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悍妻要貼貼 >第116章 點絳樓
    半年後,初夏。

    譚浩賢最近有些煩惱。

    起初他以爲,娘因爲暖陽長久離家便有些孤單無聊,所以常去些宴席,但每次回來都會拉着忙完公務歸家的他不斷說着宴會上所見所聞,尤其對一些姑娘的描繪非常詳細突出,時間久次數多了,譚浩賢也懂了娘是想做什麼。

    可惜,他還沒有成婚的心思,也不知要與怎樣的姑娘共度一生,心中些許的糾結叫他感覺有些不適,但又不想傷了孃的心。

    好兄弟杜晟聽着譚浩賢的話,搖頭晃腦的在譚浩賢面前舉起一杯酒,話語之間很灑脫:“繁思苦纏身,一杯盡了之,來,喝了這杯,都忘了吧!”

    譚浩賢皺眉看向端在眼前的酒,很是嫌棄。

    “你又不是不知我不飲酒,拉我來這做甚?”

    今日杜晟不知哪根腦筋崩斷了,非要拉他來這城中的花街,而且去的還是這整條花街上最有名繁華的點絳樓。

    這點絳樓才成立短短几年,卻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在這京城中站穩腳跟,非常受人追捧。

    那是因爲,這點絳樓並非是賣身場所,這裏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而且這樓不光男子可去,女子也可去。姑娘們清麗脫俗,能歌善舞又有小情小意,不止會吟詩作賦還會與人談心開解困苦,很是善解人意且有分寸,所以,每日來往與點絳樓的男客女客都非常多。

    當然,也是有些手腳不乾淨的想要沾染點絳樓的姑娘而在樓裏鬧過事,但點絳樓中的打手各個武藝高強,只要有鬧事的就直接上,根本不管鬧事的姓甚名誰,揍完直接拉去報官,還一報一個準兒。

    有過這麼幾次事後,大家都知道這點絳樓頭鐵,根本不怕與人結仇,應是背景硬根本不怕惹事,就連打手的身手都不低瞧着就安全,所以來點絳樓的客人們都很是規矩且安心,雖不知老闆是誰,但只要不亂來,點絳樓都歡迎大家。

    譚浩賢此前從未來過點絳樓,甚至連這條花街都沒踏進來過,倒是杜晟在點絳樓建成以後常來,認識了不少姐姐妹妹的,喝喝酒聊聊天,而且杜晟性子好,很招人喜歡,點絳樓的姑娘都挺樂意與杜晟相識。

    此刻兩個好兄弟就在一間清馨雅緻的廂房內,旁邊有三四個姑娘彈着琴,煮茶焚香,技藝很是高超。

    譚浩賢有些詫異,不光爲這些姑娘的技藝,還有這房內的佈局設計很是別緻,絕不豔俗,進來之後彷彿來到哪位大師的精緻院落的一角,引人想要流連忘返於此。

    但譚浩賢定力很足,非常清醒,並沒有沉醉其中,只是淡淡的吃了幾口面前的飯菜,並沒有接過酒飲下。

    杜晟見好兄弟就是不喝酒也沒爲難,直接手一拐,一杯酒就下了他自己肚中。

    “好酒!”

    這點絳樓真是厲害,就連普通的一杯酒都是佳釀,很是醇香。

    “說實話,咱們倆都二十五了,我娘也在催,成天往我面前塞姑娘的畫像,我也煩吶,厚厚的一踏兒看畫像看得我眼花,還是江姨好啊,只是說給你聽,你要是不想聽左耳進右耳出就行,我那些畫像每日都有新增還不能銷燬,簡直苦哉!”

    杜晟嘴上羨慕着,突然想起什麼又八卦的看向好兄弟:“對了,你還沒說過你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呢,不如你跟我說說,好兄弟給你物色物色,我的眼光多好啊,保管你滿意!”

    譚浩賢很是嫌棄的擡目看向杜晟:“能把灑金紙認成草紙的你也敢說眼光好,不怕出門腰折了?”

    這話一出,旁邊奏琴的姑娘憋笑憋的手指微顫了一下差點彈錯調子,煮茶的姑娘直接露出了一聲笑,忙有些歉意的看向杜晟。

    杜晟沒想到譚浩賢竟直接當衆揭醜,直接炸了毛:“誒呀!這事你提它做甚,我那是頭天晚上喝多了酒,第二天沒清醒眼花才認錯了,這都猴年馬月的事兒了你怎麼還記得啊!趕緊忘了!快忘了!”

