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沈確把車停到紅燈前面，冷聲說着。
他看着不遠處的紅燈有些出神，那個放冷槍的人是自己招來的，但是其它的可真的是要對霍北塵下死手的，包括那些後趕來的洛井區的警察。
“也沒有……那麼誇張。”
霍北塵隱隱聽着沈確話裏有殺氣，不自覺地坐正了身體看着沈確的眼睛有些心虛地說着。
“沒有帶支援，你一個人怎麼敢？”
沈確轉過頭看着霍北塵清澈的眼眸，三十幾歲的人了，竟然還這麼草率。
“我哪知道被背刺了，你……你生氣了？”
霍北塵看着沈確的神情，試探着問道。
他生氣自己心虛什麼？又不是自己的錯！
“我只是覺得你太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了。
那種三不管的地方，你竟然不帶着市局的同事。
即便你想讓別人放鬆警惕，也不應該是以自己生命爲代價去和一羣暴徒賭。你是警察，不是個賭徒。”
沈確皺眉盯着前面闖人行橫道紅燈的人，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指關節泛起白色，目光銳利閃爍着兇狠的光芒。
“哎，你走人行橫道闖紅燈，命不要了是不是，咋的，人類進化落下你了？”
霍北塵看着沈確這個模樣，降下車窗探出頭對闖人行橫道紅燈的那個人喊道，車動了他收回了探出去的頭，餘光偷偷打量着沈確，
“這人，長個腦瓜子顯高用的。惹我們生氣，太討厭了。”
“你這個人。”
沈確緩緩卸了一下手上的力道，被霍北塵這驚人的舉動嚇了一跳。
意外的驅散他心中的鬱氣，在單位那麼嚴肅的一個人，精神狀態怎麼好像不太穩定。
“你擔心我是不是？”
霍北塵看着沈確眼神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笑嘻嘻地從口袋裏拿了一塊糖遞給他，
“小孩兒來喫糖。”
“不喫。”
沈確看着霍北塵用哄孩子的手法哄自己，無奈地拒絕了他。
霍北塵看着安靜開車的沈確，悻悻地收回了手，現在不喫那就等會再喫。他的餘光一直打量着安靜的沈確。
這個人好像無論在哪裏都給人一種天生的孤獨感，他不屬於任何人。
難道自己的懷疑真的是誤會？
可是他到底爲何而來？
霍北塵想着想着，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
沈確看着導航顯示快到了仔細一聽，關掉了導航就聽到了一陣細小的鼾聲，他把車停在大門口降下了自己這一側的車窗。
“是霍先生回來了，前面有人帶着您下地庫。”
保安看了一眼車裏的霍北塵似乎是睡着了，不自覺地降低了自己說話的聲音，和沈確打了個招呼。
“謝謝，辛苦了。”
沈確微笑着點點頭，到了地庫停好了車看着身邊睡得很熟的傢伙，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
這人怎麼睡的這麼香甜。
長得人高馬大一副聰明的樣子，怎麼脾氣暴躁還不要命。
“嗯？沈確！”
霍北塵睡沉了，忽而在夢裏看到了那個放冷槍的人，一下子嚇醒了。
愣愣地看着漆黑的汽車內飾，熟悉的地庫，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我在。”
“到你家了。醒一醒下車吧。”
霍北塵驚魂初定，看着面前沈確毫髮無損的模樣，有些遲疑地點點頭。
“沈確，你……你最近就待在我身邊吧。”
霍北塵拉住準備下車的沈確，試探着問道。
“嗯？”
沈確不自覺地皺眉看着霍北塵拉着自己的臂彎，這傢伙到底怎麼了？
“對……對不起。那個……我們進去吧。”
霍北塵看着沈確疑惑的目光驀然鬆開自己的手，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這傢伙不會是嚇着了吧？”
沈確疑惑地看着霍北塵的背影，這到底是怎麼了。
“先去洗洗換衣服吧，不用客氣，不用收拾，明天有人來收拾。”
霍北塵打開了燈，看着門口的沈確招呼着說。
沈確點點頭上樓洗漱，把頭髮紮起來，換了睡衣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霍北塵在整理案件的線索，他走到沙發上拿着抱枕坐在了地毯上安靜地看着。
“這個睡衣你穿着還挺適合。”
霍北塵感覺到沈確下來了，寫完最後一個字，轉過身看着沈確乖巧的模樣，清了清嗓子說，
“先把藥吃了吧。我問了醫生，一般藥物對你的作用太大，所以你要喫的劑量要小一些，上次給你喫的是整片的，是不是你纔會……那時候不舒服了。”
“嗯。”
沈確沒有想到竟然被霍北塵發現了，
“你怎麼……”
“你能徒手把韓竹抓回來，那你肯定身手不錯，可是那天你身形那麼不穩，肯定是暈乎乎的，有藥物作用。
而且第一次送你去醫院的時候你的點滴也只打了一半。
不過我只是懷疑，我離開醫院的時候去找了醫生問了一下。”
霍北塵咬着下脣看着沈確乖乖吃藥認真地說，更重要的是他發現沈確極其討厭醫院，對於醫院的用藥非常小心。
一般人是不會這樣的。
“你遇到了錢二米？”
沈確看着霍北塵畫的線索，眯着眼睛問。
“嗯。”
霍北塵簡單的把事情經過告訴了沈確，看着沈確的眉頭越皺越緊。
“所以你拿到的東西，你們技偵的人解開了嗎？”
沈確擡眸問道。
“還沒有消息。”
霍北塵回答着，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霍隊，有案子。”
楚臨一邊上車一邊給霍北塵打電話。
“現場在哪裏？”
霍北塵說着，已經站起身走進房間準備換衣服。
“祈裳街32號。”
楚臨看着地址眉頭緊蹙，
“死者是……原鹿。”
“你先去，我馬上到。”
霍北塵皺眉停住腳步說。
“你回去了？我以爲你還在會場裏。”
楚臨愣了一下說。
沈確跟着霍北塵站起身，疑惑地看着霍北塵停下腳步。
“原鹿死了。”
霍北塵轉頭看着沈確擰着眉頭說。
“這是……壁虎斷尾啊。”
沈確眯着眼睛站在原地臉上絲毫不掩飾嘲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