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藝和許雲一則剛上班不久，馬上到11月了，最近她們團隊都在加班加點做最後的衝刺。
六叔包下兩家公司附近的酒店，讓員工雙十一之前全部住在酒店，需要隨叫隨到。
夏染看着窗外的風景，車子路過美域公司。
夏染轉頭疑惑的問林初辰：“趙予敏在公司有股份，她每年有分紅，應該不缺錢吧。爲什麼要問我要10個億？她可以先到國外藏好，直接給我錄音，讓我交給當局，她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林初辰專心開車，輕聲回覆：“趙予敏沒錢，整個趙氏集團都沒錢，都已經付不出來員工工資了，財務早就已經被趙家達父子掏空了。”
夏染不可置信，趙氏集團多大的產業，全國到處都是地皮和房產，怎麼可能被掏空。
夏染覺得林初辰的信息有誤，她分析道：“如果付不出來工資，應該會變賣資產來維持，很多房地產公司都在變賣資產，但是趙氏一直沒有動靜。我還以爲他們過得很好呢。”
林初辰看夏染不相信，無奈的告訴她自己得到的情報：“趙家這幾年不變賣資產的勇氣，來源於趙家在員工當中募集資金。國家要求保交樓，趙家只是口號喊的響亮，但是態度非常消極。你剛剛也聽到錄音了，他們夫妻並不打算變賣資產，只想着轉移資產。他們家透過VIE架構建立離岸公司，這點你應該很熟。”
夏染的臉微紅，這個確實她很熟，她當年也是建立了很多離岸公司。
林初辰沉聲繼續分析：“他們夫妻再通過信託機構，間接持有趙氏的控制權。再加上兩個人技術性離婚，成功透過趙氏拿到鉅額分紅。這些鉅額分紅都通過資本轉移到境外。這兩年趙氏的負債不降反增，大量爛尾樓沒有資金繼續動工。把買他房子的人的首付款和員工的集資的錢，都想方設法轉到自己口袋。所以剛剛錄音裏面說他們不選擇保交樓，選擇保交債，就是爲了給債主們一個交代。”
夏染震驚，她沒想到趙家竟然敢這樣玩，這樣一次要坑到多少人，所有買他們房子還沒交房的人，買他們公司基金，股票的人都在替趙家達買單。
林初辰臉色也很難看，他知道趙家這樣做會讓多少家庭風餐露宿，他聲音不帶一點溫度地說：“趙家達全家和他家老太太應該都參與了。大家應該是達成共識不帶趙予敏玩。不然趙家去年分紅900億，趙予敏可以拿到90億，完全不要在乎你手上的5億，10億。”
夏染垂眸，有些哀傷地說：“陳悅欣說趙家老太太腦子清楚，我還以爲老太太被架空，是趙家達夫妻二人操作的。”
林初辰挑眉，語氣輕蔑地說：“趙家老太太是最大股東，她很清楚就算把全部資產變賣，也沒辦法填補這個窟窿。如果沒有她授權，趙家達怎麼可能會這麼肆無忌憚。老太太爲了讓自己不要揹負萬億債務度過殘生，當然支持資產轉移，到國外去過安心舒適的日子。”
夏染眸子睜大，嘴裏重複：“萬億？這個數額趙家所有人槍斃一百次都不夠吧。趙予敏怎麼說都是老太太的親孫女，老太太就這樣放棄她了？”
林初辰冷笑着說：“利益面前哪裏有親情。
我剛剛提到了，趙家是在境外建立家族信託，趙予敏也是家族成員之一。
如果趙予敏出事，趙予敏的股份就會被吞了。
如果趙家達一家出事，趙予敏就可以獲得鉅額的財富。你覺得趙家達會留着她嗎？
畢竟趙予敏也沒顯示出什麼管理才能，也沒有能力和趙家達去抗衡。
趙予敏知道自己被放棄了，所以才拼命自救，找到了你。
因爲她知道你有我們這些朋友，大家剛好想搞垮趙俊義，有這個共同目的就可以拉她一把。”
夏染豁然開朗，她輕聲分析道：“趙予敏現在沒錢，出國也是過苦日子。甚至在國外更方便趙家達下手，所以她沒拿到錢之前不敢貿然出國。
如果她現在把錄音交給當局，破壞了資產轉移，趙家達一家被抓，就算以後她出國了，資產沒轉移成功，被國家沒收的錢，她也拿不到。
所以她要等資產轉移結束，趙家要離場的時候站出來，讓趙家達一家和老太太繩之以法，自己出國拿到鉅額的資產。”
林初辰點頭說：“她會一邊上飛機，一邊把錄音給當局，順便在網上公開放出。”
夏染眼神溫柔的看着林初辰：“你說得對，趙家所有人心機深沉。我不想捲入這場風波，我保護好自己就好了。”
說着夏染把趙予敏的微信和電話都拉黑了。之後她對陌生電話都格外留意，不管趙予敏怎麼聯繫她，她都不予理睬。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無法去填補萬億的窟窿，就靜看事態發展好了，她一向沒有什麼助人情節。
等到趙家達一家覺得可以逃之夭夭的時候，如果趙予敏沒有行動，需要她添磚加瓦，她願意把自己錄到的內容交給當局。
夏染轉頭問林初辰：“趙家初高中不是問你家借貸嗎？他們的錢還了嗎？”
林初辰有些自豪的說：“17年的時候，已經拿回來全部的本金和利息了。”
夏染好奇的問道：“多少錢啊？”
林初辰語氣淡淡的說：“幾千億。”
夏染睜大眼睛，這麼多錢！
林初辰看着夏染，眼神堅定地說：“這個項目我爸負責的，百億項目都要過我爸的手。所以你父母的事情，我爸並不清楚。公司每天進進出出幾千筆借貸，大大小小的金額，不可能每一筆我爸都過目的。”
夏染想到自己父母，有些傷感的說：“但是對方在電話裏確實說自己是林君彥。”
林初辰冷笑着開口：“前幾天還有人給我發短信，說他是秦始皇呢。這件事情我會去查，但是你也知道15年手機號不是實名認證，時間也很久遠了，無法追溯起源。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查。”
夏染抿了抿脣，輕聲說道：“我相信你。”
林初辰送夏染回家之後，並沒有做停留，就告別離開了。
夏染回到家裏，只打開了融蠟燈，香氛順着燈光慢慢散開。
她走到沙發上，拿出那副寫了名字的木牌，她找到趙俊義的名字。
難怪她回來之後，趙俊義沒來找她麻煩，因爲趙家太多事情，趙俊義根本伸不出手來噁心她。
她看着趙俊義的木牌，明年5月，他就要繩之以法了，到時候這個木牌也可以被扔到壁爐當柴火燒了。
夏染看着這塊木牌，心情愉悅。
她原以爲對付趙俊義很困難，甚至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趙俊義竟然是這些人當中第一個倒臺的。
這個倒臺，都是他們家自己作的，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