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說着，想起了小時候和阿炎每天徘徊在地獄的生活，看着眼前霍北塵有些驚惶無措的模樣，笑着省略了過去。
他擡起手輕輕拍拍霍北塵掐着自己的手，
“你太用力了，有點疼了。”
“我去洗澡。”
霍北塵看不出來沈確眼底的情緒，但是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傢伙就像一隻飛累了的候鳥，只有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讓自己稍微休息一下，
“洗完了聞着香香的沐浴露味總比臭烘烘的強吧？”
“翻案很難吧？即便下了紅頭文件。”
沈確感覺到霍北塵站起來，他放鬆地躺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冷聲說，
“不然……”
“如果你真的要用其他辦法，就不會想辦法混進市局了。
既然文件都下來了，再難，也要堂堂正正讓我沈叔叔回烈士陵園安寢。”
霍北塵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堅定地說着，
“相信我，再說這不只是沈叔叔的案子，還有躺在法醫室無法入殮火化的三個女孩子，還有這二十年來在這件事上被掩蓋，被犧牲的所有人。”
沈確把頭埋進沙發的角落裏，沒再說話。
“這些年我外公沒給過我什麼好臉色，我那個時候十幾歲了，舅媽和舅舅把我帶回來，我自己要求一個人生活的。
因爲……我不喜歡家裏有其它的活物。
只想等你回來。”
霍北塵走進衛生間，看着掛在牆上的史迪仔毛巾，打開衛生間門靠在門邊對沙發上的沈確說道。
沈確睜開眼睛回味着剛剛霍北塵的話，這傢伙是又在表白嗎？
良久，浴室裏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沈確擡手摸摸自己脣角，他剛剛心跳那麼快，是在緊張嗎？他不自覺看向浴室的方向，眼底帶着溫柔笑意。
“你可真沉啊。”
沈確小聲說着，起身去廚房煮麪。
霍北塵出來的時候，用浴巾擦着頭髮上的水珠走出來，看着沙發上沒人，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他朝廚房看過去，沈確趴在餐桌上，面前擺着兩碗麪。
他停住腳步看着他的幾秒鐘，沈確已經醒了。
“傻站着做什麼？過來喫點東西，我看你手機剛剛一直響，是不是等會要回去加班。”
沈確捏了捏眉心，感覺眼睛有點酸，坐起來看着不遠處的霍北塵說着。
“看着可真香啊。”
霍北塵套了個T恤走過來，看着自己碗裏的荷包蛋，拿着筷子看着沈確碗裏沒有荷包蛋，把荷包蛋一分爲二放在沈確碗裏一半，
“一起喫。”
“好。”
沈確看着碗裏的雞蛋遲疑了一下，隨即笑笑說，拿起筷子準備喫。
“等下，你是不是雞蛋過敏。”
霍北塵想起上次沈確好像也沒有喫雞蛋，突然反應過來用自己的筷子夾住沈確的筷子問道。
“嗯。”
沈確看着霍北塵，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猜中了，輕輕點頭。
“你是沒長嘴嗎？不能說嗎？還給我。”
霍北塵把雞蛋夾回來直接一口喫掉，氣呼呼地看着眼前的沈確。
“是你要給我的，爲什麼生氣。”
沈確吃了一大口麪條，看着霍北塵大口大口地喫着面，小聲嘟囔着。
“因爲我不希望你受傷、生病。我怕你疼。可是你過敏都不告訴我，覺得很失落。”
“我還對獼猴桃和桃子過敏，其他沒有了。海鮮不喜歡剝殼，所以剝好的會喫一些。
其他的在喫東西上面沒有挑剔，啊……還有我不怎麼喜歡喫甜食。”
沈確聽着霍北塵的話點點頭把自己能想到的先都說了一遍，
“暫時能想到的就這麼多，後面我們一起喫飯的時候，可以再補充嗎？”
“可以。”
霍北塵看着眼前這個小傢伙認真的模樣，臉上沒有那些亂七八糟情緒的笑容，用筷子抵着下巴大眼睛滴溜溜轉着的模樣，心裏像是一下子開了無數朵鮮花，脣角簡直比AK還難壓。
“我來刷碗，你給楚副回電話吧，你電話一直響剛剛，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沈確指了指不遠處的手機輕輕蹙眉說。
“不用，扔着我叫阿姨來刷，你去睡覺。我去回電話。”
霍北塵看着手機上果然有未接來電，有楚臨的還有老於的。
這是出什麼大事了？
“喂？楚臨我給老於回電話沒接，出什麼事了？”
“剛纔老於他們去麻將館走訪的時候被伏擊了，然後人順着後門都跑到長崖那邊了，我們剛準備走，對方殺了個回馬槍。
由於我們跨市沒有權限，裴跡回去之後已經很久了沒有調出人來，現在老於和我都被堵在裏面了……”
楚臨說着，一個子彈從耳邊飛過下意識用手機擋了一下。
“什麼情況！這幫孫子！”
霍北塵聽到槍聲之後電話就斷掉了。
“怎麼了？”
沈確把兩個碗順手洗出來，在衣服上蹭了蹭水聽到霍北塵在客廳發脾氣走出來疑惑地問道。
“你乖乖在家待着，我得調人支援楚臨和老於，他們兩個被人堵了。”
霍北塵拿着手機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哎……”
沈確拿起手機追着霍北塵上了車。
“你不睡覺跟上來做什麼？”
霍北塵打着電話看着跟上車的沈確疑惑地問道。
“哥們，你開的是我的車。趕緊的吧。”
沈確指了指方向盤皮笑肉不笑地說着，
“送你的新禮物。走吧。”
“喂？霍隊？”
電話另一邊的人沒有聽到迴音，疑惑地確認。
“叫最近的警察支援，我馬上到。洛井區換了一茬人了，晚到一分鐘，讓分局局長準備在這個位置上幹到退休吧！”
霍北塵掛了電話一路都沒有說話以最快的速度到了。
“等一下，你調整一下情緒，你在怕什麼？”
沈確在霍北塵下車前手搭在霍北塵肩膀上說。
“老於和楚臨不可能這麼容易被堵在裏面，是有人下套。”
霍北塵沉聲說着，說完就打開車門進了現場。
“阿炎，帶人到上崖區和洛井區交界的地方，從上崖區那邊把要跑的都給我堵回來。”
沈確給阿炎撥了電話，冷聲吩咐着。
“老大，我已經到了，我以爲你睡覺呢。還有件事我要和你講，上崖市這邊真的有貓膩。
作爲良好公民，我可只帶了兩個人。”
阿炎坐在跑車上，看着上崖這邊拉着警戒線不讓進的樣子，隨手用另一個手機的時間相機拍了照片，
“這邊偌大的一條街，一個監控攝像頭都沒有。嚇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