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每一縷記憶都可能是被二米精心編織過,都可能是假的。
這世上本就沒什麼東西是真的。
琴絃被米納手指撥動,又奏響幾個單調的音符。
...
特瓦林不會再來了。
...
特瓦林,溫迪,記憶裏所有的回憶,都不會再來了。
貪婪慾望掠奪前輩的生命,作爲友誼的代價卻顯得無足輕重。
友誼就是個謊言,是精心編織的陷阱。
(巴巴託斯,如果不是他,又怎麼可能輪到自己取代米納?)
(他可是個好人吶...)
米納稍微眯眼,不小心碰斷了琴絃。
猙獰的聲音在房間裏迴響,黃瑩原本開朗的神色又一次停滯下來。
這下她就是再傻也知道米納心情不好了。
說這種話來特意搪塞自己,真是惡劣又任性。
不過也出乎意料的坦率,並沒有撒謊來忽悠自己。
唔...五五開吧!
....
米納隨意用手搓上琴絃,用自己的血肉作爲素材發動了俺尋思可以。
被修好的琴絃重新撥弄兩聲隨後放回揹包裏。
房間裏是恐怖的寂靜。
“你看起來很嚇人誒!”黃瑩忍不住抱怨。
米納走到窗邊看向外面的景色,看着繁華的街道。
一種白色的魔力從指尖綻放,凝結成一顆鹽塊。
這就是鹽質類魔力,讓人摸不清頭腦。
這個魔力是有使用條件的,並不是無消耗的使用。
想要運用魔力,必須要獻祭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值,獻祭之後才能使用魔力。
或許...用其他人的生命值也可以?
手指一捏一彈,小鹽塊飛向街道,擊打在某人身上。
米納頓時跟着看去,視野直直鎖定剛纔鹽塊命中的部位。
那平民頓時痛苦捂着臉,隨後驚叫起來。
“我的臉,我的臉!!”
人羣譁然一下散開,圍觀看着面前的人。
受害者試探伸出手來,一碰就將自己的皮肉碰掉一大塊。
像是臘肉一般的肉皮從他臉上脫落,薄薄一層大約三四毫米的樣子。
倒也不算什麼大傷,更不會出血。
只不過在傷口長好的時間裏他可真的沒臉見人了,物理意義上的沒臉見人。
米納若有所思點頭,這樣就不消耗自己的生命值了。
或者說對方的存在已經因爲剛纔的觸碰而變成了施法耗材,是會被消耗掉的。
(直接摧毀生理結構以造成大量傷害,原來如此....)
(那麼治癒的效果又是如何?)
原本附着在對方皮膚上的鹽沫浸入對方的血肉,在對方四肢百骸中游走着,宛若透視一般呈現在米納感知裏。
然後的操作米納就不會了!
他根本就不會怎樣去給其他人治病,爲什麼要治療對方?
甚至都沒有去學治療能力的必要,那是下一代米納要操心的事!
米納眼睜睜看着對方走進遠處的藥館,無奈撇嘴。
手一翻就又是一個鹽塊出現在手中,無聊的上下拋動着。
黃瑩則是在身後拉開大門,看一眼身後的米納。
“護衛。”
“我要走了。”
“距離外門弟子招收還剩下三個小時,我們一口氣直接報名內門弟子。”
“負責登記的長老可以一眼就看穿我們的修爲,所以不需要什麼麻煩的手續。”
“向他們報上名字他們自然會邀請我們進入內門的考覈的,正所謂善宗不蒙璞玉,真金不怕火煉。”
“...”
“...”
“快!點!走!了!啊!”
黃瑩氣哼哼的拽住米納,伸手就想要拉人。
“.......”
“維吉爾之力對你來說是一種污染,我總不能讓我的老闆在我手裏受傷。”
“你當我是空氣就好,我會追蹤到你的。”米納耐心解釋。
黃瑩咬牙,氣哼哼跺腳“那我們走着瞧,我真走了!”
腳步一摔,直接踩着地板離開原地,她向着青龍宗的位置靠去。
...
米納拖下巴看向虛空,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所以要不要給前輩落個衣冠冢?
就是說慶祝啊呸!啊那個....緬懷一下。
對,緬懷。
咳!
雖說搞奇襲的人是自己,但是總歸有點紀念意義吧?
農民翻身把歌唱,然後又立起奴隸主的墓碑以作悼念....社會觀察的常態似乎就是這樣。
....
....
如來,如來真的來了嗎?
如來。
那自己真的要搞衣冠冢嗎?
——如搞。
到底搞不搞?
——如搞,如來搞。
真的要搞嗎?
——如搞。
米納眨眼,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很好,這樣一切的重要事項都有頭緒了。
然後是那個人類小蝦米,她剛纔說什麼來着?
....記不清了!
可惡自己根本就沒有在好好聽,大意了!
米納承認自己有點不將蝦米放在眼裏了,不過他可以用裝備匣立刻鎖定對方的位置。
裝備匣指向青龍宗。
(要讓自己保護這種脆弱的單位還真是爲難。)
(這裏的人全都軟綿綿的,隨便伸手一掐豈不是將他們全都掐死了?)
(...)
生活不易,米納嘆氣。
不過時間還在流逝,他也不能繼續在原地仿徨,只好立刻動身追了上去。
....
“黃瑩。”
烈長老看一眼黃瑩,隨後點頭。
“靈武三重,小娃娃幾歲了?”他和藹問。
黃瑩眨眼“十六歲。”
烈長老頓時猥瑣的笑了起來“嘿,嘿嘿!”
“年紀輕輕,修爲不淺。”
“哎呀,竟然還有這種好苗子。”
“未來可期,可作宗門的中流砥柱!”
“要不要去參加內門考覈?”
“考覈大約在兩個小時之後就要開始了,若是錯過,那可就要等上整整一年了!”
烈長老循循善誘。
黃瑩擔憂看一眼身後,隨後毅然點頭“要參加!”
於是烈長老在紙冊上筆走龍蛇,空閒的左手還跟着指向身後“走左邊的路,跟着路直走就到內門比試的場所了。”
“兩個小時,路程可能會有些遠,可不要閒逛過去。”他最後警告一聲。
黃瑩鞠躬“謝謝長老,黃瑩這就進去了!”她迴應。
烈長老看着黃瑩入內,臉上笑的跟老菊泡茶一樣猛然盛開。
“嘿,嘿嘿。”
那齷齪的笑聲迴盪。
“這娃娃乖啊,日後定可成爲一方大才。”
“哼哼哼,我這把老骨頭也能見到...有妖孽!!”
他一眼看見面前的米納,頓時表現的極爲驚愕。
脊椎位置發出咯吱一聲,顯然是因爲驚訝的原因閃到了腰。
“啊!”
“腰腰腰腰....年輕人能不能幫我扶一下?”烈長老訕訕看向米納,還時不時點頭。
米納不滿皺眉,又瞄一眼大門內。
“因爲我趕時間,所以就不踹你了。”米納安靜說。
烈長老連忙點頭“是是是,那個...小友今年多大呀?”
米納無奈嘆息“不知道。”
“我說了我趕時間。”