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這鑰匙只有可能是秦宴深放的!”
可剛剛秦宴深上車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就好像他覺得他要面對的只是一件輕易可以解決的小事。
被秦宴深推下車的時候,顧晚寧心底也有這樣的念頭。
說不定他已經有了反擊的法子。
但她沒想到,秦宴深居然在她的口袋裏放了這把鑰匙?
莫名一陣心慌涌上,顧晚寧咬了咬脣,喃喃地說道:
“可是,他爲什麼要給我一把鑰匙?”
季源看着這把鑰匙,突然說道:
“我好像從前在我爸那裏見過類似的鑰匙……對了!我想起來了!這是保險櫃鑰匙!”
“保險櫃的鑰匙……”顧晚寧臉色一僵,一個不好的念頭從心底升起。
什麼情況下才會把這麼重要的鑰匙託付給他人?
“難道是他猜到了什麼,所以纔會做這最壞的打算?”
顧晚寧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瞳孔驟然一縮。
他上車的時候,難道就想到了自己有可能會回不來嗎?
看着手裏的鑰匙,顧晚寧臉色煞白。
“一個字都不說,就留一把鑰匙就想了事?我不同意!”
眼看顧晚寧臉色不好,季源連忙停車。
“阿寧,你別多想,說不定就是那姓秦的爲了防止被瘋婆子坑,所以把這鑰匙暫時寄放在你身上!”
可身邊已經沒有了迴應,一扭頭,季源就看到顧晚寧的身影已經在山林之間。
“阿寧!你慢點啊!這條路太陡了!小心!”
耳邊季源焦急的喊聲越來越遠,顧晚寧根本顧不得回頭了。
着急之下,顧晚寧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山林之間走得那麼快,可她還覺得不夠快!
腳下並不是平坦的道路,泥濘和碎石劃過腳踝,可她顧不得查看自己的雙腳,只是想着要再快一點!
只要回想到剛剛的畫面,回想到秦宴深是怎麼平靜淡然地坐上車並且將她推下車的,顧晚寧的心底就像是被一把刀生生攪着。
她咬了咬脣。
“根本沒有什麼胸有成竹,那些沉着鎮定都是裝給我的!”
“明明知道你這個人慣會逞強!我怎麼就信了你呢?”
“還來找你做什麼?就該讓你在荒山野嶺受點教訓!”
儘管罵着不想管他,可顧晚寧拉着藤蔓的手依然緊握着,不斷向上攀爬。
“秦宴深!這次逮住你,我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你!”
下一秒,一聲鈍響傳來。
悶悶的聲響在山谷間迴盪,好像有什麼撞在了石壁上!
這聲撞擊讓顧晚寧臉色驟然發白。
手裏握着的藤蔓都從手心滑落,她猛地下墜,直到後背撞在樹幹上,這才停住了下滑。
可顧晚寧根本顧不得後背的疼痛,她目光定定地看着聲響傳來的方向,只是這個方向被山坡遮擋住,她沒有辦法看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知道,這樣大的聲響一定是車子發出的!
不敢繼續想下去,顧晚寧聲音不自覺地染上了顫意,高聲喊道:
“秦宴深!”
剛剛那輛黑色轎車此刻已經沒了蹤影!
看着眼前自己曾經來採過藥的地方,顧晚寧太清楚這裏的佈局了。
車子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所以,剛剛那聲重響,是那輛車掉了下去!
這樣的猜想躍入腦海,顧晚寧身體一僵。
隨之而來的便是接連不斷的聲響從懸崖下傳來!
重物墜落不斷砸着石壁,鈍響在山谷之中不斷迴響。
顧晚寧心底似乎都被重重砸了下,甚至被狠狠碾壓撕碎。
衝到懸崖邊,慌亂之中顧晚寧被地上的藤蔓絆倒,就這麼跌坐在樹幹旁。
呼吸一窒,顧晚寧幾乎要透不過氣來了。
“秦宴深!”
帶着哭腔的喊聲在撞擊聲中被撕裂,清脆的少女嗓音也在風聲中變得尖利。
想到剛剛秦宴深上車後,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顧晚寧按着地面,收緊的手指骨節泛白。
山谷中,只有不斷傳來的碎石墜落聲,每一下都像是刀子落在顧晚寧的心尖!
最後,砰地一聲巨響,一連串的迴響後,隨後就是久久的沉默。
顧晚寧的身體重重顫了一下。
她手心緊緊抓着那枚鑰匙,冷硬的鑰匙刺得手掌心生疼,可她像是已經沒了痛覺,一直盯着眼前的懸崖,如墜夢境。
猛地驚醒,她衝向懸崖邊,山谷下塵土飛揚,但隱約能看到轎車的碎片遍佈在石壁的各個角落。
她臉色一點一點失去血色,大聲質問道:
“秦宴深!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回去,還說要好好和我賠罪,不然我纔不會原諒你!”
“我說了我只是給你一次機會,你就是這麼騙我的嗎?秦宴深!你回答我好不好?”
啪嗒,兩滴眼淚掉落在手背,隨後更多的淚水奪眶而出,視線越來越模糊,幾乎要陷入黑暗。
顧晚寧看着眼前最後的一束光,伸手要去夠。
一股力氣從背後傳來,顧晚寧在失去意識前被一把拉了上去。
“阿寧!你怎麼樣了?!”
可被拉上來的顧晚寧雙眼閉着,並沒有迴應!
倉皇失措地橫抱起顧晚寧,季源連額頭的青筋都浮了出來,衝着後面一羣趕來的警察喊道:
“快救人啊!”
不知過了多久,顧晚寧恢復意識的時候,耳邊傳來壓低的聲音。
“有唐總出手,礦場的事已經查清楚了,出故障的器械是溫馨偷溜進礦場動的手腳,這才導致礦洞坍塌,證據和口供已經移交警方,溫家的人嚇得不輕,去警局自首說要和溫馨撇清關係了。”
病牀旁守着的是唐夢,她想到這次出的亂子以及造成的後果,咬牙恨恨地說道:
“撇清關係?如果不是他們的縱容,溫馨那個瘋婆子能一個人搞出這麼大的事?你去告訴溫家的人,別想甩鍋!我和他們沒完!”
說着,唐夢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急聲追問道:
“都已經一天一夜了,懸崖那裏難道還沒有宴深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