    譚浩賢見杜晟不舒坦他就舒坦了,很是心情舒爽的繼續喫着面前可口的菜餚,也是沒想到,這點絳樓的廚子菜做得都這麼好,難怪人人趨之若鶩,也是有些道理的。

    待杜晟平復好後,便又端了杯酒在嘴邊,“瞧你這樣子,看來婚事是一點都不急啊,不如直接跟你娘挑明想晚點成婚,江姨知書達禮應該能理解你吧。”

    譚浩賢其實不是說不想成婚,而是沒有喜歡的人也不清楚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再加上,他妹妹暖陽,暖陽還沒回來,他想等暖陽回來後再考慮婚事,但這件事不好跟杜晟開口,所以只能作啞,用公筷給杜晟夾了一筷子菜在碗裏。

    “喫你的吧,我再想想。”

    杜晟見好兄弟給自己夾菜很是感動,直接忘了雜七雜八的事接着喫菜喝酒。

    兩人一直待到快子時纔要走,幸虧明日休沐,不然他們兩個明天肯定起不來。

    他們的廂房在三樓,正往一樓走的二人,下到二樓的樓梯口時遇到了三個人。

    五個人正好堵住了樓梯口。

    點絳樓的樓梯修得挺寬敞,五人並排走都能輕鬆過,可這五人站在這道口上,不知爲何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那散發的氣勢誰都不讓誰。

    不過譚浩賢倒是面色冷淡,他後面的杜晟卻看着對面三人暗暗咬牙。

    對面三人爲首的正是禮部尚書柳尚傑的兒子柳坤升。

    這柳坤升算是受了他爹的恩惠當了個衙內在京城中做警衛,但此人很是心高氣傲飛揚跋扈,認爲自己總有一日能飛黃騰達,也一直認爲家有官職還偏要科考的官宦子弟簡直有病,覺得他們是在裝腔作勢彰顯能力,很是讓他討厭,尤其以鎮國公家的譚浩賢最甚。

    在柳坤升眼中,這人長得也就一般就會讀死書,死乞白賴的考了個狀元簡直是裝相,他很是瞧不上眼。

    每每瞧見譚浩賢身着深綠官服騎馬上朝時就暗自唾棄,還時不時上前主動挑事兒,見譚浩賢直接無視他,柳坤生就變本加厲,久而久之,譚浩賢厭了,直接當面跟他爹柳尚書將他兒子的幾次三番的挑釁行徑說了個乾淨,柳尚書知道後回家就臭罵了兒子一頓,柳坤生記下這仇,對譚浩賢的針對日益放肆。

    這不,兩人碰到一起,柳坤升又要帶在身後兩個跟班挑事,搶先一步堵在了樓梯口,面臉挑釁。

    譚浩賢冷眼看着他:“讓開。”

    “哼,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現在要走這條道,我先來的,我先走!”

    柳坤升一副公鴨嗓子,說出的話叫人聽了耳朵躁的很,譚浩賢面色不動。

    “那你先。”

    結果這人胡攪蠻纏就是不走:“我見到你嚇着了,腳剛剛扭了一下,動不了了。”

    哪怕夜已深,點絳樓依舊人來人往,很多人看見這樓梯口的騷亂都在伸頭觀望,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有些性子急得直接喊着別擋道。

    杜晟直接氣笑了,“後面兩個跟班還不動動啊,不知道你們大爺腳扭了不知道趕緊擡人去醫院啊在這發什麼愣,擋人道了都不知道啊!”

    “杜晟!老子的事要你插什麼嘴,趕緊滾,不然老子連你也一起收拾!”柳坤升很是囂張,滿臉的兇狠差點就要動手了。

    “我們堂堂六品官員何時能叫你個不學無術飛揚跋扈的衙內欺壓,怎麼仗着自己爹是禮部尚書就敢以下犯上了?真當我們好欺負啊!”

    杜晟本就不是會忍讓的性子,這柳坤升幾次三番挑事,忍不住動手的他都被譚浩賢攔下了,確實,爲這種下三濫動手真是髒自己手,但今次這柳坤升簡直厚顏無恥,他親眼看見這人一見到他和譚浩賢便突然走快幾步還撞倒了人,就是爲了先他們一步堵着樓梯。

    見杜晟直言挑釁自己,柳坤升也直接不裝了。

    “我就是仗勢欺人怎麼了?誰讓你們讓老子瞧着不舒坦,我要是整不到你們老子就不姓柳!給老子打他們!”

    後面兩個跟班聞言正要衝上前,卻瞬間被兩個打手按在地上。

    柳坤升直接怒吼:“你們兩個雜種幹什麼呢,老子的人你們都敢動,你們可知我爹是禮部尚書,聽到了還不快滾!”

    “呦,我倒是不知,鬧事的還有理了,瞧着倒是有些可笑呢。”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略微慵懶,引人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一位極其貌美身着雪青襦裙的女子倚欄而站,柔若無骨,在三樓的樓梯口眉眼含笑的看着譚浩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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