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惠陽王世子。”
“不用這般客氣。”原靜川臉上掛着笑,狀似無意的看了一圈周圍。
“怎麼不見譚小姐,可是身體不適?”像是擔心一般,原靜川問着譚夫人。
譚夫人本不欲多言,可原靜川問了也不好避而不談。
“小女並無大礙,多謝世子關心。”
原靜川瞭然的笑了笑:“沒事就好,不過小小年紀還是要注意身體。”
“不知世子殿下有何事嗎?”譚浩賢倒是沒拐彎抹角直接問了。
“我在遠處無意間看到譚小姐走了,譚夫人好像臉色也不太好,有些擔心是不是有什麼事,所以就想上前問一下,還請不要覺得我多管閒事。”
“不會。”
像是想要閒聊一般,原靜川又接着問道:“譚小姐像是性情中人,行事舉止很是灑脫又不失端莊,一個女子能做到這一點,我倒很是敬佩。”
“不過是小孩子玩鬧罷了,我妹妹平日野慣了,沒人管的住她。”
“倒是譚公子這個做兄長的謙虛了,從前譚姑娘時常在京城中走動,有時我也能有幸在街上瞧見,很是活潑有趣,聽聞譚姑娘離開京城幾年,應該是去了一些有意思的地方吧,今日再見譚姑娘風姿,想來是去了一些人傑地靈的地方纔會長得如此風華絕代儀態萬方,我倒是有些好奇譚姑娘是都去了什麼好地方欣賞到了什麼樣的美景呢。”
譚浩賢表情略顯疏離:“她也沒去什麼地方,只是出去找地方修身養性罷了,至於具體有沒有去哪裏遊山玩水我們做家人的也不是很清楚,倒是不能回答世子的問題是在下之過。”
原靜川微笑擺了擺手:“無礙,這又不是什麼要緊事,無傷大雅,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子了,先告辭。”
見原靜川走遠了,譚浩賢這才面色冷峻的跟娘說道:“娘,若以後這位世子還來問暖陽的問題記得想辦法搪塞過去。”
譚夫人知道輕重,悄聲問着兒子:“可是他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古怪,只要記得防備他就是了。”
“你放心。”
暖陽和陸宴鳴先後悄悄離開並沒有引起什麼事。
兩人離開宮門之後分頭去了點絳樓。
此刻,兩人已經坐在了頂樓的那層房間。
暖陽笑眯眯的瞧着旁邊的陸宴鳴,伸手拿起自己的茶杯時不時就輕撞一下他的茶杯,茶杯是瓷制的,碰撞的聲響很是清脆。
陸宴鳴也不說話,只是溫和的看着暖陽的動作。
碰了四五下後,暖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趴在桌子上將臉埋在臂彎不動。
過了片刻,暖陽突然露出一隻眼睛,像是在偷看一般瞧了瞧陸宴鳴,沒一會兒又將臉埋了回去,來回了三四次。
最後一次露出一隻眼時,陸宴鳴直接伸手放在她的後腦上輕輕揉了揉,暖陽直接不動了。
他的大手在她後腦揉了幾下就鬆開了置於腿上,暖陽覺得挺舒服,心裏還覺得有些可惜。
轉念一想,暖陽直接伸出右手一下就精準抓住了他的手腕,拉起就放於她的面前,就這麼趴着把玩他的手。
暖陽將他的手背手心仔仔細細的用手指描摹一遍,指甲的邊緣,每一個指節,手背上的血管,將手心翻過來,劃過他的每一根指頭,沿着手心的掌紋來回遊走,時不時還按一按,感受着觸感。
陸宴鳴感受着如羽毛一般的輕觸,感受着那份癢意,一直剋制着自己不要動,直到那根手指在他手心不斷地畫着圈。
暖陽由於習武,指腹掌心都有薄繭,但平常會敷藥護理,所以那繭並不粗糙,反而會增加癢意。
他攤開的手心一下縮緊,抓住了那隻作亂的柔荑。
暖陽趴着側頭看着兩人抓在一起的手,良久。
