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上,秦宴深一身病號服,肩上披了一件黑色外套。

    儘管坐在輪椅上,臉色還帶着病態地蒼白,可眉宇間的凜冽肅然還是讓人下意識閉上了嘴。

    看到秦宴深醒來,秦蓉蓉卻來不及高興,看到摔進大哥懷裏的女人,她恨不得立馬把顧晚寧這個禍害給撕了!

    “顧晚寧!你給我滾下來!”

    一旁的衆人簡直沒眼看,忍不住小聲議論。

    “她不知道大少爺有潔癖嗎?還敢抱着那隻髒兮兮的鴨撲進大少爺懷裏!”

    “完了完了!這顧晚寧得罪夫人和蓉蓉小姐不說,這會兒還得罪狠了大少爺,看樣子她今天是死定了!”

    ……

    秦蓉蓉黑着臉,拉着馮淑琴催道:

    “媽!”

    馮淑琴看着秦宴深,心重重跳了下,轉念一想,她早就調查過大兒子對顧晚寧的態度,知道他對顧晚寧只有嫌惡。

    馮淑琴放下心,冷聲喊道:

    “還愣着做什麼?把她給我拽下來!別傷着大少爺!”

    然而,就在衆人圍上來的時候,輪椅上的秦宴深擡起眸,擰眉說道:

    “住手!”

    聽到秦宴深阻攔,衆人都愣住了。

    眼看秦宴深不僅沒把顧晚寧甩下輪椅,居然還阻攔,秦蓉蓉連忙說道:

    “大哥!你怎麼了?你是不是被她給氣糊塗了!”

    說着,秦蓉蓉連忙拿起離婚協議書,說道:

    “大哥你快看!媽是特地回來幫你解決這個禍害的!你放心,我們現在就讓這騙子簽字!”

    看秦宴深接過離婚協議書,秦蓉蓉鬆了口氣,可誰知道,下一刻離婚協議書在秦宴深的手裏撕成了碎片。

    “以後誰也不許提離婚的事。”

    秦蓉蓉嚇得急聲喊道:

    “哥!你怎麼了?”

    看着還躺在秦宴深懷裏的顧晚寧,其他傭人不敢隨意動手,可秦蓉蓉氣急敗壞,伸手就扯住了顧晚寧的胳膊。

    “顧晚寧!你不要臉!”

    可下一秒,秦蓉蓉的手腕卻被秦宴深按住。

    秦宴深沉聲說道:

    “蓉蓉,按規矩你該喊她一聲嫂子。”

    秦蓉蓉臉都氣綠了,瞪大眼睛說道:

    “哥!”

    臉色一僵,馮淑琴走上前嚴肅地說道:

    “宴深,這顧晚寧爲了攀附秦家,盜用顧家千金的身份和你領證,行爲低劣,你受委屈了,媽是趕回來爲你做主的。”

    秦宴深擡起眸,沉聲說道:

    “她是顧家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在山裏長大,剛被找回顧家,知道的人還不多,所以纔會讓人產生誤會。”

    衆人都驚得睜大了眼睛。

    人羣中間,馮淑琴好一會兒才緩回來,她定了定神,再一次開口說道:

    “就算她的身份沒騙人,可當初你奶奶給你定的是顧家那個才貌雙全的千金顧穎!這顧晚寧就是個山裏野丫頭,哪配得上嫁給你?”

    秦宴深看着馮淑琴,擡眸之際眼底帶着幾分溫柔寵溺,開口說道:

    “是我不好,讓媽操心了,是我對晚寧一見鍾情,自從她進門我的病就有了好轉,大師說得沒錯,她就是我的福星。”

    聽到秦宴深這話,馮淑琴和秦蓉蓉都震驚地看直了眼。

    尤其是秦蓉蓉,跺了跺腳,咬牙說道:

    “大哥!我怎麼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呢?”

    說着,秦蓉蓉指着縮在他懷裏的顧晚寧,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到底給我哥灌什麼迷魂湯了?你給我說清楚!”

    秦宴深臉色嚴肅起來。

    “蓉蓉!我不想在家裏再聽到任何對晚寧不善的話!”

    顧晚寧被秦蓉蓉瞪着,可她沒有絲毫怒意,反而衝秦蓉蓉眨了眨眼睛,又怯怯地往秦宴深的胸口靠近了一分。

    隨後,顧晚寧才柔柔弱弱地開口和秦宴深說道:

    “老公,這裏好冷哦,還有這麼多人圍着,我胸口好悶……”

    秦蓉蓉聽到她這話,氣得差點衝上去,可秦宴深和馮淑琴打了個招呼便示意手下推着輪椅回屋。

    看着秦宴深抱着顧晚寧消失在拐角處,秦蓉蓉氣得直咬牙,拉着馮淑琴說道:

    “媽!大哥是不是燒糊塗了?什麼一見鍾情啊!你看那個賤女人還掛在大哥身上!你怎麼就讓他們走了?”

    馮淑琴看着拐角處,皺着眉頭揉了揉太陽穴。

    “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脾氣,除了老太太,整個秦家他還聽過誰的話?”

    頓了頓,她又說道:

    “一個山裏長大的野丫頭居然能這麼快抓住你大哥的心,看來她可不是什麼簡單樸素的農戶女!”

    秦蓉蓉拉着馮淑琴不停晃着。

    “媽!難道我們就幹看着那個賤女人住家裏?”

    馮淑琴拍了拍秦蓉蓉的手,安撫地說道:

    “就算她能騙住你大哥,可她也別癡心妄想,這秦家的門沒那麼好進!”

    這時候,輪椅已經遠遠地停在了偏僻的角落。

    四周沒有旁人,秦宴深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剛剛的溫柔蕩然無存。

    “下去。”

    看眼前這張賞心悅目的俊臉瞬間冷了二十度,顧晚寧不僅沒動,反而不慌不忙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老公,我知道你捨不得趕我走。”

    秦宴深眼眸微眯,伸手鉗制住她的腰。

    “現在已經沒人看見,你不用再演戲,還有,別忘了你的承諾。”

    顧晚寧抿脣一笑,開口說道:

    “不就是三天之內讓白老修復好玉瓶,只要老公在秦家保護好我,我一定如期交貨。”

    秦宴深審視的目光盯緊她的臉。

    “如果做不到,我會讓你知道騙我的下場。”

    顧晚寧的後背被牢牢抵在輪椅的把手上,突然的刺痛讓她倒吸了一口氣。

    擡眸看着秦宴深,顧晚寧臉上的笑意沒變,突如其來地伸手挑了下秦宴深的下巴。

    “老公怎麼非得兇巴巴的,難道是怕假戲真做……愛上我?”

    話還沒說完,顧晚寧身體一輕,下一秒就被丟在一旁的草地上。

    看冷着臉的男人離開,顧晚寧扁着嘴,突然想到他剛剛失去意識前喊着溫馨的名字。

    一陣惱火涌上心頭,顧晚寧衝他喊道:

    “這麼大氣性?該不會嫌我佔了這個位置,礙着你娶你心尖尖上的溫小姐了?我對她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

    聽到這話,秦宴深莫名覺得心底煩躁,沉聲說道: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如果敢對溫馨不利,我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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