麼發脾氣都這麼可憐兮兮的。下來吧，好嘛，我抱抱你。”
“纔沒有可憐兮兮。”
沈確偏過頭去，眼眶酸酸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卻沒有想到這個樹上竟然結了冰，腳下疑惑整個人都從樹上掉了下去，
“唔……飛起來了……”
“飛你個頭。嚇死我了。”
霍北塵有些後怕地罵道，
“這個高度摔下來，病不死你也給你摔個殘疾，這麼好看落個殘疾，娶不上媳婦看你怎麼辦。”
“不娶媳婦。娶你。”
沈確眨眨眼睛發現自己穩穩地落在了霍北塵懷裏，嘿嘿傻笑着說，
“就拿北境做聘禮，把你娶回去，下龍蛋。”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霍北塵看着沈確小臉紅撲撲地掰着手指頭唸唸有詞，一時之間都被氣笑了，抱着人往屋裏走，
“好了，坐好，我看看受傷了沒有。”
“不給你看，你……你要同別人成親了。”
沈確手腳並用地爬到了牀裏面，抱着被子委屈巴巴地說。
“我問你，你是不是小時候就認識我。”
霍北塵看着這個活寶不讓自己碰的樣子，欺身上前，緊緊盯着他問道。
“嗯。”
沈確認真地點點頭。
“我們兩個之前，是什麼關係？”
霍北塵看着沈確迷迷糊糊的樣子，捏着他的下頜強迫他看着自己問道。
“不知道。”
沈確眨眨眼，掙脫了霍北塵的禁錮，後背抵在了牆上，隨即脫掉了外衣，擼起袖子，委屈地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齒印，
“你咬我。”
“這……”
霍北塵把他脫掉的衣服丟到了一邊，回過頭就看着他只剩下裏衣，擼起袖子委屈的要掉眼淚得樣子指着自己手臂上的咬痕。
這真的是自己做的嗎？這一定是狠狠咬的，不然不會留下這麼清晰的印記，已經都結疤了。
他擡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這個咬痕，心莫名有些疼。
“壞蛋。”
沈確看着霍北塵眼中複雜的神情，一開始的迷茫被心痛替代。
可他知道，霍北塵並沒有想起來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他心底起了一股無名火，直接撲到了霍北塵身上，摟着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了他的鎖骨上。
霍北塵下意識摟着沈確的腰，感覺到鎖骨處的劇痛只是下意識悶哼一聲便隨他發泄，他輕輕拍着他的背，就像是在安撫着一頭受傷發脾氣的幼獸。
“我還是沒有想起來，但是我知道你現在很委屈，發泄出來就好了。”
霍北塵溫柔地摟着他，任由他發了狠地咬着自己，輕聲像是哄孩子一般。他鼻間有些發酸，就算想不起來自己也想要就這樣守着他。
可是……可是浮鳶說自己之前同她已經有了婚約。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自己對於浮鳶和沈確，終歸是不同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裏太過安靜，以至於霍北塵都能聽到外面的風聲。
他感覺到懷裏的人安靜了下來，他低頭，看着懷裏的小傢伙臉上滿是淚痕，嘴角還有血跡，
一夜未眠，霍北塵看着自己懷裏揪着自己衣服睡得香甜的沈確，一動都不敢動。
以至於沈確醒來的時候正好對上了霍北塵盯着自己看的雙眼。
“你……你怎麼……”
沈確慌亂地鬆開了自己手，自己怎麼會在霍北塵懷裏，昨天……昨天……
“哎……下次別人說喝酒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和別人說可以了。”
霍北塵看着沈確紅着臉，慌亂地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一顆頭露在外面的樣子，笑着調侃道。
“我……”
沈確大眼睛滴溜溜亂轉着，這酒怎麼那麼厲害，自己喝了一口就啥都記不得了。
他看着霍北塵半敞開的裏衣，鎖骨處竟然還有剛剛癒合的傷口，是牙印啊……
“嘶……昨天被一個小狗咬的，真疼啊。”
霍北塵感覺到了沈確的神色變化，看着他的模樣，合上自己的衣服捂着自己的胸口誇張地說着。
“這冰天雪地，哪來的小狗。”
沈確腦袋昏昏沉沉的，小聲嘟囔了一句才反應過來霍北塵說的是自己，他有些羞惱地乾脆用被子把頭也裹了起來。
“哎……開個玩笑，快出來，待會要悶壞了。”
霍北塵一手撐着頭側躺着看着自己身邊的一團被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真可愛啊，
“快出來，不出來我掀被子了啊。”
“對不起。”
沈確掀開一點被子，露出一雙大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看着霍北塵。
卻發現這人臉上滿是笑意，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
“沒事，你昨天說你手臂我還咬過你，我們扯平了。”
霍北塵輕輕拍拍他的頭，
“我去給你弄點喫的，你還得喝藥呢。快點起牀自己收拾一下，晚點估計浮鳶就要回來了。”
“你的喜服還沒有試。”
沈確看着角落裏的箱子，眼神有些落寞地說着。
“……”
霍北塵沒有接話，轉身走了出去。
沈確看着霍北塵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的聲音太小他沒有聽到，下意識地把自己縮成一團看着那個箱子。
北境的白天總是很短，一晃眼又到了傍晚。
浮鳶走進院子的時候看到沈確正在看着院子裏的樹。
“這樹有什麼特別的嘛？”
浮鳶拿了剛買回來的糖葫蘆遞給沈確，
“嚐嚐吧，帶了些小喫給你，不知道你有沒有忌口。”
“謝謝。這棵樹是原來阿淵種的。以前，這院子裏還有一隻看到誰都會搖尾巴的大黃狗。”
沈確接過糖葫蘆，淺笑着說，小時候孟先生總喜歡給自己買這些喫食。
“我進去了。”
浮鳶看着沈確眼底幸福的神色，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明明是那樣喜歡霍北塵的，找到了爲什麼不表明身份帶走他。
如果他要強行把人帶走，自己幾乎是沒有抵抗之力的。
沈確看着浮鳶的背影，自己沒有跟進去，只是聽到了馬蹄聲轉過頭就對上了遠處而來孟久安焦急的神色。
“皇上，出事了。”
孟久安下了馬，拿着一封密信匆匆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