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笨拙地伸手擦掉眼淚,可這會兒的女孩兒就像是水做的,眼淚怎麼擦都擦不完。

    秦宴深眉頭緊鎖,顫抖的手劃過她的臉頰。

    “別哭了……”

    顧晚寧淚眼朦朧地看着他,聲音都模糊不清了。

    “混蛋!你爲什麼不來!爲什麼不相信我!爲什麼……”

    秦宴深也不知道怎麼了,心底好像重重被砸了一拳。

    他撐起身體,看着哭花了臉的女孩兒,好不容易找回的清醒差點再次全線崩潰。

    猛地用脣瓣堵住她的嘴,秦宴深心底悶到快裂開的窒息感彷彿終於緩解。

    唯一的一絲清醒他也不要了,伸手扣住女孩兒的後腦,再無顧忌地靠近,再靠近。

    迷迷糊糊的知覺中,熟悉的味道讓他一瞬間回到那個下午。

    他不受控制地強迫着女孩兒承受着,直到她的哭聲越來越小。

    爲什麼,他總在顧晚寧的身上看到那個下午的影子!

    明明,就不是她!

    他就好像中了蠱一樣難以自拔!

    猛地清醒過來,秦宴深伸手推開了她。

    大口喘着氣,秦宴深清醒後看到顧晚寧身上的衣服,頓時臉色冷凝。

    “誰讓你過來的?!你真的以爲我不敢對你做什麼?!”

    顧晚寧好不容易纔從幾乎要窒息的接吻中緩過一口氣,可下一秒就被他無情地推開。

    知道秦宴深犯病的時候會失控,她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皺眉說道:

    “只要你還好端端地在這兒,我一定要來!我不想你誤會我,也不想我們因爲誤會浪費時間!”

    秦宴深冷然諷笑。

    “誤會?顧晚寧!夠了!”

    說着,秦宴深把碎成幾段的玉瓶推到她眼前。

    “這就是你說的誤會。”

    顧晚寧看着匣子裏碎成幾段的玉瓶,皺眉說道:

    “這不是我做的,我昨晚已經修復完成……”

    秦宴深厲聲打斷了她。

    “閉嘴!還在胡說!你這幾天根本就沒有能聯繫上白老,這玉瓶也沒有離開過秦家!顧晚寧,你演夠了麼?還是入戲太深了?”

    顧晚寧看着秦宴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對,我之前騙了你,我沒有聯繫過任何人,這玉瓶是我修的。”

    秦宴深自嘲一笑。

    “我居然會相信你這種女人,顧晚寧,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顧晚寧皺緊了眉,看着秦宴深,開口說道:

    “我答應你修好玉瓶是真的,秦宴深,如果你還願意相信我的話,我……”

    秦宴深冷然擡眸,眼底沒有絲毫溫度,只有比寒冰還冷的疏離。

    “出去。”

    看到他的眼睛,冷肅的眼神就好像能透過她的眼睛直直地看進她的靈魂。

    顧晚寧張了張嘴,還想再說,可喉嚨裏就像是噎了什麼,很難受卻咽不下吐不出。

    她的確騙了他,懷着別的目的接近他,利用着他,算計着他。

    “秦宴深,今晚的事對不起……”

    “但是沒做過的事我不會認的,不管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我會找到證據證明我的清白。”

    秦宴深已經垂下了眼簾,再沒耐心聽她說下去。

    “離婚協議在桌上,那輛跑車你可以開走,五百萬會打到你的卡上,這些應該也夠了,再貪心的話只怕會得不償失!”

    頓了頓,秦宴深別過臉,聲音淡漠得如同冰水。

    “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顧晚寧眼睛發澀,還是彎腰捧起那隻裝了碎瓷片的匣子。

    秦宴深冷笑道:

    “這隻玉瓶已經沒必要修復,也不可能再修復,何必再演戲?我只會覺得更加噁心!”

    手指越來越緊,顧晚寧停住了腳步。

    “秦宴深!我不知道你現在有多清醒,但我告訴你,利用過你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你又何曾沒有對不起我過!”

    “那天下午的事,你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歐陽皓的喊聲。

    “宴深!晚寧!你們沒事吧?”

    聽到歐陽皓的聲音,顧晚寧一下子回過神,大口地喘着氣。

    秦宴深皺緊了眉,轉頭看着顧晚寧。

    “顧晚寧!你說什麼?!那天下午?哪天下午?什麼事?!”

    有個不敢想的念頭浮在腦海,秦宴深按住了顧晚寧的肩。

    “說話!”

    他又何必裝得像是一無所知!顯得她像個笑話!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顧晚寧轉過頭,嗤笑道:

    “不是說不會再被我騙到了嗎?”

    肩上一輕,耳畔傳來秦宴深冷厲的聲音。

    “出去!”

    歐陽皓聽到秦宴深發怒,急忙帶着藥箱進來。

    見秦宴深和顧晚寧不知怎麼劍拔弩張,歐陽皓連忙將顧晚寧先帶出了房間。

    “晚寧,你先休息會兒,我處理完這裏就來看你!”

    顧晚寧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去,耳邊全是秦宴深剛剛的話。

    “我居然會相信你這種女人!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秦宴深冷厲自嘲的話一遍遍在她耳邊重複,就像一把把刀子刺進心底。

    從沒有過的無力感讓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少夫人!”

    黎管家正急着趕過去,沒想到半路上就看到顧晚寧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着。

    他心疼地一瘸一拐走過來,焦急地問道:

    “少夫人,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在少爺那裏受委屈了?”

    聽到“少夫人”三個字,顧晚寧心底酸澀,咬牙勉強扯出一抹笑,和黎管家說道:

    “黎管家,對不起,我已經和秦宴深沒有關係了,你別再這麼喊我了。”

    黎管家臉色一白,急忙說道:

    “少夫人!出什麼事了?少爺一定是犯病了糊塗才亂說話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說着,黎管家看到了顧晚寧手裏捧着的木匣,頓時臉色微變。

    “這玉瓶……”

    顧晚寧強打起精神,看着手裏的碎片,皺眉說道:

    “秦宴深爲了修好這隻玉瓶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就是爲了在明天的壽宴能多些籌碼,可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黎管家打斷了顧晚寧,輕嘆了一口氣。

    “少夫人,這確實是大少爺的一塊心病,但從來都不是爲了和別人爭什麼。”

    說着,黎管家慈愛地看着顧晚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少夫人,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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