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在副駕駛上刷着手機，看着已經完全沒有的視頻，含笑說着。
“給你包子，豆奶可以嗎？”
霍北塵打開車門把喫得塞給沈確，聽着沈確的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可以，我不挑食。”
沈確說着拿起包子咬開了包子，他低頭看着包子，竟然是素包子，他側目看着身邊的霍北塵。
他這是歪打正着，還是本來就知道自己不喫肉。難道魏局和他說了？
“怎麼了？”
霍北塵啓動車子，看着沈確咬了一口包子半天沒動，疑惑地問，隨即反應過來了繼續說道，
“這家肉包子賣完了。怎麼，你不喫素？”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這一句，可能對於當年沒有把他帶回來的事情還是心存愧疚。
沒有辦法就這樣坦然與他相認吧。
“不愛喫肉。”
沈確聽着霍北塵的話，輕輕搖頭，緩聲說着。
“嗯。”
霍北塵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確餘光瞥着霍北塵似乎沒有什麼異常的神色，才放下心繼續喫包子。
霍北塵一邊開車，不時地看着身邊的沈確，沈確喫完了就這樣安靜地看着外面，這孩子……這麼敏感。
“熱搜這件事情明顯是有人想要用這個絆住你查案的腳步，但是那個人顯然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這麼輕易就被解決了。
我想可能那個人還會有後招。還是要小心一些。”
沈確垂眸收回視線看着手機上面阿炎發來的消息，眯着眼睛說道。
“可是這個案子明顯不是臨時起意，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能宰一條大魚。你說壁虎斷尾，就說明我們先前的偵查方向沒錯。
對不對？”
霍北塵不自覺動了動眉心，自己還在想怎麼打破這個沉默的氛圍，沒有想到沈確先開口了。
“嗯。 ”
沈確側目看着霍北塵側臉的輪廓應了一聲，思緒不自覺地飄遠了。
“你這個沒爹沒孃的野孩子，沒人要！你沒人要！”
“你學狗叫，在地上學狗爬兩圈，我就把你的午飯還給你。”
“沈確你這個野孩子！”
“你爸你媽都沒了，你這個喪門星還在這裏做什麼，趕緊滾。”
那一天，暴雨如注，他就像一隻被丟掉的流浪狗抱着小小的身體瑟縮在爸媽的墳前。
他酒精過敏，那一天卻灌下了一整瓶白酒。
恍惚間，一個高高的身影把自己緊緊抱在懷裏。
“小傢伙，你醒醒！”
“沈叔叔家的孩子？”
“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我不會放開你的，你不許亂跑哦。”
轟隆
沈確倏地睜開眼睛，腦海中爆炸聲的餘波和外面轟隆隆的雷聲彷彿撕裂的兩個時空跨越時間重疊。
他感覺到身下副駕駛的座椅被調整過，看着豆大的雨點落在擋風玻璃上，慢慢就覆蓋了整個玻璃，大雨傾盆而下。
他愣愣地看着車窗外，捏了捏眉心有些懊惱，自己這個身體到底怎麼回事。這是要早衰嗎？說着說着話竟然睡着了。
這個人，小時候救過一次自己的命，他就是深淵頭頂的漫天繁星。
大抵是那個時候年齡都太小了，霍北塵自己還顛沛流離，怎麼能抓住自己呢。
沈確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剛想打開車門就聽到另一邊的車門被拉開了，霍北塵帶着寒冷的空氣，邁着大長腿上了車，並且收了傘。
“怎麼又醒了？還以爲你要一路睡着到我們回家呢。”
霍北塵看着沈確睜着大眼睛愣愣地坐着，扯開一個笑容說。
“你走訪的情況怎麼樣，怎麼不叫醒我。”
沈確看着霍北塵肩膀上的地方沒有被雨淋，才稍微放下心來沉聲說。
“人家根本沒來，叫你做什麼。”
霍北塵看着大雨，並沒有啓動車子，外面雨聲彷彿能掩蓋一切，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在車裏。
“原鹿身邊的人，恐怕很難調查，那人既然做了這件事情，恐怕就不會留下這種顯而易見的線索給你們。”
沈確慢慢放鬆下來，窩回副駕駛椅子上輕聲說着。
“那請問，市局刑偵大隊特邀顧問沈確同志，有什麼好的建議呢？”
霍北塵一手放在方向盤上，看着沈確還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伸出另一隻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感覺體溫有些偏涼才稍微放下心來問道。
“艾佳佳。”
沈確從手機上調出了一張照片遞到霍北塵面前。
“你說這是艾佳佳？”
霍北塵挑眉有些驚訝地說着，自己昨天見過這個女孩，看起來是長相十分清純的模樣，但是沈確這張照片上面，這個女孩，妝容濃的眼線都有掛麪寬了。
這是同一個人？
“還有丁湫。”
沈確切換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妝容十分精緻的女大學生。
“這是？”
霍北塵疑惑地看着沈確，沈確手機裏怎麼有這麼多女人的照片？
“艾市長的情婦，丁湫。同時，她也是艾佳佳最好的閨蜜。”
沈確淺笑着對霍北塵說。
“ok，不過……”
霍北塵在沈確手機上點了幾下，打開了一個大家都在用的社交軟件，掃了一下沈確的二維碼，
“先加個聯繫方式。省的找不到。把這兩個圖片發給我。”
“你不問問我怎麼知道的？”
沈確有些好笑地點開霍北塵頂着的卡通頭像，挑眉問道。
“魏局找的顧問，要是白癡到沒什麼用，才比較奇怪吧？”
霍北塵看着雨勢小了一些，啓動車子混入了夜晚的馬路上。
沈確沒有回答，通過了霍北塵的好友申請，看着自己的這個軟件上面只有霍北塵一個人，不自覺地笑了笑鎖上了手機屏幕。
他降下車窗，看着雨過天晴，夜晚寒月高懸，晚風舒服的讓人眯着眼睛有些心曠神怡。
這可真是久違的安靜，不過更大的暴風雨，也初見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