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海外的無名島嶼。
米納掙扎着從泥土地裏爬了出來,神色狼狽。
:“我的盔甲!”
他立刻看向自己的盔甲,好消息是盔甲沒碎,只是多了一道斬痕。
只要這盔甲沒碎,它終究是可以自己緩慢修復耐久的。
米納鬆了一口氣。
如果再跑一趟璃月,他會瘋掉的。
...而且稻妻那邊目前看來是沒辦法去的,好像有一個秒殺級的BOSS在監視稻妻。
可能是什麼後期的BOSS吧?
...如果會長在就好了!
米納走到風龍廢墟,慢吞吞的爬到最頂端。
他從廢墟里一陣翻動,找到之前被特瓦林弄散架的黑曜石又拼接在一起。
(如果想要回到工會需要上面特批的許可證。)
(記得應該有一個來着...)
米納在揹包裏一陣亂翻,在傳送門旁邊坐下。
...找到了!
來自工會的邀請函在米納手中焚燒,將米納送往彼端。
...
...
*工會駐地
這裏是聖城,大部分建築都是各種貴金屬製造的。
戰爭系玩家窮得只剩財寶了,不睡在金堆裏都是對戰爭玩家的不尊重。
只是原來人來人往的大路上此刻只剩下米納一個人。
能夠控制天氣的晴天娃娃也失效了,這裏的天空風雲變幻。
米納又看了一陣,附近的各種裝備和道具也都被收走,除了黃金石英青金石這種裝飾塊之外就再沒留下什麼實物。
*工會大廳也沒有人
*會議室也沒有
*會長小屋也沒有人
一顆水晶在桌面上放着。
被米納握住的水晶發出聲音:“呃...”
:“所以如果你看到這條消息我們就是不要你了。”
(嘈亂的雜音)
:“...什麼?他惦記我?”
:“哦哦,所以如果你看到這條消息,那我們就是死了。”
:“人沒了,很快啊!”
(雜音越來越大)
:“唉別搶我水晶!”
(趕快收拾行李,連根雞毛都不準給米納留!)
(我看你們誰開小竈撅了你們丫的。)
*水晶變得安靜
:“...”
:“...”
:“咳!”
:“米納這邊人少我先跟你說,這個事實它稍微有那麼一丁點,一捏捏殘忍。”
:“我知道您不服您先憋着,不然我們全工會,不,整個外面的人都得跟着擔責任。”
:“——別想着來找我們了,我們不在這個維度。”
:“或者說我們正打算撤離所有的統籌緯度,然後這裏的時間流速會被無限制的加速。”
:“你可以理解爲我們四了,四維了正在外面撥你的時間軸呢。”
:“再重申一遍別想着追過來,這邊沒準備你的身體。”
:“你追過來,就是我們這羣撫養員管理不當,我們是要被公司開除的!”
:“被開除之後也不能跟你在一起,因爲你會被回收,懂我意思吧?”
:“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這個系統自主誕生的部分,把你帶走就違反了沃土禁令。”
:“就癌細胞,咔,切了!然後我們還都得受罰。”
:“...”
:“還有什麼來着?”
:“...”
水晶沉默一陣,隨後又響起。
:“而且怕你無聊,我們會保留你每次死亡的數據,並且在合適的時候投放下去。”
:“——這樣你就可以自己和自己對戰了,當然,我們只會保留勝利者的信息。”
:“連自己都打不過那你還是退羣吧,真的,我嫌丟人。”
:“準備好的話可以去挖掉工會里的神像,然後我們就開始投入你的記錄體了,哦對,你的味覺也會因此而解封。”
:“夥計我是說!”
:“推倒了神像,你就長大了對吧?”
:“我們只保護未成年,我有戀童癖。”
:“...然後...然後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到我們...就只能這樣進化。”
:“...”
(您別撓頭了,十二月的雪花都沒您的頭皮屑大。)
:“嘖就你話多,給我滾!”
:“...”
:“然後是裝備匣,我發現你的實力還是有極限。”
:“重點就是身體素質這一塊,僅僅爲一般人兩倍的體質並不能讓你——對吧?”
:“我猜你現在打怪應該很難纔對。”
:“...”
:“神像裏的裝備匣,如果你身上沒有任何裝備與道具的話就會發動效果,將你送往額外的維度。”
:“但只要你去過,那裏的時間就會開始流動,並且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停的。”
(會長,走了!)
(外面的人還得去接B組的組員呢!)
:“...那就這樣,水晶我留在這裏了。”
...
...
恐怖的沉默。
魔力在米納身邊繚繞,帶着血腥氣息。
:“...走了啊。”他沙啞說。
(...)
行吧,那就走掉吧。
雖然...很不負責任。
...
事已至此。
米納坐在臺階上,看着天空。
蒼藍天空層層套疊,深邃,長遠,承載着無垠的記憶。
——現在那記憶已經沒用了。
——人都不在了。
這維度因爲無人看護,所以開始逐漸崩塌。
他終於想明白爲什麼明明所有人都能復活,卻還是會有人不斷爲自己修建墳墓了。
...或許是惡趣味吧。
一百三十年,他們走了就沒打算回來過。
米納起身,在沉默的聖城裏行走。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墓地,面前立着一地的石碑。
有自己的,上面刻着“mina”兩個字。
也有副會長的。
那個倒黴娃的墳墓上,原本的字跡模糊不清。
或許是人名,或許是十三匕,又或許是一串互相問候的話。
於是到最後,副會長本人也不反抗了。
任由墓碑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男娘”二字。
...
會長的墓碑,就騎在副會長上面。
那是金色鑲邊的墳碑,下面是會長高貴的座右銘——我不殺人了。
這是因爲會長大人有悲憫綜合徵,一旦打紅眼了就會流淚。
他是那種淚失禁的體質,遇見強敵都是邊哭邊打,人送外號悲憫戰神。
他也時常以此爲戒,總是念叨着不殺人了。
殺人的時候,都是閉眼的。
...
時間流逝,這石碑還新鮮着,似乎有着縷縷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