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陸宴鳴家門口,暖陽將馬拴在好後,便輕功一躍而起無聲的落入院中。
很安靜,房屋緊閉,屋內燃着燭火,能從外面看到裏面的人影,瞧着應是端坐着。
暖陽淺笑想着,以陸宴鳴的性子,這時候可能是在看書吧。
閒庭信步的往那扇門走去,站定後曲指輕敲三下。
屋中的人說道:“誰?”
暖陽捏着鼻子壓低聲音說道:“我是壞人,快開門!”
屋內的陸宴鳴失笑,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入目的便是暖陽笑魘如花的嬌麗面容,再仔細一看,今日的暖陽不同以往,一身杏色黑金配色的廣袖收腰裙衫,如墨的長髮配上幾支與服飾相配的釵環綰起髮髻,纖長的脖頸露出,流蘇墜於耳側垂在露出的瑩瑩鎖骨處,在屋中燭火的映襯下散發着瑩潤的光輝。
陸宴鳴只覺眼前一亮,呼吸一滯,心臟的跳動聲不自覺的大上許多,彷彿就在耳邊搏動。
這還是暖陽第一次在他面前穿着這樣的服飾,但那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那熟悉的面容此刻的歡愉笑意。
只見暖陽很是俏皮的笑着,“怎麼不問清楚就開門啊?萬一我真是壞人怎麼辦?”
“壞人是你,我甘願被劫。”陸宴鳴的雙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瞳中的幽深引人上前,如墨雲翻涌,有一絲侵略一絲引誘,聲音低緩夾着淡淡的纏綿之意,暖陽聽在耳中,背脊上泛着些酥麻。
像是在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暖陽直接擡腳進了陸宴鳴的屋子,但泛着薄紅的耳朵沒有逃過陸宴鳴明察秋毫的狹長雙眼。
真可愛。陸宴鳴這樣想着。
他將門關上後淺笑着目光追隨暖陽的動向。
暖陽四處看着,到處走,來到書案前,便發現陸宴鳴桌上鋪着紙,未乾的筆置於旁邊,顏料打開着,他在作畫。
再看回紙上,那上面畫着的——分明是她!
暖陽一下想起以前陸宴鳴給自己作過畫。
她笑着回頭調侃:“原來你也有這麼‘不務正業’的時候啊,從實招來,畫我做什麼?”
陸宴鳴笑着走近她,停在桌前看向桌上鋪着的畫,“嗯——收藏?算是習慣吧,你還記得我以前畫過你嗎,在靜飛園,從那之後,我便像是養成了習慣,時不時就會想畫一下你,想着你在做什麼,穿什麼,長得多高,一顰一笑,我都想畫下來,若是你不喜歡,我便不畫了。”
陸宴鳴說得認真,暖陽向他移了一步。
仰頭湊近,吐氣如蘭,“我很喜歡,繼續畫,這個習慣可要一直保持啊,不過,比起用想的,用真人畫不是更好嗎?”那聲音繾綣,帶着纏綿。
兩人靠得極近。
陸宴鳴伸出有力的手觸向暖陽撐在桌面的指尖,從指尖開始緩緩抓握住她的整個手掌,將其包在手心。
輕輕的揉捏着她掌心的軟肉,摩挲着習武留下的薄繭,起初還是輕柔的,後來便漸漸加重了力道,時不時還畫圈按揉着她的掌心,彷彿要將其揉化了融入自己,叫人心癢難耐。
“唔!”
突然,暖陽雙肩微縮,像是受驚的悶哼一聲。
原來,陸宴鳴的大拇指輕掃過暖陽的手腕內側,那突如其來的微癢觸感引得暖陽叫出聲。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手腕竟這樣敏感,一時間有些害羞。
傾城的眉眼爬上了些許薄紅,尤其是那上挑的眼尾,水盈盈的像是受了欺負一般,引人不自覺想要更進一步,想要再多欺負一些最好是能紅着眼望着你。
“你真的願意讓我畫你嗎?”
暖陽皺了皺高挺的鼻樑,小聲歪歪道,“再問就不準畫了!”
那模樣嬌憨極了,陸宴鳴看着她笑得溫柔,低下頭靠近着她,“好,不問了,我們以後慢慢畫。”
“哼!”暖陽小聲的哼了一下,這事兒就算過了。
陸宴鳴拉着她在桌前一起坐下,“對了,今日怎麼來找我了?”
暖陽搖頭晃腦的了一下,很是高興的看着他,“今日我去見了外祖,他說你已經確定進入刑部,休沐結束就能入職,我是來恭喜你的,怎樣,我貼心吧!”
“謝謝。”
“謝什麼,還是你自己厲害,告訴你哦,我外祖瞧着還挺看好你的,以後繼續努力,終會得償所願。”
“你亦是。現在我們都升了官,確實該好好慶祝一番,有什麼打算嗎?”
暖陽想了想,“不知道啊,我也沒想好,”突然靈機一動,“不如我們去點絳樓喝酒如何?雖然我也喝不了多少,小酌幾杯應個景兒也行啊!”
“喝酒?雖然可以但會不會太晚了?我知你武藝高,但你也是個小姑娘。”
“沒事,時間晚了我們可以住在那,你又不是不知道點絳樓是我的。”
“那你家裏用說一聲嗎?”
“來你家之前我就說了今晚有事要出去,如果晚了就讓人去我家報備一聲。”
“那就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暖陽和陸宴鳴坐在馬車裏,她的馬很有靈性的在後面跟着。
到了點絳樓,暖陽便讓人將她的馬牽去後面的馬廄。
兩人進了點絳樓去了二樓的廂房,靠着欄杆能看到樓下熱鬧的歌舞。
酒和下酒菜上來後,陸宴鳴先給暖陽斟酒,給自己也倒好後,兩人碰杯以示慶賀。
慢慢品酌着酒的醇香,兩人閒聊着邊慢慢享用,之間的氣氛很好,不容任何人打擾,遠遠瞧着就如畫卷,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待盡了興,已經子夜,暖陽便帶着陸宴鳴打算去頂樓住下。
結果,暖陽領着路正踩着階梯要上樓時,迎面而來的六個人要下樓,雙方面面相覷,僵在半截兒樓梯上,一時無話。
暖陽身後的陸宴鳴正覺得奇怪爲何突然停住,便擡頭看向對面的六人,那六人正用詫異驚奇的表情看着他們,陸宴鳴只得看向身前的暖陽,微微靠近的問道:“怎麼了?”
暖陽有些僵硬的微偏着頭扯着嘴角,“沒什麼,認識。”
再回頭看向那六人,暖陽表情變得有些無奈,“你們不是不在樓裏嗎,怎麼都回來了?”
六人正是韓銘他們。
原本這幾日他們六個休息的休息,要忙的在忙,幾人全都不在樓裏,暖陽以爲今日應該遇不到他們,沒想到,這大晚上的一遇就遇到六個,倒是齊全,簡直無語。
韓銘他們六人此時也猶如受到驚濤駭浪,震驚的看着暖陽和一名不認識的男子走得這樣近,還要往樓上走,是要去頂樓嗎?!
還是韓銘回神快,發話道:“就別堵在這了,有話上去說。”
沒辦法,一行人打包都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