漸漸的,她伸展了手指,沿着他的指縫緊扣住掌心。
暖陽的手指修長白嫩,但陸宴鳴的手更大些,也很好看有力,能將暖陽的手正好包裹起來。
在暖陽緊扣住他的掌心後,他也迴應一般收攏了手指扣住手背。
兩人就這麼緊緊握着手,一直沒鬆開。
暖陽將視線從緊握的手移向陸宴鳴的雙眼。
那雙眼很好看,明亮,又幽深,那如墨的瞳孔只是看着她,卻能輕易瞧出一份蓬勃的情感涌出,喜悅、滿足交織着,夾雜一絲隱忍剋制,既滿足又不滿足。
暖陽雖然不懂,但在外行走多年,也算見多識廣,此刻,也有些明白那眼中的含義。
她坐直了身體,眉開眼笑的問着他:“說說吧,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呀?我好想知道啊。”
陸宴鳴深深地看着她,幾個呼吸後,緩緩道出:“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你在人羣中十分亮眼,心中有你,應該是在洄河那天,從那之後便慢慢喜歡上了。”
“這麼早,真好。”
見暖陽盈盈的目光看着自己,陸宴鳴也想知道暖陽是何時喜歡的自己。
“你呢?是什麼時候?”
暖陽微笑着看了看他們緊握的手,再擡眼看向他的面容。
“我不知具體是從何時開始,但是,從第一眼見到你那天我就開始在意你,會問喬姨關於你的事,會去你家,會想待在你的書房,會想與你寫信,會去找你,會想與你聊天,會靠在你的肩膀,會貼近你,會抓住你,好多好多,我還有很多事想與你一起做,陸宴鳴,我自私又霸道,你會討厭這樣的我嗎?”
“我在喜歡你的這一路上,你的所有我都看在眼裏,你要知道,遇見你,纔是我的幸運,在你之前,我從未想過與人交往過深,只有你像一束光,就如同你的名字照亮了我,我不會討厭你,只怕你心裏沒我。”
“沒想到,你也有這樣患得患失的一面。”
陸宴鳴聞言淺笑,“你討厭這樣的我嗎?”
聽他問了與自己一樣的問題,暖陽笑靨如花,故意不說話。
陸宴鳴靠近了些,又問了一遍。
暖陽還是笑得開心,就是不說。
她的那雙眼深邃含情,直勾勾的盯着他,很是柔和,那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顫,像是小鉤子引人上前,美麗惑人。
陸宴鳴也很是執着,十分想聽到暖陽的答案。
他的身體順從着那睫毛的指引慢慢湊上前,兩人高挺的鼻尖輕觸。
暖陽就像一隻滿足的小貓貓,用自己的鼻尖輕頂他的,他也回敬了一下,兩人的鼻尖就像是在追逐打鬧的小朋友,你一下我一下,怎麼都分不開。
他對於答案十分迫切,很是親暱的蹭了好幾下她的鼻尖,直弄得她很癢,明明癢的想躲,可偏偏就是坐着不動。
實在受不住了,這才慢慢啓脣:“陸宴鳴,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很喜歡。”
聽到了答案,陸宴鳴這才停下鼻尖的動作。
暖陽稍退開一些觀察他的反應,眼尖的看到他的耳朵紅了。
知道他害羞了,暖陽很是滿意。
不過她忍了忍還是笑出了聲,陸宴鳴擡眼看着面前心悅的姑娘笑得開心,心頭無奈,像是自暴自棄一般,一頭扎進暖陽的肩窩,埋着臉不願出來。
暖陽的右手還被他牽着不松,只有左手是自由的。
感受着自己左肩窩處他呼吸的溫熱氣息,她伸手攀上他的後頸,單手抱着他,他也將右手按向她的後背攀上她的後頸。
懷抱接觸的體溫,鼻尖好聞的氣息,兩人互相感受着對方,夏夜清爽的風無法穿過二人,叫人安心,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