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個公然挑釁白老的後生？”
顧晚寧點點頭。
“用他的方法處理礦石最多隻需要半小時，就能完成之前寄雲軒一天一夜才能完成的步驟！”
“是啊！如果用他的方法就能來得及在直播現場調好修復用的顏料！”文老驚喜地擡起眸子，可隨後忍不住皺起眉，失落地說道：
“可是，這方法只有他自己知道，系裏那幾個教授揣摩了這麼久也沒頭緒。”
唐夢連忙說道：
“既然只有這人知道怎麼做，那我們找到他不就行了嗎？今天情況特殊，他應該不會拒絕幫忙吧？”
文老又嘆了一口氣，爲難地說道：
“一直到現在那後生都沒在論壇公佈身份，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啊！找不到他，又談何讓他幫忙呢？這辦法也行不通啊！”
唐夢聽到這裏，蔫吧地低下了頭。
“這麼說，豈不是這個辦法也黃了？”
顧晚寧眼眸微擡，開口說道：
“不一定，那天他的直播我看了，只要能找到他用的所有材料，我可以試一試！”
很快，在文老驚詫的眼神下，顧晚寧快速地列出了清單。
文老看着清單裏的原材料，遲疑了片刻，和助手說道：
“記下這些原材料，立刻打電話給系裏，調動在京市的所有資源找到這幾樣原材料！立刻送來會場！”
助手皺起眉，根本不敢相信一個出身山野的女孩兒能做到教授都做不到的事情，於是低聲和文老說道：
“教授，您三思啊！爲了這個不知道真假的清單就讓系裏調動資源，這不太好吧？”
“雖然您在系裏一向說一不二，可之前爲了給顧晚寧要特招名額的事已經得罪了不少人，萬一這次再失敗了，傳出去可是要算在您頭上的！”
文老沒有猶豫，眼底是對顧晚寧的信任，堅定地開口說道：
“先按我說的去辦。”
這時候，歐陽皓看了後也說道：
“後面這兩樣吻合劑正巧我的實驗室就有，我現在就讓人送來！”
不到十分鐘，斷開的直播再次有了畫面。
畫面很快清晰，桌面雖然被收拾過，但還能看到剛剛沒來得及收拾的凌亂碎片。
原本變少的彈幕一下子多了起來。
【直播怎麼又開了？剛剛聽說要公佈道歉通告，該不會是要直播道歉吧？】
【我看是趁着現在熱度還在，再蹭一波流量吧！】
【有沒有底線啊！國寶都毀在她手裏了，她還不滾？】
……
一雙纖細的手拂開灰塵，在凌亂的碎片中顯得格外白淨，同時清脆的少女嗓音響起，乾淨利落地說道：
“直播繼續！”
她沒有更多的解釋，直接動手開始提煉礦石的步驟。
頓時，直播間幾乎要炸了。
【她在做什麼啊？剛剛好歹還假模假樣在處理顏料，現在怎麼倒騰起石頭了？】
【不行就不行，搞什麼東西啊！今晚看了一肚子火大，不看了！】
【就是！趕緊散了吧！一會兒肯定又要找藉口了，乾脆直接把國寶送出去吧！】
沒幾分鐘，一片罵聲中，有專業人士冒了出來。
【我去！你們都沒看出來嗎？這是礦石啊！有沒有同行在啊！是上次論壇那場直播用的礦石提煉方法啊！】
很快，消息流傳出去，論壇的資深用戶一窩蜂都涌了進來。
【真的是上次那個沒露面的大佬用的方法！他就是用這個方法打敗了寄雲軒這些年一枝獨秀的技術！】
【不對啊，上次直播雖然全程沒說話，可那雙手肯定是男人的，這次的的確確是個女生的手啊！怎麼回事啊？有沒有人知道這女生到底是誰啊！】
……
討論度一路飆升，一旁的歐陽皓和唐夢都緊張地盯緊了臺上的顧晚寧，沒有人發覺一旁的秦宴深臉色有些怪。
秦宴深身邊的孟成看了出來，驚詫地說道：
“秦總，這不是您……少夫人怎麼會知道這些？她真能成功嗎？”
秦宴深眉頭微動，眼底浮起一抹亮色，低聲說道：
“看來，我這位太太還藏了不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這時候，看着顧晚寧將最後一種吻合劑倒進罐子，一旁的文老甚至緊張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如果順利的話，應該能成功！”
可意料之中的反應卻沒有發生，罐子裏依然還是渾濁的褐色！
“怎麼會這樣？”顧晚寧擰緊了眉。
她明明已經按照那場直播推測出了所有用到的材料，剛剛的步驟全都沒錯，都按預料有了反應，怎麼最後一步會不對？
頓時，現場一片質疑聲，直播間的彈幕再次被一片罵聲刷屏。
文老掩下眼底的失望，強撐着身體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顧晚寧的肩。
“寧丫頭，你已經盡力了，沒事的，接下來的事你別管了，讓我來辦吧。”
說着，文老轉過身，步履沉重地走向了臺下看好戲的曼德爾。
“曼德爾，我今晚的確是沒辦法做到……”
曼德爾看一向倔脾氣的文老終於在他面前低頭，他得意地笑了起來。
“文老先生，您早這麼說不就得了？這場比試都能省了，你也不至於當衆丟面子！”
“我們公司本來就是來幫助你們的，這也是一種合作對不對？等我們公司用機器修復了你們的畫，就能把這幅畫量產！”
文老胸口一陣憋悶，臉色凝重，可偏偏現在又無力反駁，一時激動之下，手指抖得更厲害了。
曼德爾看到文老的手，笑得更得意了，眼底帶着嘲諷說道：
“您都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也該好好休養，你們華國技術落後，我可以派人送您去國外治療……”
文老氣憤地打斷了曼德爾的話。
“不必了！我用不着去國外！”
看文老發火，曼德爾也不生氣，擡手說道：
“今天的活動就到這裏，清場吧，扶文老去籤合同，以後這幅畫就歸我們處置……”
很快，觀衆席上的一羣人都罵罵咧咧地走出大廳。
就在文老迫於無奈要簽字的時候，臺上傳來了驚呼聲。
唐夢激動地喊道：
“快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